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鸣知道林凡局长亲自见他的原因,可不是真请他喝茶,而是谈问题。谈关于自己非礼人家老婆的作风问题。这个问题其实早就在海洋局传开了,不认识路一鸣的人都相信这是真的,认识路一鸣的人半信半疑,唯有慕容颜是坚信路一鸣不是那种人,他的下流是有限度的,不是阿猫阿狗都会招惹的。
沉默良久。
林凡轻轻叹道:“路一鸣,要想证明你的清白,还要靠你自己,我暂时给你一段时间,看你自己运气了。”
已经在作风问题上判了死刑的路一鸣,要想洗白,必须自己找新证据,因为现有的证据链对他一点都不利。
“你相信我?”路一鸣愕然道。
“相信!”林凡不苟言笑地望着品茶的路一鸣,说道:“我大学毕业就进入纪委工作,算起来也有七个年头了,做了坏事的贪官就算是再淡定,我也能看出蛛丝马迹。”
“你就不会有看错的时候,或许我伪装的比较过硬,骗了你呢?”路一鸣置身事外,倒是对林凡的这番话颇感兴趣。
“伪装再像也是伪装。当然,这需要功力和经验的。”林凡又把话题拉了回来:“你现在不担心自己的前途嘛?还是说你自己无能为力,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几句话,路一鸣就看出,对方这个是个大青天,现在这个官场风气,这种人不多了。慕容颜是那种大刀阔斧,进行体制改革的人才,而林凡这种人据对是可以独当一面,保驾护航的那种。
路一鸣也叹了口气说道:“我本将心托明月,谁知明月照沟渠。原本以为我这次会比窦娥还冤,可我看见天底下还有林局长这样的清官,我很欣慰。放心吧!谁泼我身上污水,我会让他们一口一口给我舔干净,给我几天时间,我拿证据给林局长。”
“好的,有魄力。看了慕容局长的眼光非同寻常,果然没看错人。”林凡似乎拿着路一鸣当道具,而真正赞扬的却是慕容颜。
“可能是我太帅了吧!被迷惑了。林局长才是高人。”当着林凡,路一鸣大拍马屁。
林凡倒是觉得路一鸣是个妖人。此妖修炼千年,可成神也。
“对了,有个事我提醒你。在你没洗脱罪名之前,切勿接受任何的采访。这是纪律。”林凡想起昨晚林凤娇的事,严厉警告道。
“你怎么知道有人采访我?”路一鸣诧异。莫非林凡未卜先知。
“你别问了。等你拿到证据之后,才可以代表海洋局接受采访。从今天开始,我暂停你的工作。”
“啥?”
暂停工作,等于是纪委临时的纪律处分,也不算是处分,就是一种缓冲,分界点。之后的事,就看路一鸣能不能证明自己,重新证明自己,前途远大。证明不了,从此就变成了牛宝宝翻滚吧!也就是滚犊子的意思。
“是我愚昧。”路一鸣摇头苦笑:“居然被这种小儿科的玩法给套牢了。自从我进了海洋局以来,身上接连发生一连串的事情。莫非我不适合仕途,而应该步入商业?”路一鸣的自嘲是有理由的,如果他放弃仕途,而经商的话,凭他的资源恐怕用不了一二年就成了土豪金了,何必在海洋局受这份窝囊气。
“呵呵,以你的才华,做什么都会有成就。不过,相比之下,还是仕途具有挑战性。”林凡郑重地看着路一鸣,说道:“为官之道,治国之心。若是钻进铜臭之中,怎有施展抱负之志。说白了。有的人当官是真的想干出名堂,不说名垂千古,也可造福一方,可有些人当官呢?唯利是图,简直把当官当成了做生意,结党营私,令人不齿。我相信,你日后肯定会有一番作为,若国家少了那些精忠报国之官,可谓国之大患啊!”
林凡一番话,让路一鸣刮目相看,不由得肃然起敬。
路一鸣没想到林凡会推心置腹的跟他说这么一大段‘表白’的话,他能够感觉到他对待自己的诚心,他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这位看起来不是很称职的临时工的尊重。
路一鸣有点被感动了,如遇知己,倍感亲切。
“我会把这件事解决好的。”路一鸣说道:“他们暗算我的原因就是怕我把他们拉下马,他们怕我嫉恶如仇,越是怕他们越是挣扎,我固然不求宏图大展,起码对付这些苍蝇,还不至于让他们得逞。嘿嘿,对了,日后我与林局长联手,大老虎你来打,我负责灭小苍蝇。”
“话不能这么说,我觉得你谦虚了,我能看出来,你有打老虎是潜质。先不说这些了,下一步,我会派一个调查处对下去详细调查,这段时间,你必须抓紧时间证明你的清白。若是证明不了,恐怕我和慕容局长联手都保不下你了。对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可以和我单独联系。”
“多谢林局,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自己处理吧。”路一鸣笑道:“你今天跟我说的话,我一字不漏记下来。告辞。”
……
……
中午吃过饭,路一鸣打算乘公交车回二台子渔业所。
现在已经被停职查办了,整个人无官一身轻,剩下的事路一鸣早就计划好了,他要跟马家兄弟好好玩一场,看谁玩死谁?
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路一鸣打开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是路一鸣吧,我叫林凤娇,是生活频道的记者,能见你一面吗?”声音很甜美,闻香识女人,已经过时了,路一鸣闻声音就能判断这女孩子肯定很漂亮。
049
“奇怪,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号码?”路一鸣问道。
“呵呵……”电话那头咯咯银铃般的笑声,特别好听:“小看我,我们是记着啊!无冕之王,弄个电话号码实在太容易了。”
“哦,是这样啊!”路一鸣继续道:“很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采访,我已经被停职了。”
“额?”林凤娇愣了一下,说道:“为什么?”
“因为调戏别人的老婆,所以……你懂的。”路一鸣如实说道。
“你开玩笑呢吧!我们主编说你的事迹非常热门,你是不是有什么顾虑啊?”对方似乎并不太相信路一鸣的话。
“信不信由你。我挂了。”路一鸣正要挂电话。
“等等,你在哪,我能见见你吗?”林凤娇不死心的问。
“没空。我马上要坐车回二台子渔业所……”
“正好,我们的采访车也去二台子渔业所,你在哪,我去接你。”
……
……
路一鸣省了二块钱坐公交的车费,坐上了生活频道专用采访车。车里一个美貌动人的女孩子,年纪和路一鸣差不多,正是林凤娇。还有一个摄像的小伙子,加上一名司机。
“路一鸣同志,我们能采访你一下吗?”上车后,林凤娇看着路一鸣问道。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接受采访。要采访的话,等几天,等我恢复工作,到时候,你不采访,我还想求你采访呢?”路一鸣没什么含蓄的,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从来不扭扭捏捏。
“那好吧!”林凤娇有些失望。随后又问道:“我们这几天就住在二台子乡,先采访其他几项新闻点。对了,你能带着我们一起采访吗?”
“这个没问题!既然是电视台的记者朋友我肯定会知无不言的,我带你们到处看看,不过,你们得帮我个忙。”路一鸣提出个人条件。
“你说吧!”林凤娇道。
“听说你们当记者都喜欢暗访之类的,那么,你们那些暗访的设备能借给我用一下吗?”路一鸣上车的时候,看见摄像阿明抱着一台摄像机,当即有了一个爆破式的灵感。
“这个?”林凤娇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阿明,为难道:“我们采访有规定,设备不能离身,万一出现问题,我们没法跟领导交代。”
“那算了!”路一鸣也不想为难别人。
“你要干什么?”林凤娇好奇地问。
“说来话长。电话里不都说过了吗?人家诬陷我调戏女人,因此我被停职了。所以,我想……”
“我明白了。你想明察暗访对吧!”林凤娇非常聪明,当即答应道:“我们帮你去查找证据。”
“会有危险的,还是算了吧!”路一鸣摇头道。
“才不怕呢!身为记者,揭露社会丑恶,弘扬正气。是我们的天职。”
“真的不怕?”路一鸣看着林凤娇和阿明。
两个人同时点头:“不怕!”
“行,我先谢谢你们了。到了二台子,我请你们吃饭。”
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篱笆三个桩。没想到林凤娇还有点侠女本色,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
……
马魁很谨慎,从渔业所出来之后,坐上摩托车,带着十几个马仔,他就奔着二台子地下麻将馆去了。这里算是二台子的混混集中地,三教九流,一丘之貉。
路一鸣被诬陷停职之后,他就被马鼎盛给放了,当然,这个事件随便找个小弟顶包,他就可逍遥法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