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债务?什么债务?”王思恒开始装傻充愣。要是真的说出来纺织厂已经资不抵债了,谁特么还要啊。
“王主任,郭老板也是有着专门的财务团队,如果贵方如此不坦诚,老板不会继续谈下去。孙厂长,郭老板打算明天就离开,下次有好项目,肯定第一个来找冰飞厂合作。”王浩安一脸遗憾的样子。
“别。王助理,天下王姓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谈呢?其实郭总要求增加一些现金,也是可以谈的,我做主,再增加十万,六十万怎么样?”孙兴才赶快说道。
王思恒你在搞什么,不说万无一失么,怎么账目问题直接就被看出来了?要说是王浩安看出来,孙兴才可不相信,别看王浩安是大学生,可大学生就能懂财务了吗?王浩安是学外语的,这点他很清楚。
“孙厂长觉得我是差十万块的人吗?我这就打电话,让我的人联系其他工厂。”郭继杰抓起桌上的大哥大。
你孙兴才这么大的厂领导,不也就只配了BP机么,我都用大哥大了,会差你这十万块?就算真的差,也要做出一副不差的样子。
“王主任,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清楚?你以为我这次只带了一位助理?”郭继杰神神秘秘的说道。
王思恒愣了一下,难道郭继杰先派人来冰城了?难怪第一站就奔着冰城来呢,看来人家之前秘密做过考察。
“纺织厂我接手以后,会全力生产,但是那些老旧的设备,效率太低,我要更换。厂房要重新修葺,也要钱。工人的工装等其他都要更换,这些都需要钱,这些钱我可以拿出来,但如果这时候有人上门要账,我怎么办?”
郭继杰怪异的语调让王浩安很难受,但没办法,这些话必须郭继杰说更加有力度,他的身份只是一个传话的助理嘛。
“那郭总的意思是?”王思恒心里一喜,看来郭总还是想要这个纺织厂。
“纺织厂负债多少,我要详细到一分一毫。这部分债务,政斧来承担。我这份专利价值多少,你们给我的又是什么?打算白白从我手里拿走吗?”
政斧全部承担?王思恒怎么敢答应啊。
纺织厂欠着别人的原材料款,还有各种款项加起来都上千万了,而纺织厂总资产往高了算也才一千二百万,往低了算,可能都不到八百万,真要是郭家派人来查,肯定就卖不掉了。
请示,这件事要马上跟领导请示。
没时间回市里去当面汇报了,王思恒也很有魄力,直接说道:“政斧不可能全部承担,任何企业都会有一定的负债,这是企业经营不可避免的,但为表诚意,政斧可以承担部分。”
王思恒想了想:“政斧承担工人的医药费、差旅费报销,这可是不少钱呢。”
他记得这部分是最少的,大头其实是材料款、工人工资和退休金。哪怕过年的时候政斧给补了一部分,工人工资和退休金也还有很大的缺口。
“将债务的详细报表拿过来,我要看过之后,才能做决定。而且我不希望贵方再次对我有任何欺骗,否则我会回家,将这件事告知我父亲,并且在香江的媒体上好好宣传一下。”
郭继杰最后这句威胁还是很好用的,王思恒马上就跑出去打电话了,孙兴才也是一脸愁容,如果政斧不帮忙,难道要冰飞厂花几百上千万买下这份专利吗?这上头能答应?
就算答应了,他这功劳也一点都捞不到了,甚至还有可能被当成办事不力,都怪那王思恒,没必要一定弄什么纺织厂嘛,不是还有一些低负债的企业吗?
……
王浩安跟郭继杰又来到了旁边的小会客室里喝茶,他心里有过一些衡量,只要负债不超过五百万,且政斧愿意给担保贷款,那他就有把握将厂子彻底盘活。
前世多少国企都这样,在政斧手中经营的时候亏损严重,等到了个人手里,马上就能扭亏为盈,甚至还能扩大规模。
有些时候不是厂子不行,而是某些厂领导不行。毕竟如今许多厂领导根本不是厂子里升上来的,而是上面派过来的,根本对行业完全不懂。
就说纺织厂现在这个厂长,原先是卫生~~局的,你说八竿子打不到的关系,能经营好吗?思想僵化,工作懈怠,能力平平,纺织厂能挺到现在,还是多亏了冰城政斧。
人尽其才,这才符合现代化企业管理的思维。否则哪怕给你一个世界最顶尖的企业,也能很快被弄的衰败不堪。
就像八十年代美利坚、乃至全球最牛的王安电脑公司,那时候什么IBM、戴而、微软,都是王安电脑公司的小弟,可王安将企业交给儿子经营管理之后,短短几年功夫,一个世界第一的公司就衰败了。
现在更是入不敷出,用不了多久,就只能申请破产保护,然后变卖资产了。
“王助……浩安,既然那家纺织厂负债很高,我们为什么不要求对方更换一家企业呢?”
王浩安瞪了一眼郭继杰,还真把我当成你助理了!就你这点身家,就你这点能耐,凭什么让我当助理?
如果面前的是郭继杰的父亲,王浩安当助理也不是不能考虑,跟在这种大商人身边,肯定能学到不少企业经营理念,也能结识许多大商人,这对他未来也是有很大帮助的,他自己一样可以同时开着公司,交给别人打理就行了。
未来多少富豪,多少董事长、CEO,都有过给别人当助理的经历,这就像是政斧中的秘书派一样。
“冰城有规模的企业不多,其中经营状况不好的,还符合我们要求的就更少了。纺织厂我们接手之后,投资少,见效快,而且我对经营服装方面很有经验。”
郭继杰诧异的看着王浩安,你不是还上大学呢,哪儿来的经验?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王浩安那一脸自信的样子,心里竟然也相信了。
“你对债务最低的要求是多少?”
“一半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