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走了。
灰夹克心喜，大步向唐舞麟走去的同时，手也伸向衣兜里。
那里面有他们这一行最喜欢用的方便玩意儿。
只需要往颈椎上轻轻一贴，立刻就能让任何一个精神力低于D级的人陷入类似于“言听计从”的「半昏迷」状态。
当然，言听计从是有些夸张的说法，毕竟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小玩意儿，远不如植入芯片和神经项圈，那种几乎不人道的东西来的控制力强。
——但让一个不过六岁的孩童，丧失一切反抗和呼救的能力，而表面上看起来却又趋近于正常模样。
绰绰有余。
灰夹克的脸上已经挂起“这把稳了”的残忍笑意。
可他的步伐却在手掌探进衣兜的那一刻，骤然僵住。
因为本该放着那个小玩意的兜里，此刻空空如也。
灰夹克的表情也有那么一秒，变得如同他的衣兜，空白一片。
他不信邪的接连搜了搜身上其他几个衣兜，结果都一样，没摸到任何东西。
这下是连脑子也一片空白了。
……怎么会？
或者……
什么时候？
他想起商场外，那个撞上自己的小白脸。
黑着脸，缓缓握紧了拳。
因为从出门到现在。
与他有过身体接触，也就是唯一一个有可能将东西从他身上拿走的。
只有那个小白脸。
灰夹克看了眼不远处的唐舞麟，再不甘心，现在也只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慢离开。
等待下一次，或许很难再出现的机会。
那个小白脸……
最好祈祷别让自己再遇到他，不然……
灰夹克恨恨地想。
……
古月娜轻车熟路地拐进商场的女厕所，在洗手池的镜面前挽了挽头发，又从容地补了补妆。
再轻飘飘往旁边一瞥，看向镜子里那个金色的小龙。
淡定地画着口红，说：“身为一位男士，跟着我闯进女厕所，是不是太过失礼了一些，嗯？”
“啵”的一声，盖上口红盖。
“还是说，你是迫不及待想去局子里蹲几天？”
金龙王看着她，良久：“好久不见。
“银龙王。”
又顿了顿，说：“或者，你现在其实更喜欢古月娜这个名字？”
“随便啦。”古月娜不在乎地耸耸肩，“左右不过一个称呼，凭你习惯来吧。”
她伸手到水龙头下，任凭温度适宜的水冲刷过指缝。
一下子又陷入沉默，金龙王就这么看着她。
直到她抽了张纸巾，慢悠悠将手擦干。
才沉着声音说：“伱还活着就好，银。”
古月娜也第一次转过身，直视他，停顿片刻后，道：“我也很高兴你还活着，金。”
半会儿，又在金龙王要张嘴说些什么前，勾了勾唇抢先说：“但是女厕所不是你能待的地方。”
抬手打了个响指，金龙王便在银光中消失不见。
没多久，千仞雪抱着胳膊从旁边的隔间里走出来，看着镜子里的古月娜，挑眉道：“谈谈？”
古月娜挎好自己的新品包包，轻叹一声，露出个有些无奈的笑：“哪家店？”
千仞雪也笑笑：“杨枝甘露，点好了，你喝不喝？”
古月娜：“喝！”
……
“所以……”
古月娜捧着杯子，看向对面的俩人。
“把金龙王留在唐舞麟身边，就是为了应付现在这种情况？人口拐｜卖？”
她不理解的目光落在伪装成黑发黑眸的唐六身上，说道：“现在总共就一个国家，他们能把人卖去哪里？”
唐六轻嗤一声，面色有几分戏谑。
“正在开发中的外星球，癖好特殊的权贵……别小瞧一个人类能起的作用，也别低估一个人的私心，好吗？”
千仞雪撇撇嘴：“最廉价不过的劳动力，以及医学发达的如今，哪个人不都一身是宝。谁知道你身上的哪个器官刚好就是别人渴求的呢？以商品来看，一个人可比宝石或者贵金属有价值得多。”
古月娜没第一时间回应，保持着沉默。
但看着唐六的怀疑目光，已经非常明显的表达了她心里的意思。
意思是有你这么个等级的家伙看着，还能有这种事情发生？
“哈，”唐六摊手，“怎么说呢，你看没看过一句话，叫‘有需求就会有市场’？我能管好我自己，但总不能时时刻刻操纵其他人的思想吧？除非人类进化成「蜂群」。”
千仞雪：“连你们魂兽族群都会为了食物或者领地自相残杀呢。当然，人类在暗里的斗争没你们那么‘纯粹’。”
唐六指尖敲了敲桌面，说道：“这些东西是皇帝该操心的，说回正事。”
他看着古月娜：“你觉得这只是一起人口拐｜卖未遂，但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谁指使的他？我想你也看出来了，他的目标几乎非常明确，就是唐舞麟。”
古月娜想了想：“如果有人点名要唐舞麟……会是谁？唐舞麟对他来说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毕竟无论如何看，明明唐舞麟都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小孩。除非……”
她看了一眼对面神色是同一出的淡然的两人：“那个人知道唐舞麟的真实身份，或者说……来历？”
唐六不可置否：“嗯哼。现在你知道这件事背后并不简单了，那么对于这个被当枪使的人口贩｜卖组织……”
“打住。”古月娜抬手制止，微笑道，“我不想听，也并不关心。你这家伙现在的层次，这背后到底是谁恐怕早就清楚了，要除掉那些人也不过一个念头的事情。
“而且你还把金龙王安在了唐舞麟身边，无论如何那小家伙的安全是不可能会有问题的。所以，不管你们两个是为了给自己无聊的人生找点乐子，还是另有所图，我都不会参与你们的过家家游戏，明白？”
她晃了晃手里的杯子，起身就要离开：“多谢请客，下次有空我再请你们喝。没事的话也别打扰我，我最近比较忙。”
唐六跟千仞雪对视一眼，同时笑了笑。
“等等。”
唐六叫住古月娜。
古月娜回头看过来。
唐六不变的轻笑神色：“如果我告诉你，这个人口贩｜卖组织，还跟非法的魂兽交易有关呢？”
某个魂兽共主三两步走了回来，重新坐下。
古月娜：“细说？”
唐六面上笑意更甚。
漫不经心的表情却又偏偏是尽在掌握的模样。
“「唐门」已经追查他们很久了。
“所以只需要一点小小的助力。
“静静看下去，等待结果。
“而后我就能确定。
“为什么刚好是在「这里」。”
啊，好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