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倾盆而下的“眼泪暴雨”,小夜哑口无言,眼睁睁看着船员们像没事人一样冒雨摆放桌椅,只感觉满头的雾水从大脑皮层里逐渐溢出。
最后,还是好心的圣兽水君解释了事情经过——蓝色的身体完全融化在泪雨里看不分明,小夜根本没发现它就站在旁边,还被突然传入脑海的声音吓了一跳。
水君说,拉普拉斯感到很愧疚。
自从数百年前被毒刺水母寄居以来,它的神志模模糊糊、对外界几乎毫无感知,只觉得自己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从水君那里了解到了自己被操控后的丰功伟绩——脚踢人类拳打宝可梦,和毒刺水母们沆瀣一气坑害雾海生灵,甚至差点害死辛辛苦苦唤醒它的船员们——大个头顿时理智崩塌,被悲伤和懊悔彻底击溃,当场哭出暴雨。
小夜听完水君的讲述,反倒露出了安心的笑容。
“幸好它不记得。”
若是拉普拉斯能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在毒刺水母的操控下做过什么,这几百年的孤独时光对它而言就太残忍了——以大家伙如今表现出的实力和心性,说不定都能哭出全球海平面上升来。
她努力眯起眼,想看清拉普拉斯的身体状况如何,有没有被毒刺水母的触手蜇伤。无奈“泪雨”实在太过猛烈,到处都是一片茫茫白色,小夜只好无奈摇摇头,将视线转向水君。
“说起来,那群毒刺水母怎么样了?”
圣兽水君知道人类在担心什么,立刻用温柔的话语声回应。
“别怕,它们没有受伤,只是被冰封后沉到海底了——只需要三百年就能解冻。”
小夜:“……”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仿佛从水君清泉一般的声音中听出了一种类似于喷火龙的火之誓约加过热的情绪。
无论如何——
顶着外面的风浪滔天和内部的“瓢泼大雨”,海王丸号的船员们丝毫不肯变通,坚持把桌椅板凳全都搬到乱石滩涂上,为晚宴作准备。
“那个,水君老大,你看……”
“不是要使唤您的意思,但薯条淋了水就不好吃了……”
水君被一群期期艾艾的南国人包围,放眼一望四周水泄不通,不禁轻叹了口北风。
正如船员们所料,好脾气的圣兽很快领会了人们的意思——它修长的角渗出圈圈光晕,在上空张开了防护罩。范围不算大,正好将滩涂笼罩在内,为即将到来的集会隔绝了大块头的眼泪雨。
停在海滩一侧的海王丸号蓝光直冒,显然是厨师长蛋蛋师傅已经火力全开。很快,桌椅板凳放置整齐,菜肴和美酒也被念力一一送到桌上,宣告晚宴正式开始。
屁股刚落在椅子上,船员们便开始推杯换盏,丝毫不顾身上的伤口和绷带。船医风铃顿时感到职业精神遭到了挑战,短短一分钟连续发出三次健康警告——结果只得到船长的一道死命令。
“不许拦着我们喝酒!”
小夜眼看职责和服从在风铃的脑袋里打架,打得她头晕眼花面色直逼喷火龙,赶紧张口插话挽救可怜的小船医。
“风铃,你脚上的伤还好吗?”
在拉普拉斯背上的那一战中,她的脚踝被水母蜇伤,肿得很吓人。而此刻的年轻女孩脸上倒是毫无痛色,一派冷静地展示自己包扎好的左脚。
风铃:“报告长官,没有大碍,再过5小时32分钟就能正常行走!”
小夜:“……”
这个数字是否有点精确过头了?
二副沉默着陷入了思维风暴中,其他船员已经结束一轮牛饮,开始扯着嗓门侃大山。
“哎,你们发现没,大个头脑袋上那几朵红云真的没了。”
听到船长如此说,众人齐齐仰头——虽然视野被泪雨淹了个彻底,只能观察眼泪的颜色发不发红。
“超极巨化宝可梦的附近不是都会有红云吗?我记得老师说过,那是高能粒子聚合的形态之一……”
幸之助抱着脑袋,努力回忆小学课堂上的知识。
“儿啊,你背书漏了一个词——是‘不稳定的高能粒子’。”
船长将彦晃晃手指,兴致勃勃地为文化课成绩堪忧的伙伴们科普:“宝可梦在能量点的极巨化现象是很短暂的,它们来不及适应巨大的身躯,所以才会无法施展出平时掌握的精细招式;同时这也造成不稳定的能量溢散,形成了我们熟悉的红云。也就是说——”
“这大个头没有超极巨化,而是原本就这么大!”
海部将彦的发言要是被宝可梦学者听见,非得把他和拉普拉斯一起拉进研究所鼓捣个三天三夜不可。而面对震撼学术界的结论,一群南国人倒是接受力良好,纷纷点头表示理解。
“这个我懂,我邻居是阿罗拉人,她说这种宝可梦叫霸主。”
“不对不对,我二姑家的小儿子在帕底亚留学,他说这样的是宝主。”
“你们都说错了,我中学那个三百岁的历史老师是神奥人,他告诉我这个叫头目!”
众人一时间吵得不可开交,错过了护罩外突然大亮的蓝光。
蛋蛋师傅对“让伙伴好好吃饭”有着恐怖的执着心。强大的精神力破开暴雨,直升天际,硬生生把一块硕大的呆呆兽尾肉排塞进了拉普拉斯嘴里。
拉普拉斯:“……”
拉普拉斯:“!”
眼泪暴雨骤停。
突变的风景令船员们纷纷仰头,便看到拉普拉斯那颗比一整个宝可梦中心还高的大脑袋垂下来,开始一边咀嚼一边闻嗅渔船上香喷喷的饭菜味道。
“嘿,咱们厨师长还是宝刀不老啊!”
海王丸号的一众人对此似乎毫不意外。船长抄起一箱薯条跑向岸边,差点一头撞在护罩上,惊得水君连忙将“遮雨棚”撤掉,防止出现人命惨案。
拉普拉斯刚好奇地探出脑袋,便被塞了一嘴食物,思绪顿时沉入薯条香脆的口感中无法自拔,先前的眼泪也忘到了脑后。
船员们见状根本按捺不住,全都拿着自己最喜欢的食物开始投喂拉普拉斯。一时间小矮人和大个头其乐融融,好不温馨,只留下动作慢半拍的三个新人还站在后面,和浑身冒北风的水君面面相觑,哑口无言。
小夜不禁摇了摇头。她看到光头一浩端着水果原地打转,一副想过去又不敢的模样,干脆在水手背上击了一掌把他硬推过去,随后才抬头仔细打量拉普拉斯的模样。
毒刺水母肆无忌惮的寄居在它身上留下了无数伤痕。小夜记得战斗刚结束时,那一道道沾着毒液的伤口还清晰又狰狞,现在印记居然淡了不少,有些几乎已经看不清了。
对于山岳般的参天巨兽而言,说不定水母的触手蜇伤就像人类超极巨化之后的胳膊被皮丘咬了一口——不痛不痒罢了?
望着大个头品尝食物的幸福模样,和张口时隐约露出的比豪力都高的牙齿,小夜的思绪不禁一路跑偏,开始考虑嘴里的水母和牙结石哪个给它带来的困扰更多一点。
风铃仿佛早就料到小夜在想什么,询问的目光刚投过去,便得到了响亮的回应。
“报告二副!我检查过拉普拉斯的身体,它的生命力非常强大,伤口愈合速度也很快,预计只需要3小时10分钟就能完全恢复健康!”
小夜:“……”
怎么比你的脚腕康复速度还快啊!?
“残留的毒液呢?”
“已经清理干净了。不过,对于拉普拉斯这样体积的生物而言,毒刺水母的毒液——”
进入工作模式的小船医一丝不苟,向二副讲述了一通剧毒对不同体重宝可梦的伤害量计算法。小夜被讲得头昏脑涨,颇费了番精力才理解风铃口中大串的定义公式是什么意思。
——中毒掉血还不如呼吸回血快是吧……
如此庞大可怖、拥有排山倒海之力的巨兽,只需轻轻抬脚就能将渺小的人类碾碎。不过船员们对它倒是毫无畏惧之心——自从挣脱毒刺水母的控制后,这只大块头表现出的性情就像个天真的孩童,无论是对渔船、船员还是厨师长做的晚餐都满怀好奇。它似乎知道自己体格太大,破坏力强,一举一动都小心翼翼,此刻正把脑袋平放在岩滩上接受投喂,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把米粒一样小的人类顶翻。
最终,满脑子医学讨论的船医和二副也被簇拥到前面去,往大块头嘴里投掷了几轮食物。
矮小的人类即使努力踮起脚尖,也只能摸到拉普拉斯的下巴,但巨兽并不轻视这些小小的生物。它明显很喜欢与人亲近,被抚摸时还会开心得轻声哼叫;那双黑溜溜的眼睛里毫无敌意和戒备,令小夜不禁想起了留守在港口培育屋的卡蒂狗。
直到库存的粮食消耗掉近半,一群人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
“幸好这家伙不用再在水母手底下受苦了。”船长正给自己灌酒,叽里咕噜地吐出一串对海中恶霸毒刺水母的母身攻击,“咱们的作战可真够顺利的,竟然一次就成功了——”
幸之助闻言顿时翻了个白眼。
“咱们也没有第二次机会,老爸你没看见六个霹雳电球没电了五个吗?差点就抛锚在半道上喂水母了!”
“嗨呀,这叫信任同伴!”
海部将彦向来毫无紧张感,笑嘻嘻地冲作战指挥官二副竖起大拇指,“你那招够厉害,还真把水母全都赶出去了!叫什么来着,波……波波振振?”
“都是路卡利欧的功劳。”
刚亲手制造了一场“波波振振”的小夜不动声色地微笑回答。
她当然没有莽撞地把自己的波导之力暴露给众人。在二副讲述的作战计划中,训练家只是个发令者,波纹共振由利欧路独自施展。船员们对此深信不疑,丝毫不觉得一只宝可梦掀起那样巨大的冲击波很奇怪——不如说在绝大多数南国人的脑袋里,“宝可梦在战斗中进化”无缝衔接各大知名热血动画片,就算一边进化一边把天降陨石踹碎也合理得很!
船员们一边絮絮叨叨地复盘之前的战斗,一边豪饮果酒,连拉普拉斯都按捺不住好奇心,悄悄向酒桶伸出舌头舔了几下。而一旁的水君注视着温馨的晚宴光景,眼中波光静静流转。
它知道,正是这些看起来不太可靠的水手们拯救了它的好友。
圣兽仰起头,似乎想要真诚地倾诉自己的谢意——话语却被人类抢先一步打断。
“对了,咱们还没跟拉普拉斯说声谢谢呢!”
酒足饭饱的船员们一窝蜂拥到巨兽面前,叽叽喳喳个不停。
“虽然你可能记不清,但多亏你把未知图腾吓跑了,救了我们一命。”
即使身形被挤在中心看不清楚,船长将彦的大嗓门依旧洪亮地响彻在水君耳边。
“按照冒……先行者的规矩,救命之恩必须报答!大个头,你有什么愿望吗?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此言一出,圣兽不明所以,但心底莫名生出一种不妙的预感。
没等它有所反应,拉普拉斯已经懵懂地扭过头,望向远方海面——沉睡着苍白堡垒的方向。
被毒刺水母操控之后的经历模糊不清,但在那之前,作为“沧海之民的战士”“堡垒守护者”的记忆几乎刻在骨子里,成为巨兽灵魂的一部分。“愿望”一词令拉普拉斯瞬间想起它本应肩负的责任,下意识看向了那座沉没在海底的古老建筑。
“我们明白了!”船长仿佛突然学会了读心术一般,言之凿凿地回应,“你肯定是想收复堡垒对吧?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
“恩人都发话了,听见了吗伙计们?明天就开始准备作战计划!”
“噢噢噢——”
一众船员自顾自地燃烧起来,挥拳跳舞喊口号,一时间好不热闹。而水君眼前一黑,北风凝固,终于明白了不祥的预感来自哪里。
这套动辄就是“感谢”“恩情”的说辞实在太熟悉了。
——就和他们自说自话冒着生命危险去迎战毒刺水母群时一模一样!
最终,直到晚宴结束,水君也没能找到机会劝阻众人。
热情的南国渔民吵闹起来根本不受控制。他们放出“收复堡垒”的狠话后,扭头又扑到酒桌旁,在吆喝声中把自己灌得醉醺醺。不过几分钟功夫,乱石滩涂上的人已经躺倒成一片,纷纷陷入树枕尾熊般的睡眠。
唯二两个清醒者——只小酌了一杯的小夜和大酌三桶也面不改色的风铃互相对视,熟练地叹了口气。
一回生二回熟,她们很快便将餐具洗净、桌椅归位,又把睡死过去的船员们一一扛回休息室。好在乱石滩涂时常被海浪拍打,省去了擦地的劳苦。
结束最后的工作后,小夜回过头。
在整场晚宴中,水君都安静地立在岸边高耸的岩石上默不作声。只有那双清澈的红眼睛追随忙忙碌碌的人们,无声无息地注视着一切。
对上圣兽的视线,小夜露出微笑。
“晚安——祝您做个好梦。”
寂静的夜晚转瞬即逝。没有了毒刺水母们横行霸道,危险的终雾海似乎也平静了几分,连浪花拍打礁石的噪音都变得微不可闻。
一夜安眠过后,身体强壮的南国人们纷纷恢复活力……
……也可能没有恢复。
小夜望着滩涂中央围坐成一圈的船员——个个捂着宿醉的脑袋痛呼不止,讲话语气变得犹犹豫豫。
“我们的会还开吗?”
“开!怎么能不开!哎哟……”
船长晕晕乎乎一挥臂,手指不小心砸在硬石头上,顿时疼得彻底清醒了。
此时,圣兽水君、巨兽拉普拉斯和海王丸号全体船员都聚集在岸边,准备开始一场以“收复堡垒”为主题的作战会议——虽然人类们的表现太过不靠谱,导致滩涂上空北风猎猎,一看就是某位成员在叹气。
各自往脸上泼了杯凉水后,人们终于振作起来,开始听水君进行“敌情介绍”。
按照圣兽的说法,“绯露堡垒”有严密的防卫机制,即使用蛮力硬闯进去也无法操控它;更何况这座建筑物早已沦为未知图腾的巢穴,几乎寸步难行。
“我有个问题,拉普拉斯是不是能控制堡垒?”
回想起木匣中年代最久远的那本日记内容,幸之助举手发言——还被听到自己的名字好奇探头的大个头舔了一口。
水君并不对小孩子表现出轻视之意,严肃如常地点点头,“是的——前提是必须到达堡垒深处的控制室。”
“唔,我们上次试着往里面走了走,到处都是机关陷阱……”
见人类投来求助的目光,水君垂下眼,过去的回忆在海浪声中轻轻荡起波纹。
在那个久远的、已经模糊褪色的年代,水君尚未磨练出强大的力量,无法与纵横天际的神明们并肩作战。但作为[盟约]的一份子,沧海一族的战士,它——它们依旧有必须肩负的责任。
“正如我们之前所说,绯露堡垒是抵抗海中来敌、守卫海岸与城池的防线。只有经受过考验的、虔诚的生灵才能被允许入内。”
“虔诚……?”
船员们面面相觑,脑袋里的雾水快要和拉普拉斯的眼泪相媲美。船长将彦倒是若有所思,回想起了在圆厅遇见的石雕怪物。
“那时候它们用古语说‘证明你们的虔诚’……”
水君颔首,“没错。进入者必须完整唱出王室海军团的军歌,否则就会遭到攻击。”
海部将彦面色凝重地思考了一会,徐徐抬头。
“那个,水君老大,要是跑调怎么办?”
大概是出身于精通音律的沧海一族,从没遇见过这种问题,水君迟疑着眨眨眼。
“什么是‘跑调’……?”
“嗨,这还用说,跑调就是——”
海王丸号的船员们默契十足,一对眼神就开始齐声唱起船歌。只是……众所周知,南国人嗓门虽大,音调却像刚长出翅膀的喷火龙一般不拘一格,每个音都落在了天然鸟都预知不到的位置,硬生生把十二平均律唱出了一百四十四平均律的风采。
小夜和风铃沉默地听了一会,终于忍不住上前打断了众人的高歌。
“别唱了,船长别唱了——水君大人已经昏厥过去了!”
一番人仰水君翻、兵荒水君乱后,会议总算勉强回到正轨。
堡垒的控制室位于难以触及的最深处,想要前往就不得不面对盘踞在道中的未知图腾。这种生物以“神秘的具现化”“怪异现象的制造者”而闻名,越是数量庞大、便越能引发恐怖的天地异象,甚至有过搅乱时间、破碎空间的记录。即使有旧时代的堡垒管理者们同行,也很难与那样数目惊人的族群对抗——更何况拉普拉斯的个头根本挤不进堡垒里。
“要是像水母那样能靠拳头对付也好说,问题是那个诡异的‘催眠术’……让蚊香蛙皇多唱点歌管用吗?就像对付拉普拉斯那样?”
水君摇摇头,否决了船员们的提议。
它说,拉普拉斯的歌声只能影响生物的精神力,但未知图腾污染的是更加本源的“意志”、或者说“心之力”。超能系宝可梦的念力、或蚊香蛙皇的战歌只能略微减轻污染的势头,无法从根本上抵抗它。
船长:“哎——那怎么办,有没有什么对策?”
水君:“当然。人类是最擅长‘修心’的生灵,只要耐心修行三十年,想必就能抵抗污染一段时间吧。”
船长:“OK没问题我们这就去练……等等,多久?!”
水君:“三十年。”
船长:“……”
海王丸号的船员们顿时齐刷刷变成灰王丸号船员,沮丧得以头抢地。而小夜缓慢地眨眨眼睛,在困惑中回忆起了苍白堡垒中的那一战。
虽然和伙伴一同目睹了裂缝中发光的结晶体,对抗过密密麻麻的漆黑眼球,但即使她用手直接触摸结晶表面,双眼直视未知图腾们的身姿,依然从未感受到一丁点心神的涣散。相比起来,连拉普拉斯引诱猎物的歌声都比它们危险得多。
她转头看向水君,见到圣兽也正专注地凝视着自己。
“水君大人,请问我为什么没有被未知图腾影响?”
闻听此言,一众船员齐刷刷抬头,屏住呼吸看了过来。
在落针可闻的寂静中,水君露出了温和中带着些许诧异,仿佛在疑惑“为什么要这么问”的表情。
它垂下头,平静又笃定的声音一字一句传入众人脑海。
“磐岩般强韧的心灵术士,七石的掌控者……”
“对于这样的‘你’而言,区区‘神秘的虫豸’怎么可能污染你的心灵?”
====================
小剧场:
小夜:(忧心)船长,我知道大家是为了不让水君反对作战才故意喝醉,但既然是演戏,还是以身体为重少喝点吧?
将彦:(懵懂)啊?什么故意喝醉,什么演戏?
小夜:……?(疑心)
将彦:(开朗)我们就是闻着那酒太香了,和平时一样喝过头了啊!
小夜:……(灰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