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方守立时施展了洄旋心剑,咻地向那冰刺挡去。
然而,不待二者相触,冰刺的前端,陡然现出了一个水泡,像是一团棉花,阻挡了冰刺的行进。
“辰,你疯了吗?他是岚!是欧阳家族的岚啊!”
原来,就在欧阳辰动手的刹那,欧阳倩楠便同时施诀,替欧阳岚挡下了此击。
而方守的洄旋心剑,也在同一时间撞入了水泡,在其表面泛起了圈圈的涟漪。
“是又如何?小楠你不许拦我!今日我非杀了他不可!”欧阳辰面露疯态,竟是再一次召唤出数根冰刺,欲要发动新一轮的攻势。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欧阳倩楠竟挡在了他的面前,双手掐诀,无尽水汽霎时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一脸决然地道:“你要伤害岚,除非,先杀了我!”
欧阳辰先是一怔,面上闪过了一抹迟疑,但随即,却是为一股更深的怒意所取代:“好好好~”
“我早就看出来!你还忘不了他!对不对?”欧阳辰已然开始胡言乱语了,“好一对奸夫yin妇!今日,看我不替天行道!”
“欧阳辰!你竟敢这样说我?”欧阳倩楠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个突然性情大变的情郎,眼底涌上了一抹绝望,但很快,真正令她死心的,却是欧阳辰的攻击,如期而至!
这欧阳辰竟是打定了主意,不惜伤害欧阳倩楠,也要杀掉欧阳岚!
另一边。
“二号!你给我振作起来!”
全程,欧阳岚竟不闪避,任由冰刺来袭,见此,方守一步并两步,来到了欧阳岚的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给提了起来,大声呵斥道:“你快给我振作起来!现在你放弃了自己,就等于放弃了整个壹零贰捌!”
“呵呵呵......壹零贰捌?”没有看方守的目光,欧阳岚低下了头,没有丝毫生气地干笑着,“早在一二代零走了以后,壹零贰捌就已经死了。”
“你!”方守欲言又止,最终无力地放开了欧阳岚,任由其向下滑落,再次摔坐在地上。
有了欧阳辰第一个带头,余下的修士们,迫于奴印军的胁迫,当即向壹零贰捌缓缓地逼近,然而,正当方守已失去了分寸,不知该如何是好之际,月星渊,这个曾经的第三代零,终于重新扛起了壹零貳捌的大旗,放声大笑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嗡~”这笑声中,似乎蕴含着极强的神念威压,径直让那不断逼近的近百人纷纷抱头,痛苦地在地上打滚。
“噗嗤~”
当即,人群中有两人嘴角溢血,开始狂吐不止,而后便翻着眼白瘫软在地,浑身抖得如糠筛一般,在剧烈地抽搐了一阵后便再也动弹不了了。
“叮~注意!壹零贰捌号渊洞成员,死亡两人,共计死亡二十三人。”
这二人,正是背叛了壹零贰捌的章白与徐立!见此,猿丘不禁擦了一把冷汗,暗道了一声“好悬”。
“韩三立,想除掉我壹零贰捌,仅靠他们,可是远远不够的!”
月星渊声音沉着,似对方才的事情,全然没放在心上。
但很快,他的沉着,便为接下来的事所打破。
“那我们呢?”
仍是在奴印军霸据的那一面平台的边缘,忽然又有三个人翻身上来,那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利落,无半分滞涩。而这三人一上来,立时有一股淡淡的威压,弥漫在石柱顶上。
这三人刚一上来,立刻向韩三立恭敬地一拜:
“见过首领!”
韩三立点头以示回应,言辞上却有些不满:“你们三个早已出发,如今却姗姗来迟,怎么,难道是路上被狂尸给耽搁了?”
“这......”那为首的,刘海中有一撮白毛的男子,当即面带犹豫,向韩三立解释起来,“首领,伍拾号渊洞突遭屠戮,属下前去探查,故才耽搁了一阵.......”
隔着老远,方守见到这新出现的三人,不由皱眉:“又来三个?奴印军哪来这么多高手?”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就在这三人上来的一刻,引路石突然发出了一连串的提醒:“叮~注意!壹零贰捌号渊洞成员,死亡一人,共计死亡二十四人。”
“叮~注意!壹零贰捌号渊洞成员,死亡一人,共计死亡二十六人。”
……
一直到死亡人数攀升到二十九,引路石的声音才再次平息,而与此同时,那三人中的一个刘海前有一撮白毛的男子,小指上勾着的丝线一颤,像是在自语道:“诱饵死了?”
“诱饵?”听到这人的话,方守立时发现了其小指上绑着的丝线,而沿丝线一路下看,却见差不多相隔百米的地方,正坠着一个网兜,里面有六个浑身淌血的人,呼吸不再起伏,已是死的不能再死了。于是他幡然醒悟:
“难怪!好计谋!”
为了引壹零貳捌入瓮,奴印军显然做了两手准备,一是叁零捌欧阳辰这边,二则是那六个失踪的新人!
“先前若非是‘偶遇’叁零捌,我们都决定要去那六个新人失踪的地方探查一番了,而想必那里,也已布下了圈套!而祝由亮巧立名目主动要求结盟,实则是借刀杀人!想以狂尸潮消耗我等实力,最后再一网打尽!”想到这儿,方守的心情十分地沉重,“原来这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
“方守!!”
奇怪的是,就在这三人上台的刹那,正与韩平斗得难解难分的李大富忽然传音过来:
“小心月星渊!”
“什么?”方守刚待要问,大力便忽然拉着他与猿丘二人,迅速地远离了月星渊,而回头一看,却见月星渊双目泛红,青筋暴突,无数电光流转体表,显得无比地狂躁,犹如体内有一头远古的凶兽,正在缓缓地苏醒。
正好奇着李大富为何会突然发声提醒,大力便先解释起来:“那三人中最左边的,刘海上有一撮白毛的男子,名叫‘岑森’,凝气九层中期,体修,原为壹零壹壹号洞主;中间那个手持盲杖的瞎子‘何伯’与最后那个跛脚的女子‘邱雪’,皆为凡修,前者为凝气九层初期,后者修为较弱,刚迈过凝气八层的门槛,过去分别为壹零壹玖与壹零玖零的洞主。初两代零在时,那三人所在的渊洞,曾经是壹零贰捌的铁杆盟友,但后来......”
经过了大力的解释,方守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就在初两代零在时,壹零贰捌发展势头极猛,可谓是蒸蒸日上,俨然有成为第九大势力的势头。
故一时之间,攀附者众多,其中,便有‘岑森’所代表的壹零壹壹这三个渊洞。
然而日中则昃,月盈则食,世间万物,都逃脱不了“盛极则衰”的终极定律。
后来一次,年轻气盛的月星渊因受蛊惑,提出要进行天级试炼,并以离开壹零贰捌相要挟。初代零老段不忍其走,无奈应承下来。可没成想,这一次,竟成了他们的绝唱。
正是在此次试炼中,壹零贰捌遭到了附属渊洞的背叛,结果一二代零惨死,人员损失惨重,若非是月星渊心神巨创下,忽然暴走,大杀四方,将这些背叛的渊洞尽数屠戮,恐怕壹零贰捌早已全军覆没了。
“除了伍拾号渊洞外,还有这三个漏网之鱼吗?”将那三个人的面目印在了脑海,方守同样愤慨,但心中却不免疑惑,“可他们销声匿迹了这久,怎么会突然在这时出现?”
大力握紧了拳头,一脸恨恨地道:“过去我早就怀疑,那次事件的背后,有八大势力在暗中操纵,原来,竟然是奴印军!”
自打那次,岑森、何伯三人从试炼中脱离后,便离开了原来的渊洞,不知去向了哪里,从此渺无音讯,月星渊大力等经多方打听,始终没能找到丝毫的线索。但没成想,如今,竟是在奴印军中再次看到了他们。
“那现在怎么办?”也是对壹零贰捌的过去有了一个详尽的了解,猿丘这个新人,竟也一脸同仇敌忾地道:
“今次哪怕就是死,也得将那三个叛徒杀掉!”
“唉”
出奇的,大力竟长长地一叹,有些心有余悸地朝月星渊所在的方向看去:
“总而言之,先想着如何活命吧。月星渊发起疯来,可是六亲不认的!要知道,这家伙他.......”
上次事变后,壹零贰捌一蹶不振,更为恐怖的,却是月星渊,这个被仓促推举为壹零贰捌第三代零的男子,落下了一个毛病。
“此后只要一有人当着他面提起老段以及那段往事,他就会发疯,变得六亲不认,开始胡乱杀人,几头牛都拉不住!”
大力又是重重地一叹:“这下好了,一个废了,一个疯了,壹零贰捌?完了!”
同是往月星渊的方向凝望了一眼,方守见欧阳岚还停留在附近,不禁想折身回去,但却被大力拉住,苦笑着摇头:
“身有疾若全力挽救,尚有一线生机,可心死之人,你能救得回来吗?”
“可是.......”
方守还要再说,猿丘便打断他道:
“可是什么可是?你看!都用不着我们,他骈头已行动了。”
“他骈头.......”方守一头黑线,对袁丘的讲法略有不满,但暗中却松了口气,原来,就在这时,欧阳倩楠忽然脱离了战局,将二号带离了月星渊,而欧阳辰则气得嗷嗷大叫,在后方不停地投掷冰刺。
“唉,既然一切,皆因情起,那么自然,也因情灭…这三个冤家的事,便让他们自行处理吧!”
缘起缘灭,离合聚散,自有天数。方守忽然觉得,有时候摊牌,总比相互纠葛着要好。
回过头来,却见月星渊忽然发作,由其双目泛起了一圈紫色的涟漪,开始层层地扩散,一时间整个空间都弥上了一股淡淡的威压,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而在此期间,韩三立竟伙同着祝由亮,将何老大与剩下的百余修士强行赶入了一处结界当中。
结界四周,呈五边形插上了五面像是由丝织品制成的长幡,上无图绘,乃如剪纸一般,在丝面上裁出“风”、“雷”、“电”、“火”、“云雾”、“雨滴”这六个形状,方守一见,便立即认出,这不正是他上回从奴印军洞府顺出来的天地幡吗?
不过,这由五面天地幡构成的结界,并不十分地稳定,反倒是像缺了什么似得,在以何老大为首的修士们的不断轰击下,堪堪维系着形态,但随时有崩溃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