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虎摇头道:“陈镇长,我说的贷款不是跟银行贷款,是跟私人。我们跟六安镇有钱的主贷款,估计一千万,问题不大。”
“额?六安镇还有土豪金吗?”路一鸣惊讶道。
“有啊!”马小虎说道:“我们可以找三个人,让他们每人拿出三百五十万应该没问题,就是贷款的利率有点高,一百万月利息二十万?”
“什么,你说的这是高利贷啊!”路一鸣愕然道。
“实在没办法,我们也只能走这一步了?”
路一鸣暗道:“这高利贷办厂,等于这一年来白忙,就算是赚到钱,也都交利息了。”
犹豫了一下,路一鸣问道:“你具体说说,我再考虑!”
马小虎说道:“咱们六安这地方,别的不值钱,可黄沙最值钱。承包六安沙场的胡三,牛默,郑天虎各个都是土豪,我们就跟他们借钱。”
听到一半,路一鸣忽然想起那天在闫凤娇酒馆发生的事。难不成马小虎口中的土豪就是这些混混们?
路一鸣打断问道:“既然六安沙场承包给他们,为什么我们的财务还那么紧张,老赵,你说说。”
财政所所长的赵卜竹,外号罩不住,立马站了起来汇报:“陈镇长,沙场每月的承包费是五万块,根本不够咱们财务支出。”
“那么,沙场的每个月的收入大概多少?”路一鸣问道。
赵卜竹犹豫了一下,小声道:“一百多万吧!”
话音落地,嘭的一声巨响,路一鸣的巴掌已经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怒道:“什么?”
赵卜竹吓得腿一软,若不是旁边的人扶他一把,恐怕就溜到桌子下面去了。
六安沙场那月入一百多万的惊人数目,解决路一鸣投资罐头厂刚刚好,对于一个镇,宝藏般的资源竟然如此便宜的出卖给了私人,这其中必有猫腻。
“沙场是谁租出去的?”路一鸣询问道。
其他人心中明白都没敢吱声,反正现在财政所赵卜竹站着呢,他不敢不说,赵卜竹不敢隐瞒,连忙说道:“是……是上任镇长徐亮租出去了。当时情况是这样的……”
沙场一开始承包包括池州县都有出百万竞争者,可后来的徐亮之所以把沙场以几乎白送的价格给了牛默,胡三,郑天虎,三个人联合开采,其主要原因是遭到了威胁。
这些混子明里暗里威胁徐亮,包括跟踪他老婆,上学校接他女儿,包括他父母都被混子们威胁着,他本来就软弱,最后为了自身安全,签了这份潜规则的承包合同。
而当时的镇书记王耀庆之所以没有吱声,是背后有人给他每年十万块封口费,这些事没人知道,此为后话。包括梁正群也是后来才调过来的,就算他在,没有路一鸣给他撑腰估计他也无可奈何。
听完赵卜竹的一番话,路一鸣的脸都气黑了,原来自己守着金山天天去要饭,这沙场的利润足够路一鸣大干一场了,看来,眼下需要斗的人物可都有点不好惹呢。
大凡硬骨头,必须要有一个狠角色才能啃得动!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外有人冲进了,看情况事比较急,喘着粗气道:“陈镇长,对不起,我有急事汇报!”
“什么事?”路一鸣问道。
“老周营沙场有人报警说那里有两伙人在聚众斗殴,情况紧急。”那人是来找梁正群的,路一鸣一听老周营沙场,当即道:“散会!对了,梁所长,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去!”
……
……
派出所全员出动,五辆警车开道,路一鸣坐着自己的老爷车跟在后面,由谢文东开车。谢文东不在乎工资多少,跟着路一鸣干倒是让他舒服许多,车队就两个人,除了路一鸣管他,没那么多勾心斗角,有事就开车跟在路一鸣左右,没事就在值班室睡觉,要么看电视,给人的感觉也是混日子。
十几分钟后终于赶紧到事发地点。
不得了!
沙场内外的空地上站满了人,估计约有上百人正在进行混乱的砸抓杠打。发出‘呯呯旁旁’的吓人声音。混子们持着木棍,铁棍,砍刀,、有的干脆顺手捡起石块就狂砸。
因为沙场堆着沙堆,许多人抱成一团在沙堆纠打成了一起,污言秽语辱骂威胁声此起彼伏,要不是亲眼见到路一鸣还以为是在拍电影。
“住手!住手……”
派出所所长梁正群老远就开始大叫了,可是没人理他,格斗继续。估计都打红了眼,有的开始冒血了。情况紧争,如果任由发展下去估计就是一场流血冲突。
“妈个比的,再不住手老子就开枪打死你们这群龟土蛋子。”梁正群如下山猛虎冲将下去,他的手下也都跟着围拢了过去,有些干警手里出来的匆忙手里没枪,干脆顺手抓过一根硬实扁担当武器自卫。
“嘭!”梁正群朝天开枪示警。
这一声爆响,一下子就震住了现场的一部分人,大家呆呆地望着梁正群手中的枪,心里寒寒地想:“妈的,有枪就是牛逼。”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大喊一声:“快跑!”行凶者顿时做鸟兽散,有的往一侧的树林子钻,还有的混子直接就跳进河里逃跑,干警们冲过去冲了上去几脚踢了下去。
最后逮捕了四五个人,拷上手铐压上警车。沙场躺着十几个人,有的轻伤有的重伤,干警们立即组织车辆把他们送去镇医院,特别那位伤的比较严重的,身上被砍了七八刀,十几厘米的血口子,最恐怖的是他的手掌已经被砍断,血水喷溅到处都是。
那个人脸色苍白,看上去奄奄一息,路一鸣走上去细看,竟然认识,这个人不就是在闫凤娇酒馆那个老大胡三吗?
这是窝里斗吗?
路一鸣看着案发现场,深深思考着。
一干人等押的押,送医院的送医院。
趁此机会,路一鸣打量着老周营沙场,这里果然是一片天然的聚宝盆,由于上游的冲砂,位于下游卧地的老周营形成个天然的沙窝,源源不断的精细黄沙从上游冲刷下来,简直可以用财源滚滚来形容。
三辆警察先行把伤者送走,押在警车里的混子蹲在车里,梁正群大声地问道:“说,倒底怎么回事?是谁惹起的。”
几个人蹲在车里不吭声。
路一鸣瞄了一眼,这些人年纪不大,身上有纹身,全是十里八村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社会青年,当混子有酒有肉,砍人的时候也很过瘾,却不知法,不懂法,以为跟着老大能混一辈子的二逼青年。
“怎么啦!有种打架没胆说,都是孬种吗?不是孬种的给老子放个屁。”梁正群这句话吼得狠呀。其实梁正群心里有数,故意当着路一鸣面吼两声,以表示自己尽责,毕竟他是派出所所长,连混子是跟谁混的都不知道,那早就下班了。
“先带回所里,关起来,我看你们到时候说不说。”梁正群命令道。其他干警这才开车回去。
梁正群走到路一鸣身旁,说道:“这些人估计是郑天虎的马仔,至于他们为什么火拼,肯定是分赃不均,这老周营沙场可是聚宝盆,这些混子都想吃大块,难免不打架!”
路一鸣点点头,可他心里想的却是怎么把这帮混子全部收拾了,因为这个聚宝盆属于六安镇没一个子民,而不是他们渔翁得利,路一鸣沉默了一会,说道:“梁所长,尽快把凶手捉拿归案,这个案子我们必须一查到底。”
“陈镇长,你放心吧!我会尽力的。”梁正群知道路一鸣要干什么,不用说他也明白怎么做。
……
……
二天后的晚上,梁正群打电话给路一鸣说案件有了进展,晚上在闫凤娇的酒馆边吃边聊。梁正群一直担心路一鸣责怪他维护治安不利,毕竟这一大伙混子纠集在一起不是一天二天了,追求起来,他这个派出所所长肯定难脱其咎,所以,汇报工作加上好酒好菜,梁正群挺会藏拙。
“陈镇长,经过这两天我不眠不休的调查终于弄清楚了,这次聚众斗殴,其实是六安三霸之一的牛默和郑天虎策划的,他们的目的就是干掉胡三,然后平分老周营沙场的利益。行凶的人是郑天虎,人已经跑了,我已经派人追捕了,情况就是这么一个黑吃黑的情况。”梁正群把这二天来从胡三还有行凶的小弟口中得知了这幕后的一切。
本来三个人各有一伙混子,一直都是三国鼎立之势,可最近因为胡三故意在泊水湾,也就是老周营上游三百米的地方又开了一家采沙场,才引起这场冲突,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些人一项为了钱不折手段,这次胡三吃了大亏,手下的人被策反,最后还被砍断了手掌,可谓后悔莫及。
这三个人当中,牛默是最难对付的,也是最黑的,这个人路一鸣见过,做事有分寸,却下手无情,要想从他手里弄回沙场,路一鸣肯定会有风险,甚至是生命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