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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你在害怕什么?

    榊诚想这些,当然不是替濑羽尊德考虑,而是秃发谢顶的人...

    大致可以分为两种情况:

    一种是家族遗传的先天性脱发,一种是因压力太大、紧张焦虑引起的后天性脱发。

    遗传几乎不用考虑了。

    因为濑羽尊德的儿子,拥有着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

    脱发遗传几率为53.3%---63.9%,父系遗传明显高于母系遗传。

    也就是说,除非这儿子不是濑羽尊德的种,否则他也脱发的概率是很高的。

    既然这样,濑羽尊德的脱发原因就很有可能是后者——

    压力过大,紧张焦虑。

    因第二种情况引起脱发的人,脾气相对来说会比较暴躁、易怒,沉不住气。

    一点就着。

    榊诚曾经跟一位高人(爷爷)学过中医相面之术,配合心理学知识,很简单便能将人看透个七七八八。

    濑羽尊德眉心中间的竖三道皱纹,更说明此人经常皱眉发怒。

    肝主目。

    眼中略带黄疸、皮肤发黄,无不是肝火旺盛的表现。

    这是因为气郁化火,易怒引起肝火旺盛。

    到了这一步,榊诚已经可以断定....

    濑羽尊德是个脾气暴躁,反复无常之辈。

    榊诚看了眼时间:

    12:45分。

    必须尽快解决案件,否则就赶不上下午上班了。

    “目暮警部,案情经过是什么样的?”

    时间紧迫,榊诚决定开门见山。

    “是这样的。”

    目暮十三拿过监识课的记录,交给榊诚,同时说道:

    “濑羽尊德先生今天邀请客人来家中进行聚会。”

    “因为时间尚早,米花银行行长山崎金桥先生就打算在三楼的客房内休息一会儿。”

    “下午聚会开始,女佣们打算去叫醒山崎先生,可他却没有回应。”

    “用备用钥匙打开门后,才发现山崎先生已经死在了床上。”

    “死因是被利刃刺杀身亡的。”

    登米刑事递来一个证物袋,里面是沾血的短刃,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

    “这就是凶器。”

    “死者死亡时间是在中午11点到11点半左右。”

    目暮十三一脸严肃的重复调查结果:

    “根据我们的检查,案发当时房门是锁闭的,主钥匙则在死者的口袋中。”

    “唯一进入现场的方式,就是房间里面向中庭的窗户。”

    “地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我们也没采集到指纹之类的证据。”

    “犯人似乎很谨慎,连足迹都被他擦拭去了。”

    现场勘测的照片榊诚一一看过,即便警方用上了足迹探照灯,也没发现任何线索。

    犯人显然是经过精心测算的。

    指纹、足迹、留在现场的蛛丝马迹一概没有。

    没有线索,这案子自然就无从查起。

    目暮十三带着搜查一课的刑事们,跟没头苍蝇似的乱转,却始终找不出凶手是谁。

    “这是一起蓄意谋杀案,目暮警部。”

    榊诚抬起头,眼神锐利。

    “而且.....”

    “犯人就是这个家中的主人。”

    坐在轮椅上的濑羽尊德勃然变色:

    “你说我是犯人?”

    “你有什么证据!”

    “不要以为你破了两件简单的案子就能信口开河啊,混蛋!”

    榊诚奇怪的看着忽然爆发的濑羽尊德,问道:

    “我也没说是你啊。”

    “你这么激动干嘛?”

    濑羽尊德顿时语噎,脸色青一阵儿白一阵儿,就跟从蛋包饭里吃出条蟑螂腿一般难看(亲身经历,点外卖需谨慎)。

    过了一会儿,他才哼唧两声:

    “不,不是说我也不行!”

    “我妻子她们怎么可能杀人!”

    “他们跟山崎金桥又没仇....”

    又?

    榊诚嘴角上扬,心想果然如此。

    犯人一定是他!

    连侧写都不需要,榊诚一下子就锁定了犯人的身份。

    显而易见的,这是一道证明题。

    “榊诚老弟,我们刚才已经询问过不在场证明了...”

    目暮十三生怕榊诚推理错误,赶紧提示他:

    “案发的时候....”

    “不管是濑羽先生的妻子还是儿子,他们都在聚会厅,根本没有离开。”

    “客人们都能作证。”

    “只有濑羽先生去上了个厕所,但他...”

    目暮十三看了眼濑羽尊德打着石膏的右脚:

    “他根本不可能做案啊!”

    “确实。”

    破天荒的,榊诚同意了目暮十三的说法:

    “瘸了一条腿的话,确实不可能作案。”

    “因为犯人一定是通过阳台进入客房的。”

    榊诚已经看过了现场的照片。

    匕首直插心脏,死者倒下的方向正对着阳台,尸体也没有被移动过的痕迹。

    如果犯人不是从阳台进入房间作案,就势必要移动尸体。

    这是悖论。

    犯人的作案手法不难猜出来,难得是如何求证。

    “哼!”

    濑羽尊德十分不悦的瞥了榊诚一眼:

    “既然你很清楚,那你凭什么说犯人是这个家的主人?”

    “难道你的意思是女佣杀了山崎金桥吗?”

    站在他身后的漂亮女佣们顿时露出惶恐之色:

    “不,不是我们!”

    “我们...我们没有杀人!”

    “喂喂喂....”

    “不要诬陷她们啊。”

    脚下地暖有些发烫,榊诚抱怨了一句,缓步走到开放的窗子前,将窗户关闭。

    “犯人,一定是十分熟悉这栋房子构造的人。”

    “否则他不可能知道从储物室外的栏阶能跳到客房阳台上。”

    濑羽尊德渐渐变了脸色。

    储物室的窗户下方,有一条凸出来的大理石,方便让人上到房顶。

    他,就是从那里跳到阳台上,杀害了山崎金桥,然后原路返回。

    清理了足迹,戴着手套,完全没留下任何痕迹。

    警方什么也没查出来。

    就在他得意的时候....

    榊诚一口就说破了他的作案方式。

    濑羽尊德有些惶恐。

    榊诚给他的感觉....和那群蠢笨的警察不一样。

    很危险。

    “再进来之前,我先绕着房子周围走了一圈。”

    “因为是富人区的缘故。”

    “每栋房子之间的距离都很远。”

    “不仔细勘察的话,根本找不到那条路线。”

    榊诚笑了笑:

    “所以濑羽先生你也不用找借口说是外人策划的这起案件了。”

    “绝对是内鬼所为。”

    榊诚将证物袋塞还给登米刑事,抬脚来到轮椅前,弯腰,与濑羽尊德对视:

    “更何况....”

    “你在害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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