一挂星河泼洒在夜空中，与皎洁的月光交相辉映。
经过这两天暴雨的冲刷，祖安上空经年不散的雾霾只剩下薄薄的一层，美好的夜空久违地出现在了祖安人的眼前。
一栋别墅。
“好美啊，姐姐。”
艾迪坐在一个高脚凳上，脚丫调皮地踢来踢去。
安琪拉正伏在桌子上急速地写着什么，听到妹妹的话，抬头看了一眼，无趣地摇了摇头，又低头忙了起来。
与陆阳离开的时候相比，两姐妹都显得消瘦了几分，特别是艾迪，脸庞苍白，还隐隐有一抹青灰色。
这是病情加重的现象。
虽然还没有其他表现，但她的精力却降低了很多，最近艾迪已经很少出去乱跑了。
为此，安琪拉每天都疯狂地做实验，可是尽管有剑与玫瑰充足的资金支持，海克斯心脏研究的进度仍然不能令人满意。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中的压力不但有没有减小，反而与日俱增。
看着安琪拉紧锁的眉头，艾迪眼中划过一缕悲伤，轻声道：“姐姐，要不就算了吧。”
“什么算了？”安琪拉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迅速反应过来，脸色瞬间冷了下去，呵斥道：“别说胡话，我一定会成功的，一定！”
安琪拉的语气非常坚定，但无人看到的眼眸深处却分明一片迷茫。
这句话与其说是讲给艾迪听的，不如说是讲给她自己的。
艾迪突然调皮一笑：“陆阳不是说他有办法吗？等他就好了，你就别白费力气了。”
安琪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她觉得，那只不过是安慰的话罢了。况且，那人一走就是大半年，说不定早就把自己姐妹忘得干干净净了。
若不是剑与玫瑰的资金还在源源不断地送过来，她都要觉得那就是个骗子了。
气氛安静下来。
艾迪双手托腮，眼睛一片迷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飘乎乎的声音响了起来：“姐姐，你说，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尽管没有明说，安琪拉也很清楚“他”指的是谁，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不知道。”
从那毫无起伏的语气中听得出不乏怨气。
毕竟她们姐妹都……他却一走了之，再没有音信，而艾迪病情日益加重，令人喘不过气的压力压在她一人身上，连个能倾诉的人都没有。她再是疯狂炼金术士，心中也不会毫无怨言。
“额……”
一声苦笑响起。
“谁？”安琪拉脸色大变，豁然站了起来，一把将艾迪拉倒自己身后，紧张地左右扫视。
“没人？怎么会？”安琪拉秀丽的眉毛皱成了一团。
艾迪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急声道：“姐姐，上面，上面。”
“上面？”安琪拉很快反应过来，一抬头，微微一愣，脸色一变再变。
陆阳从斩虚剑上跳下来，笑着摇了摇手：“好久不见。”
“也就一年，没多久。”安琪拉抿了抿嘴角，面无表情地说。
“哈哈哈。”
陆阳大笑，法力一卷，携着安琪拉和艾迪冲向了屋子，只留下一句话在院子中回荡。
“你俩自己随便找房间住吧。”
卡莎和卡蜜尔相视一眼，都满脸无语。
……
刺眼的阳光顺着窗户照进房间里。
陆阳扒开两条大腿，晃晃悠悠地向外走去。
嘎吱。
他推开门，先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才看向外面。
今天的天气格外好，正午的太阳毫不留情地炙烤着大地，令空气都产生了些许扭曲。
院子的凉亭中，卡莎和卡蜜尔相对而坐，面前摆着一盘儿精致的点心，看起来相谈甚欢的样子。
听到开门声，她们同时看了过来，见到陆阳，卡蜜尔脸色没有变化，卡莎的眼神却有些躲躲闪闪。
其实，别墅的隔音效果不错，但这两位都不是普通人，离得这么近，昨晚自然都听到了一些动静。
“咳咳……”
陆阳干咳了两声，面对卡莎那天真羞涩的眼神，饶是他也感觉有点遭不住。
“教坏小朋友了啊。”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然后他就将这点不好意思扔到了九霄云外。
走到凉亭中，陆阳一屁股坐到椅子上，顺手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里，边嚼边说：“嗯，味道不错。”
“多谢夸奖。”
卡蜜尔晃了晃手中的茶水，轻轻一笑，姿态尽显优雅。
陆阳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你还会这个？”
“漫长的人生，总要找点乐趣。”
“漫长？呵呵。”陆阳摇头失笑，面对卡蜜尔疑惑的目光，他感慨道：“有时候，无知也是一种幸福啊。”
卡蜜尔动作一顿，凝声道：“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陆阳又拿起一块糕点：“只是有些感叹，这个世界都快毁灭了，绝大多数人却一无所知，还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中。”
“世界毁灭？”卡蜜尔的声音骤然拔高。
“不用说得那么大声，我听得到。”
说着如此惊人的话题，陆阳的语气却不咸不淡的，给人一种欠揍的感觉，至少卡蜜尔此刻就特别想给他一足刃。
“你是在说笑吗？”卡蜜尔沉声道，同时，她的目光瞥向那个叫卡莎的女孩，她发现，从陆阳说出世界毁灭这个词后，这个女孩的目光就变得有些奇怪，既有憎恨，也有坚定，还有迷茫。
“听说过虚空吗？”
“虚空？”卡蜜尔皱起了眉头，她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却想不起来，过了一会儿，她脑海中灵光一闪。
“你说的，是恕瑞玛最近兴起的那个邪教？我记得好像叫……叫虚空先知，对，就是这个名字。
毁灭世界？就凭他们？”
“无知的暴发户。”
陆阳明明没有一点嘲讽的语气，却令卡蜜尔柳眉倒竖。
“连恕瑞玛的村民都听说过虚空的故事，你这个皮城菲罗斯家族的首席密探，居然对虚空一无所知。”
不过，也不算怪。
虚空入侵发生于数千年前，到如今已经几乎彻底淹没在了时光中，哪怕有极少数听说过这个名字的，也都将其当做了神话传说。
菲罗斯家族崛起不过百年，而且，偏于一隅，能知道马尔扎哈的事情，已经算是情报发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