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熔岩炙烤得滚烫的石块拖拽着光尾从天而降,在爆炸的声音与硫磺味中交织。众多喷火驼的驼峰成了光与热的源头,将自己的力量尽数倾泻向同一个目标,几乎在夜空中凝结成了一场美丽、又充满杀机的流星雨。一时间,连神明的火焰与东方天际线的微光都被盖过了风采。
火焰的子民当然没有自大到想要击败丹羽之神。
他们很清楚,历经千年的悠久岁月的神明与普通宝可梦的力量差距巨大,即便他们集合全族之力,施展了火焰鸟最畏惧的岩石系攻击,能对它造成的实际伤害依旧远不足以打倒它。绚丽的流星雨并非用来杀伤神明,而是通过精巧的轨迹交织封锁通向天空的退路,令它被迫降低高度。
就像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刻在基因中的本能令火焰鸟下意识地回避了声势骇人的岩崩。它收敛火焰,贴近地面,近乎顺理成章地进入了火焰之民们在战阵构筑时留出的唯一的安全区。
——而真正的杀手锏已经无声无息地出发。
火焰鸡背负着自己的训练家,在斑驳的大地上飞速奔跑,形如一道红色闪电穿梭于坠落的流星雨之间。
有不少观光客都以为,火焰之民的族长能够通过盟约之柱感受火焰鸟的心情,是因为盟约之柱是具有此类功能的特殊道具。但事实上正相反——盟约之柱,或者说构筑成它的灰晶仅仅起到了映射与传递的作用,真正具有“读取”力量的是火焰之民本身的能力。
当然,他们并不能随随便便地感受到其他人,或是宝可梦的心情。传说中,火焰之民的特殊能力由丹羽之神赐予,他们的力量同源,波纹一致,因此可以通过直接接触而互通心意。现代人不知道所谓“神赐之力”的说法是否属实,但至少“使用神赐之力与神明沟通”的案例在史书中数不胜数,绝不可能是虚构的。
趁火焰鸟降落到地面,由族长与之近距离接触,施展能力安抚它的情绪——这便是火焰之民的最终计划。
在异乡人看来,这是近乎玩命的危险举动,但当时正在训练的卫兵们似乎不这样认为。他们深信丹羽大人即便发怒也不会对自己的族人刀剑相向,而事实也证明确实如此——
如果它没有被那剥夺理性的一枪击中的话。
此刻的情形与预想已经大不相同,但年轻的族长毫无犹豫地承担了这份风险。他在风中眯起眼睛,镇静地注视着即将落向地面的神明,瞳孔与掌心同时开始渗出微不可见的光点。
按照计划,火焰鸡会在两秒钟后闯入安全区,用招式破开环绕在神明周身的火焰,族长用双手触摸它的羽毛,建立心灵感应的通道。而下一秒,丹羽之神却做出了前所未有的激烈反应。
先前追逐电光时,它对擦身而过的人都熟视无睹,现在却像被入侵了地盘一般尖利地啼鸣起来。那双剧烈燃烧的羽翼猛然张开,荡起滚烫的风暴!
势大力沉的落石像脆弱的雪球一样被轻易吹开。风暴的作用令流星雨向四周散射,从高处俯瞰仿佛由内而外绽放的巨大烟花,将昏暗的山林映得雪亮。
高温的火焰夹杂在风暴之中,螺旋状扩散侵蚀。业只看到一片刺眼的红色迎面扑来,空气几乎灼热到无法呼吸。火焰鸡本能地感觉到了致命的威胁,它张开臂膀,下意识地将训练家牢牢护在身后。
巨大的火焰漩涡燃烧许久,才逐渐消散于无形。
温度过高的空气和猛烈的烟尘令位于风暴最中心的业饱受煎熬,咳得天昏地暗,好不容易才缓过神来。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看向周围,随后蓦地愣住了。
眼前的土地已经彻底变为一片焦黑。树木、草叶和鲜花,原本南国丛林中的一切都化为毫无差别的黑色尘埃,死气沉沉地四处散落着。
几乎所有宝可梦都已经倒地不起。这场炽热的龙卷风来得太过突然,它们为保护训练家耗尽了所有力量,甚至用自己的身体为盾牌去阻挡火焰的袭击。族长的搭档,与他从小一起长大的火焰鸡就倒在他的身前,浑身美丽的羽毛被烧得斑驳不堪,呼吸已经极度微弱。
在能够直接导致休克的致命高温的侵袭下,红发的人们也无可避免地遭受了重创。有的人在努力支起身子,有的人则一动不动地躺在原地毫无声息。
熔岩河流在焦土之上流淌,向山下蜿蜒前行。危险的红光在熔岩表面流转,极其刺眼地印在大地漆黑的颜色上,仿佛炼狱中的血河。
年轻的族长分明置身于酷热的盛夏,此时却感觉到刺骨寒意席卷了全身。他脚下的阿苏山也仿佛抛弃了它的住民一般,最后一次咆哮起来。
或许是因为被喷射上天的石块砸回地面的冲击波引发了坍塌,也或许是因为尚未完全冷却的熔岩穹丘承受不住自身重量,活火山的顶端彻底地崩裂开来。岩石碎屑混合着高温气流,顺着山体的坡度向下滚滚而行。族长费力地仰起头,只见到远处灰黑的巨浪遮天蔽日,盖住了天际线的微光。
盛怒的火焰鸟早已再度升空,它嘶声啼鸣着,向过于贴近自己的生物不分青红皂白地吐出深红的火球。烈焰在空中迎风怒放,化为磅礴的大字型。而岩石碎屑的浪涛正位于其后,将背景色染成无光无亮的尘幕。
大字爆炎的飞行速度太快了。业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对策,只本能地上前一步,将气息奄奄的火焰鸡挡在了自己身后。
下一个瞬间,他感觉到足以夺走性命的火焰击中了他。眼前的世界变成一片凄厉的红色,剧痛顷刻间吞没精神世界,而绝望的情绪才刚刚升起,便被横插进来的另一股力量冲散。
白光亮了起来。
被火烧灼的痛苦理应令人立刻晕厥过去,但火焰之民的族长以极其惊人的意志力保持了清醒。他甚至还有思考的余力——他察觉到身躯内的力量并未消失,每一寸皮肤都在火海中被烧焦、又愈合;鲜血渗出,又止住——就像是一股“复原”的力量正在与神明的杀招艰难地进行拔河一样。
而始作俑者的手掌正稳稳地抵在他的背后,支撑着饱受煎熬的人继续站立。
小夜将自己巧妙地躲藏在族长身后,免去了火焰的正面袭击。瞬间升高的温度将汗水蒸发,意识也被炙烤得摇摇欲坠,而心之力的持续消耗令太阳穴像被捅穿般刺痛,愈发加快了极限的到来。
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也知道自己此刻最应该说些什么。
不光是为了将力量传达给能够逆转局势的人——同时也是为了不属于她的久远记忆中那份刻骨的哀伤。
“业先生,拜托了……请‘拯救’它。”
异乡人的声音穿过火焰爆鸣与岩石崩塌,无比清晰地在族长的耳边回响。
“别让它失去你们。”
疼痛无限拉长了人类的主观感受。事实上,大字爆炎的作用效果只持续了很短暂的时间。
在火焰熄灭的同时,抵在业背后的那只手滑落了下去。
倒地的轻微响声被清脆的嗡鸣所覆盖——镶嵌在族长的银色弯刀柄上的那颗火红圆石光芒大作。它的光华瑰丽而炫目,像流动的火焰,又像精灵在舞动,势不可挡地洒向焦土的每个角落。
天地间每一枚破碎的火星都接到了无可置疑的召唤。它们浩浩荡荡地向中心汇聚,如同宇宙中万千星辰的云雾,连发怒的神明都一时被晃花了眼。
而下一刻,熔岩也改变了流向。
来自四面八方的黏稠而炽热的液体纷纷凌空而起,盘旋凝结成无数扭曲的绳索。熔岩之链层层叠叠地将火焰中的生灵缠绕、束缚,狠狠下沉,猝不及防的火焰鸟被拽着径直砸在了焦黑的泥土中。
黏腻的熔岩只能给它带来一点小麻烦,但神明奋力挣扎的动作却停顿了。火光中那双血色的眼眸张大,像是发现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一般。
一滴水珠从年轻的族长眼中渗出,尚未落地便蒸发成了气雾。
数百年的同生共死在丹羽之神的脑海中刻下了许多无法磨灭的印记。比如——火焰的子民生性坚韧,乐观,无所畏惧。即使在战场上被自己的友人刀剑相向,他们也未曾落泪。
那缕朦胧的气雾下一秒也被火光所吞噬。族长鲜艳的阵羽织随着炽风狂舞,衣角几乎融化在了焰色中;而熔岩与烈火环绕着他,将赤色眼眸中涌动的愤怒映得无比耀眼。
“在自己应当守护的地方胡乱发泄怒火,这样子也算是守护神吗?”
狂舞的烈焰化作旋风,将两道身影尽数吞没其中。人类的指尖所碰触到的火星飞向恢弘的光幕,没入熔岩的绳索,刺进神明的羽毛——并终于打开了那条封闭五百年之久的无形通道。
一瞬间,天地万物都变得寂静无比,只有代言者的声音轰鸣着炸裂开来。
“——给我睁开眼睛看清楚你面前的世界啊!”
滚滚而来的火山碎屑流已经近在咫尺。灰黑的巨浪铺天盖地,裹挟着轰隆隆的巨响,逐渐衰弱的烈焰旋风显得那样无力。
然而,在火山碎屑流即将吞噬所有人之前,飓风平地而起。
气刃纠缠着火焰在空中起舞,红白交错的色彩构筑出一道坚不可摧的螺旋风壁。一切灰烬都被轻易扫除在外,蕴含冲击力的气流则令防壁愈加坚实——它愈旋愈快,烈火的龙卷最终直冲天际,烧尽了远空的阴云。
通过夜航员的高清摄像头,世界各地的人都清晰地看到,那一道过度耀眼的火龙卷拦腰摧毁了火山碎屑流,摇曳在天幕中久久不散。
许久,风暴平息。
象征愤怒的那层火焰外衣终于褪去,露出了其中生灵的真实模样。
鸟儿拥有优雅的流线状身形,羽毛是温暖的浅黄色。它熄灭了双翼燃烧的火焰,小心翼翼地围拢着早已陷入昏迷的族长。
红发的人们在焦黑的大地上横七竖八地趴作一团。大部分人还保有清醒的意识,此时正懵然地左看右看,一副不知身在何处几乎要把眼珠子瞪出来的模样。
破坏力极强的火山碎屑流没有伤到他们一分一毫。
鸟儿轻轻垂下头,半合上眼。一滴泪水从它的眼角溢出,滴落在地,碎裂成无数斑斓的光点。
初升的日轮从东方的天际线缓缓浮现,将晨光洒向饱受创伤的阿苏山。
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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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夕,烈焰谷。
“哎哎哎东边又滚来一群小拳石,快来个人和我一起顶上!”
勇真一边扯着嗓子吼,一边不忘给自己的宝可梦下指令,一时间恨不得变成三个头的嘟嘟利。黑鲁加身先士卒地冲上前线,将滚动的小拳石们撞散。被他一嗓子吼来的援军也手忙脚乱,勉勉强强提供了一波火力支援,姑且没让小拳石正面糊脸。
自从阿苏山顶的方向亮起灼热火光,丹羽之神在夜空中现身后,山里的野生宝可梦便像吓破了胆子一般胡乱狂奔。其中大多数还只是四处逃窜,但也有陷入应激状态的宝可梦被激发了凶性见人就打,搞出好几场人仰马翻的混乱。
为了保护烈焰谷内居住的老人和幼子,以及他们刚刚建好的新家,几乎所有能够战斗的人都自发投入了烈焰谷包围战之中。
火山的方向断断续续地传来巨大的声响,伴随着几乎点燃天际线的火光,大地也在不停息地震动。流经谷底的河水变得无比湍急,岸边尚未建好的木屋被冲塌好几座,人们忙不迭地在河岸旁堆砌砂石,将水流阻挡在外。
留守者无暇顾及其他,只得在暗暗担心迎接火焰鸟的族人的同时,镇守在居住区外围防线,将发狂的野生宝可梦一一打退。整座烈焰谷弥漫着喊声与爆炸声,四溢的焦糊烟气几乎令人的嗅觉彻底麻痹。
勇真和阳羽都位于河畔的中心广场附近,正努力守护着重要的祭台——勇真倒是很想抓着失踪一天多的友人问个底朝天,可惜现在显然不是闲聊的时候。
镇守家园的战士们从零点刚过一直战斗到天空微亮,才终于隐约窥见了曙光。
混乱的兽潮逐渐稀疏,他们渐渐能够争取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棕发少年毫无形象地半跪在河堤旁,抱怨声都变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了好了,宝可梦少多了让我稍微停一会……这真是我打过的最刺激的一仗……”
阳羽收回几乎耗尽力气的火伊布,无奈地想要走上前扶起友人。
几小时的混战过后,不光是训练家,宝可梦们的体力也已经濒临极限。此时察觉到野生宝可梦数量减少,自从在风贼的地牢中醒来就没能好好休息的阳羽也终于能略微放松神经,几乎被全身各处涌来的疲惫感淹没。
而下一刻,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的地震发生了。
他们看到阿苏山的方向火光骤亮,仿佛山体崩塌一般的轰鸣声传遍整座岛屿。近几天已经被震出经验的火焰之民们轻车熟路地稳住身形,以防被震倒一地。
只是,与能够不断学习和成长的人类不同,无生命的死物只会在一次次摧残中变得越来越脆弱。仿佛终于到达了极限一般,河岸边临时砌起的堤坝轰然崩塌,湍急的水流席卷着碎石泥沙汹涌而来!
烈焰谷河畔的中心广场正位于河流的转角处,堤坝一倒,洪水正冲着广场而来。不知何处坠落的石块狠狠砸在水中,激起高高的浪花,直接将位于河堤旁的勇真拍了个跟头。
阳羽眼见着勇真和黑鲁加被浪远远卷走,而洪水已经迎面扑来,正欲焦急下令,视线下落后突然一愣。
他意识到自己的宝可梦已经几乎全部透支了体力,唯一还能战斗的就只有他最初的伙伴,力壮鸡。宝可梦的叫声已经变了调,脚下意识地踏出一步,身体却无措地僵硬着——它明白,无法使用火焰的自己是对抗不了汹涌的洪水的。
镶嵌着裂纹的盟约之柱静静地立在阳羽背后的祭台上。年纪尚浅的红发少年与弱小的宝可梦立在祭台与水浪之间,似乎下一秒就要与盟约之柱一起被洪水吞噬,倒在漩涡之中。
或许是由于意识紧绷到了极致,阳羽恍惚间觉得时间慢了下来。在他一点点转过身面向自己的搭档时,他的脑海中闪过的全都是不合时宜的回忆。
决然奏响的鼓声,犹豫着停滞在空中的手臂,紫发的异乡人的话语——然后,思绪继续倒带,闪回了已经褪成昏黄色的童年画面。
和站在乌佩鼓前做出抉择时一样,他又一次想起了那次对话。
“你要放弃吗?”
久远的回忆中,拥有冰色发丝的男孩向他质问着。这一次,他的面庞没有被窗外过度刺目的光所遮掩——阳羽看到,那人的表情并不像自己想象的那般失望而愤怒,担忧柔和地盛在男孩琉璃色的眼眸中,满溢着感同身受的悲伤。
他们又小声交谈了几句。年幼的阳羽沮丧地垂着眼,突然感觉头上少了什么。
“哇啊,我的帽子……”
火焰之民男孩的幼时友人伸手拿走了他的鸭舌帽,笑着戴在头上。眼角挂着泪痕的“自己”刚刚抬头,便被突如其来裹在脖子上的温热感弄得手足无措。
“作为代替,我把围巾交给你。”
他最好的朋友语调明快地说道,其中满含着当时的男孩无法理解,现在听来却异常明显的宽慰和鼓励。
“这是我们友情的证明哦。”
慢放的时间重新回归原本的流速。
力壮鸡慌张地扭头看向自己的训练家,却在对上少年的视线时愣了一下。
阳羽的脸上不再露出隐藏得很好的、勉力忍耐的神情。决心落定的光裹挟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在他的眼眸深处如同火焰般闪耀着。
抱歉,虽然迟了四年……但我终于明白你那时的心情了。
阳羽用略微汗湿的手指将颈间柔软的布料紧扣,另一只手则握住了力壮鸡的手腕。幼鸡宝可梦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不再焦急地鸣叫,只是定定注视着自己的训练家。
少年微笑了起来——他现在明白了力壮鸡无法无法使用火焰的原因。或者说,他一直明白。
他与力壮鸡从小一起长大,双方心灵相通,互相理解。当他畏惧火焰,想要逃离过去的伤痛时,力壮鸡便无意识地抑制了自己的火焰能力,只为了不让自己重要的训练家更加痛苦。
“那么,如果我不再畏惧呢?”
少年轻声道出这句话的瞬间,橘红的光开始从力壮鸡身上亮起。
那光芒从脚底开始急速攀升,终于在高亢的啼鸣声中化为实质性的火焰。幼鸡宝可梦的身形在火光中迅速拔高,朦胧间竟像是天空中火焰神鸟的投影般炫目。
而阳羽依旧牢牢地、笃定地握着搭档的手腕,没有分毫犹豫和颤抖。冉冉升起的烈火如同有灵魂的生物般恰到好处地避让开来,没有在人类的皮肤上留下一丝红痕。
——这次不会再逃避,我要战斗给你看!
“爆燃!”
时隔多年的指令唤起了炽热的风暴。烈焰飞速旋转着,在风声呼啸中凝为横向的火之旋风。它在水流表面投射着斑驳反光,连四处飞溅的小小火星都耀眼又灼热。
火舌与水浪交接,瞬间蒸腾出大片白雾。在视线被阻碍的雾气深处,水与火展开了拉锯战般的较量。
洪水源源不断地涌来,而火焰同样在积蓄力量。那道烈火的龙卷迎风而涨,愈演愈烈——
终于在最高点释放出所有力量,如同灼热的红莲般凌空怒放。
察觉到危机的火焰之民们已经跑来,手忙脚乱地尝试堵住河堤的缺口。随着一道道岩石组成的盾牌竖起,水流被逐渐截断,只余下火光还在空中长久不熄。
随后,白雾也缓缓散去。
红发的少年和火焰鸡一同仰起头,看到了碧蓝如洗的晴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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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由刺客转职成治疗的小夜:业先生,我知道这个问题很不合时宜,但我真的很想知道——您的阵羽织究竟是什么材料做的?我的大治愈术对衣服又没有效果,为什么它都不会被烧坏?
差点被烤到九成熟的业:普通的布料——只是本文作者认为让一族之长以裸体的模样面对丹羽大人很不尊敬,所以略微干涉了这个世界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