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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前军(下)

“如果,这些就屯驻在原地,那该怎么办呢?”

    面容稚嫩少须的青年将领,在黑夜中伸直脖子,脸上带着愕然。

    在瞭望塔上的众将,闻言俱都看向青年将领。

    “。。。。。。”

    转过头,发现众人都看着自己,过了许久,青年将领方才面露疑惑,正欲开口时。

    众将中,胡须短茬的老将却已经笑了起来。

    “哈哈哈,你这无知小儿,懂得带兵吗!?”

    老将面露鄙夷,伸手指着青年将领,双眼中已满是嘲弄。

    “敌方与我方如此之近,敌人怎么可能趁夜驻营。”

    面容同显老态,身为总指挥的老将面露笑容,烁闪晶亮的眼中,双眸微微闪动。

    “若他们真会在夜中驻营,我军就不会突袭吗?”

    “雨华所言,太过可笑。”

    其他将领脸上都带着笑容,看向雨华的目光或嘲弄,或鄙夷,或轻视,没有一个是认同的。

    雨华顿时面红耳赤,随即又心生愤恨。

    但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却也只有低下头去,神色呐呐的退到一旁。

    作为全军总指挥的老将侧过头,看了看之前出谋,如今微笑束立的中年将领。

    回过头,老将转过身子,昂首望向夜中。

    “我等就依庞明之言,诸位速去集合军卒,今夜就破蛮贼!”

    十几位将领依言,俱皆向着发令的老将抱拳行礼,后便转身依次顺着木梯走下了瞭望塔。

    走出柔软的板梯,抬脚踏在泛青的土中,雨华微抬起头,双眼中露出怒色,紧攥住了佩剑剑柄抖个不停的右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

    一身青色盔甲,颔下短须齐整的老将,大步走到雨华的身旁。

    微一伫步,老将略撇过脸,斜视着雨华。

    看着那张长着雀斑,如今显出青紫的稚青脸庞,看着那张脸上位于太阳穴下方,已经鼓起的腮帮。

    苍老脸庞上的轻蔑之色更浓,老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大步穿过了雨华的身旁。

    雨华瘪了瘪嘴,眼眸泛起血丝的看着远去的老将,青紫的脸色渐渐发黑。

    营地内,兵卒总数三万的军队,全部聚集在一起,俱都静立在绕营的木栅和紧闭的营门前。

    营地外,不足七千的军卒中,骑着黑龙的刘恒转头看向有根。

    骑着驽马背上,迎着刘恒询问的目光,面无表情的有根,双目直视前方的点了点头。

    转过头,刘恒向前伸出手臂,摊开的手掌五指朝天竖举,掌心正对着前方。

    “进!”

    元气持振下,刘恒开口,声如彻空的雷霆。

    刘恒军中顿时传出齐声呼喊。

    以猴石,鹰嘴,付磊,李西,剥羽,石脑和蚩酋迅速集结起各自的下属。

    七个圆阵以极快的速度结成,其中以蚩酋手下的蛮兵范围最大。

    可论结出阵形的规整程度,却要属李西的队伍最为迅速,蛮兵结出的最大方阵反而是最为混乱的。

    但即使如此,蛮兵们结阵规整的时间也只比李西的队伍慢上十分钟而已。

    如雷鸣般的“进”声后,在漆黑的夜色中,瞭望塔上的老将就发现对面的蛮贼在喧哗了一阵后,迅速的静谧了下去。

    接着,身为总指挥的老将就看到三十里外的军队,开始朝着大营冲来。

    “一二,一二,一二。”

    夜空中回荡着整齐嘹亮的口令声,刘恒军卒踏着一致的步伐,以匀恒的速度前进着。

    望着冲来的刘恒军,瞭望塔上的老将僵愣片刻,脸上的厚重白眉紧皱在了一起。

    明知我军已有防备,敌军依然要冲营?

    敌方将领难道想以不足万的兵卒对我方三万兵卒?

    肯定有诈!

    难道?

    老将皱眉思考片刻,如干枯橘皮的脸庞立刻苍白了起来。

    他将脑袋伸出栏杆,朝着下方的军卒大喊道:“敌方修行者将至!做好戒备!”

    说完,老将不顾自己总指挥的身份,立刻冲向登地的木梯。

    走下瞭望塔后,老人寻了自己的坐骑刚一上马,联军中的十几位首领已经驱马赶至。

    “屋将军稍虑,我们人数众多,只要同心协力,就算面对修行者也未必就不能一战!”

    庞明驱马冲至屋将军身前,率先说道。

    “我们乃全军首脑,怎能轻身去与敌搏杀,况陈郡主早言,我们之责主对蛮贼兵卒,而非修元强者。”

    颔下留有齐整短茬胡须的老将,此时胡茬略显杂乱,虽布满皱纹却一直洁净的脸颊上,铭刻着深深的畏惧。

    其他将领大多依从他言而出声附和。

    唯有驱马走在最后的雨华始终阴沉着脸,不发一言。

    “我军探马已经探知,我军兵力确实占优,如今若是倾巢而出,先破其军,便已完成诸郡予之责务,到时我们立刻四散撤离,敌方纵有修者,能把我等全屠尽吗?”

    得到诸人认同,短茬遍布颔下的老将,面露急切激动的说道。

    “嗯~。”

    脸如橘皮,色白如纸的屋姓老将皱着眉头,低下头沉思片刻。

    “敌方军势虽弱,但既然有修行之人,破之必是不易,可敌军既已袭来,我军又岂能不战。”

    抬起头,目视着得到多人附和,面容苍老,颔下蓄短茬的老将,屋姓老将脸庞上终于露出了狰狞之色,声色渐厉。

    “诸位,我等本有营寨为守,又有三万余可战兵卒,敌军数量不足我军,且是趁夜而来,纵有修行者,破我亦不易!”

    “然我军若要坚守此地,必要拖住敌修者,若要拖住敌修者,我等必齐力。”

    “修元者皆有大神通,瞬息可至百里,今若有怯懦胆小而不敢战者,今我亡后,其命之绝我料亦不远!”

    伸手解下腰间缠带,屋姓老将随手抛开佩剑,伸手向着身旁摊去。

    其身旁亲兵士卒中便有两人,递上了两柄长杆铁钩。

    笔直发亮的细长刀身,微微撩起的对外勾刃,缠着吸汗帛布的半尺刀柄,与帛布上毫不起眼的细小符文。

    这就是兵卒递给屋姓老将,并被其接手握住的铁钩。

    “诸位,有胆怯者可留此等死,敢战者随我去也!”

    有事,半夜出去吃饭,罪过,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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