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的脸色惨白如纸,虽然面带微笑,可依然给人一副疲倦的模样。右脚没了,缠绕上了白色的绷带,但是鲜血却还是从里面缓缓渗出来。
凌修怎么也没想到冷霜口中的受伤是少了一只脚,不禁愕然的站在了原地,一时半会无法回过神来。眼见黑子要走过来,赶紧紧跑了上去搀扶住他。
“黑子大哥,你这……”
“被丧尸咬了一口,为了不让病毒感染全身,就只能忍痛弃车保帅了,不碍事。”黑子嘿嘿笑道。
虽然黑子说的很轻松,可凌修知道失去一只脚对人造成的打击有多么的巨大,而且看这样子,黑子的脚是被活生生砍下来的,根本就没打什么麻醉,当时所产生的剧烈痛楚光想一想就令人头皮发麻。
“你的伤口还在流血,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凌修道。
即使不会感染X病毒,可伤口若是不妥善的处理一下,依然会对黑子的性命造成严重威胁。
正待凌修准备向谭玉山询问这附近有没有药店的时候。
冷霜走了过来,平静的开口道:“我刚询问过了,这两人的父亲是前方小镇上有名的医生,正好可以帮黑子处理伤口。”
一头干练的短发,斜斜的刘海适中的刚好从眼皮上划过,长长的睫毛眨巴着,泛着水似的清澈明亮,小巧的鼻子高度适中,白皙的小脸,虽然穿着迷彩服,可那曼妙的身材却是怎么也包裹不住的,冷霜的美是干净的、利落的。
正在帮谭玉强从油罐里用管子吸汽油的谭玉山这时走了过来,看了一眼黑子缠着大量绷带的右腿,拍拍胸膛保证道:“修哥,只要去我家里,我爸肯定能把这位大哥的伤口处理得妥妥的,不出十天半个月准能痊愈。”
听闻此话,凌修、冷霜和黑子都是笑了笑,断脚的伤口怎么可能十天半个月便痊愈,除非世上有神仙。
黑子抱拳道:“那就在此先行谢过小兄弟了。”
“不用客气,我们父亲是个热心肠的人,喜欢帮助人,要是他知道我们遇到一个伤者没带回去,他肯定是要重重责骂我们的,再说,这个世界全乱了,我们大家都应该相互帮助,共度难关才是。”
说话的是老大谭玉强,他带来的汽油桶已经装满了。
凌修点了点头,如此甚好,是黑子从渭江把他捞起来的,他只希望黑子能够尽快的痊愈。
“这把军刺是豺狼的,怎么会在你手上?”冷霜突然看着他问道。
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入了黑子、毒蛇,以及老猫的耳中,三人身躯一震,毒蛇和老猫立即围了上来,仔细的查打量了一番凌修挂在腰间的军刺,不由瞪大了双眼,目光闪烁,无比震惊的望着凌修。
“这确实是豺狼的军刺,它不是和豺狼一起被那渭江的巨蟒给吞进肚子里了吗?”毒蛇看了看冷霜,又看了看黑子和老猫,难以置信的说道。
几人都是万分的疑惑,都睁着眼睛紧紧盯着凌修,等着他的解答。
凌修暗叫事情大条了,他起先没有想到会再和狼牙成员相遇,又一心想着帮助他们脱困,所以就忽略了军刺的事,这几人都相当清楚豺狼被巨蟒吞了,如今军刺却出现在他手里,确实是一件十分惊魂的事情。
“凌修兄弟,你……你该不会又遇见了那头畜生,你还把它给杀了,又把它肚子给剖开了吧?”黑子惊呼道。
凌修尴尬的笑了笑,矢口否认道:“黑子大哥,我是又遇见了那只丧尸巨蟒,可我没和它起冲突。我遇见它的时候,它正在渭河边上呕吐。”
要是承认了自己杀掉了丧尸巨蟒,无疑会被人当成怪物看待。
“你是说,那巨蟒反胃,把豺狼和雷公从肚子里吐出来了?”毒蛇眨了眨眼问道。
凌修当即点头:“确实是这样,只是他们两人已经死了,等丧尸巨蟒离开后,我就找了个地方安葬了他们,见这把军刺挺好的,就拿来当武器使用了。”
听了这个解释,四人恍然大悟。
想起先前丧尸巨蟒在江里露出上半身似打喷嚏又似呕吐的模样,便信了凌修所言,再说,要是真如黑子所说,凌修杀了那只丧尸巨蟒,再把其肚子剖开才把军刺拿到的,那未免也太天方夜谭了一点。
“兄弟,谢谢你,谢谢你安葬了他们。”黑子握住凌修的手悲痛的道,他连凌修两个字都省了,直接称呼凌修为兄弟。
凌修点点头,没有再言语,心里却是松了口气的。
冷霜美眸静静凝视着他,她只信了七八分,因为她总觉得凌修故意隐瞒了什么。
谭玉强和谭玉山两兄弟则是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完全听不懂凌修他们在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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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妥善处理好黑子的伤口,众人便决定寻求谭玉强父亲的帮忙。
跟着谭玉强和谭玉山朝衡水市方向行出两三公里路,便看到大片像高尔夫球场那样的草地,草地上有一栋欧式别墅。
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圆形的拱窗和转角的石砌,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的灰泥墙壁结合浅红色的屋瓦,文雅精巧,让人耳目一新。
抵达这里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天空黑压压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常压抑的气息,令人感到沉闷。
凌修抬头看了看天空,喃喃自语道:“看来即将会有一场暴雨!”
“修哥,你们可千万别碰周围这些电线,它们都是带电的,目的是阻挡丧尸闯入。”谭玉山认真叮嘱道。
凌修抬眼一望,果然见到别墅的四周用电线像篱笆似的围了一圈,有好几具企图穿越的丧尸的尸体挂在上面,浑身被烧得焦黑,时不时还有电火花从电线和其身躯接触的地方迸射出来。
“从哪里来的电?”老猫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问道。
走在最前面的老大谭玉强笑着回道:“由发电机提供的,不过发电机太耗费汽油了,这不,我们每隔两三天就要去加油站一次。”
说着,几人已经从专门的通道穿过了电线围栏,看到一个年纪约莫五十岁的男子正拿着木棍,把挂在电线上,被电烧死烧焦的丧尸尸体一具具推开。
“这就是我爸,他不仅是一位医生,还是一名厨师哦,我们家以前是放羊的,灾难发生了,怕羊变成怪物,就把它们全部宰杀晒成了腊肉储存在了粮库里,今晚你们可以吃到我爸炒的羊肉,可好吃了,味道可带劲了。”
谭玉山颇有些得意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