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八月以来的这些天里，凌星夜一直在思考如何战胜一方通行的方法。
凌星夜知道，一方通行的强大毋容置疑，但他只是“最强”而非“无敌”。既然如此，就有打败他的可能。
因为说到底，一方通行依然还是人类。
而人类，是有极限的。
凌星夜始终记得这一点——纵使强大如怪物，一方通行的本质仍旧是人类，是一个超能力者。
超能力者的能力的本质，都来自于个人的个人现实对真实世界的影响。
在学园都市已经日趋完备的成熟体系当中，所谓“个人现实”又可以大致上用“大脑开发程度”——即“大脑计算能力”进行量化评判。
虽然并不一定完全准确——但是就如同在学校里用“分数”来评价学生的优劣好坏一样，大脑计算能力就是目前能力者之间最公正的评价指标。
毕竟，不是所有的能力都适合战斗，不可能单纯地让学生们实战打上一场，分出个强弱胜负去衡量一名能力者优秀与否。
所以，一方通行的强大之处，本质上还在于他那无与伦比的计算能力。
至于他的超能力“矢量操作”，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种子”而已。虽说不是主流，但同样类型的能力在学园都市里也绝非少数。
可是最终屹立于这座城市近二百万能力者顶峰的，只有一方通行一人而已。
因为他的“大脑”是最强的！
一方具备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强大计算能力。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今仅一方通行一人的计算能力，就可以碾压“人脑阵列”的全部算力！
从这个角度来看，说一方通行也已经在朝着“非人”的方向进化也没错。
所以木原数多才会找他进行实验——就是因为他距离那个层次最近。
凌星夜正是打算在这个方面进行突破。
正面对抗一方通行的最强项。这是难度最高，但却也是最切实可行的方式。
凌星夜一口气切开三只速凝丝线喷剂罐，里面的物质喷发四射，形成无数道丝线。
接着，这些丝线汇聚成苍白的浪潮，向一方通行席卷而去。
凌星夜双眼死死盯着一方通行，呼吸变得急促，心率瞬间提升到接近三百。
接着……大脑超频！
一共有十三万五千余根丝线向一方通行包围过去。在凌星夜的操控下，这就是十三万五千个不同的“矢量”。
经过凌星夜有意识的精心设计排布，这些丝线在触及一方通行的瞬间发生“暴乱”！
十三万五千种不同的矢量以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挑战一方通行“绝对防御”。
而且这些丝线还在不断进行微调。最后，即便连凌星夜也不能完全掌握这些丝线……整个系统已经陷入彻底的混沌！
“杂乱斩切”——以饱和式攻击覆盖一方通行，用纯粹的概率学完成攻击。
说白了，就是类似碰运气的手段。
只不过，在基数足够大的情况下，想要命中也并非难事——
一方通行猛地仰头，躲过一道贴着他的面庞掠过的丝线。
但是混乱的矢量却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的伤口。
艳红的血线在那苍白的脸颊上缓缓浮现，一颗血珠滑落下来。
一方通行愣了一下，鼻翼间嗅到淡淡的血腥。他伸手拭去脸上的血迹，露出惊讶的表情。
趁着一方通行愣神的工夫，凌星夜和魍魉朝他冲了过来。
在一方通行背后的魍魉如同一颗炮弹撞了过来。
但一方通行知道，那只是佯攻——另一边，凌星夜本人同样迅速，却更加悄无声息地接近了自己。
一方通行操纵起背后的气流，压缩形成空气炮将背后的丝线和魍魉一同击飞。
正面，他踢飞脚下的路面碎块，直接攻击凌星夜。
啪！
那道前冲的身影被打得四分五裂，但另有一道身影紧贴着地面继续冲了过来。
刚才打碎的只是一件外套而已！
凌星夜移动的速度太快，战斗在毫秒之间展开，一方通行也来不及多想，再次将一块路面碎片掷向凌星夜。
因为不想被凌星夜靠近，一方通行再次出手，空气被他压缩，形成致密的奇特状态，接着便朝凌星夜射出。
凌星夜终究没能够躲开，被空气炮正面轰中，像一个破旧的玩偶向后翻滚出几十米。
……像个玩偶？傀儡？
一方通行突然意识到什么，突然回头看去，只见刚才被他吹飞的“魍魉”已经来到了自己背后。
一颗拳头在他的眼前一闪。
砰！
明明没有触碰到目标，但是一方通行却仿佛真的被一拳打中了眼眶，身体向后仰倒。
只听凌星夜一声暴喝，一方通行心中一紧，他想也不想，直接操纵身边的气流和地面，将凌星夜裹在里面“打包”推走。
但是注意力被分散之后，他的脖颈处又多了一道伤痕。
一方通行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身影。
这一个才是凌星夜，刚才那个反而是傀儡？
他们究竟是什么时候交换的？
一方通行自觉在战斗中始终都盯着凌星夜，对方绝对没有可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玩交换游戏。
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形？
“欢迎观赏傀儡戏——双舞。”凌星夜站稳以后，微微鞠躬。
“哼，把傀儡当成替身了吗！”一方通行说道，“看接下来你还能玩什么花样！”
凌星夜微笑道：“的确如此，但用作替身的傀儡可不是魍魉啊。”
说着说着，凌星夜的声音突然变成两道。
一方通行侧过身子向一旁看去，却见又是一道身影从阴影中出现。
“不止一具傀儡？”一方通行自言自语道。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似乎从来都没有正视过凌星夜的傀儡，所以他无法判断，这次出现的傀儡究竟是不是魍魉。
一方通行冷静下来，再次拭去伤口处的鲜血：“终究还是小把戏而已，你以为同样的方式还能对我奏效！”
凌星夜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是吗？正式的表演才刚刚开始，请拭目以待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