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飞飞气鼓鼓地向前乱闯,刚走到一处洼地,猛然间顿住身形,一身武功居然也被吓得瑟瑟发抖。杨戬见情形有异,抢上一步将她护在身后。
只见前面不远处,一条黑头金鳞的怪蛇,正自昂首吐信,嘶嘶有声,对着一个手拿药锄的老人。
那怪蛇足有两丈多长,海碗粗细,蛇头漆黑呈三角形状,浑身上下金鳞闪闪,额头上生着一颗鲜红的肉瘤。
手拿药锄的老人全神戒备,脚下缓缓移动靠近怪蛇,走到蛇前三步之处,手中药锄闪电般向怪蛇的七寸打去。那怪蛇甚有灵性,嗖得一声躲过锄头,回头喷出一团紫雾。
老人识得厉害,屏住呼吸跳到一旁。不料怪蛇的尾巴早已埋伏在此处,一下将老人的双腿缠住。老人大惊之际,脱手放开药锄,双手死死卡住怪蛇的头部,防止它再行喷出毒雾。
怪蛇毫不示弱,几个翻滚,把老人的身体缠了个严严实实,瞬间用力勒紧。老人全身上下的骨头都似在格格作响,仗着内功不错与怪蛇苦苦支撑。
杨戬眼见这老人性命危在旦夕,急忙抽出短棍向蛇身戳去。他内功深厚,这一戳之力便是武林高手也要受伤。怪蛇虽然鳞甲坚逾铁石,却也不能抵挡,脱身放开老人,冲着杨戬一口咬来。杨戬从没见过此等凶悍的怪蛇,不及思索纵身拔起数丈,躲过这致命的一击。身在空中看得真切,怪蛇摇头摆尾向慕容飞飞游去。
杨戬这一惊非同小可,急使一个千斤坠落下,右脚端端正正踏在怪蛇的七寸之处,手中的短棍从蛇头直贯而入。怪蛇临死之际一口毒雾喷在地上,雾气所到之处青草立刻枯焦。
慕容飞飞吓得花容失色,一时缓不过劲儿,结结巴巴说道:“小,小杨戬~~~”欲待说些感谢的话,可着实被吓得厉害,话也说不完整。杨戬笑道:“慕容姑娘,你不是厉害的紧么。怎么一条小蛇也怕成这样?”他虽然说得轻松,浑身上下早已被冷汗湿透。慕容飞飞方自凝定心神,听到杨戬笑她,不禁怫然不悦道:“你好得意么,说这等风凉话?”杨戬自知失言,连忙向她赔礼道歉。慕容飞飞毫不领情,转过身不再理他。
一旁的老人长舒了口长气道:“多谢小哥相救。在下是神农帮的皇甫嵩。敢问恩人高姓大名。”杨戬细细打量眼前的老人,只见他身形瘦小枯干,面色黑黄,一道花白的三才胡子,长相颇为和善,只是眉宇间隐隐透着一层青气。
杨戬不知神农帮都是些什么人,怎么这老人会在荒山野岭中出现。当即一抱拳说道:“在下杨戬。恰巧路过此地,遇到这恶物伤人方才出手。此等小事老丈不必放在心上。”皇甫嵩连连说道:“这怎么可以。你救了老汉的性命,便是老汉的救命恩人,这如何能够不放在心上。杨恩公,请受老汉一拜。”说着就要跪下给杨戬磕头。
杨戬一把扶住他说道:“万万不可。老丈如此做法岂不是要折了杨戬的寿限。”皇甫嵩被他手上的内力一托,不由自主得站起身来,心道:这位小哥年纪轻轻,功夫却如此了得,若能有他相助,那件事便用不愁了。于是笑道:“大恩不言谢。老汉日后定当报答。敢问恩公,你俩怎么到这神农架里来了。”杨戬不知这皇甫嵩的底细,只说有急事要尽快赶到SC峨眉山去。
慕容飞飞刚刚被怪蛇吓得狠了,此刻对着蛇头连踢几脚,重重出了口恶气。一旁皇甫嵩赶忙上前拦住说道:“姑娘且慢,莫要踢破了这条蛇的毒囊。”
他说着来到怪蛇跟前,从怀中掏出一根竹制的细管。用布包了手,又摸出一枚竹签,刺破怪蛇头上的肉瘤,把里面的毒液都收到竹筒里面。这一切做得小心翼翼,生怕皮肤被毒液溅到。直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方才把毒液收尽,展颜一笑说道:“好了,这孽畜没用了。一会儿咱们把它扒皮烤了来吃。”
慕容飞飞好奇心起:“这毒蛇的肉也能吃么?”皇甫嵩呵呵笑道:“不但能吃,而且非常好吃。似姑娘这等美人,吃上一副蛇胆,驻颜补气,岂不是妙哉。”慕容飞飞大喜说道:“那倒是不错。快,快些弄来吃。”她刚刚与杨戬斗气,烤鱼没吃几口便扔了。此刻一听蛇肉能吃,肚里早已咕咕叫了起来。
皇甫嵩一心要报答杨戬的救命之恩。这姑娘与杨戬孤男寡女同来此荒山野岭,显然关系非比寻常。当即话不多说,用随身携带的匕首,三下五除二把怪蛇扒皮洗净开膛破肚,又将蛇肉斩成一段段的,从怀里掏出一些胡椒大料的粉末抹在蛇肉之上,最后架在篝火上烧烤。
蛇肉在火上被烤得吱吱作响,香气四溢。慕容飞飞眼巴巴瞧着,不停地咽着口水,问道:“还要多久才能烤好?”皇甫嵩笑道:“姑娘别急,这蛇肉烤焦些方才可口。”
又等了好大一会儿,皇甫嵩撕下一块儿蛇肉尝了尝说道:“好了。”说着把架在篝火上的蛇肉连同串肉的树枝一起取下,递给杨戬和慕容飞飞。
杨戬接过说道:“多谢老丈。”慕容飞飞也不道谢,几口蛇肉早已下肚,差点儿连舌头也一并吞下。
也不知皇甫嵩用了什么作料,这蛇肉果然美味之极。让人吃得欲罢不能,整条怪蛇几乎被三人吃了一半。怪蛇的蛇胆无法烤制,只能生吃。慕容飞飞望着墨绿色的蛇胆,心里不由阵阵发毛,连连摇手说道:“这玩意儿,我可吃不来。小杨戬,你敢吃么?”杨戬本来也不敢生吃蛇胆,只是刚刚和她生了好一阵子气,此刻负气说道:“那有什么不敢的。”从皇甫嵩手中接过蛇胆,仰头向天把蛇胆放入嘴里生吞下去。慕容飞飞看着他心里暗暗好笑。
二人吃了一顿美味的蛇肉,一时精神大振,跟着皇甫嵩翻山越岭,走了数十里的山路兀自不觉疲累。
神农帮奉神农氏为祖,历来以采药制药为生。皇甫嵩对这一带的环境了如指掌,倒成了二人的向导。三人在山林间穿行了半日,天色渐渐黑下来,皇甫嵩砍了几排竹子飞快地搭起三张竹床,又在慕容飞飞的竹床四周插满了刨开的竹子当作屏风,这一番收拾只用了顿饭功夫,手脚甚是麻利。
慕容飞飞大拇指一竖说道:“皇甫老伯,你倒是利落的紧。”皇甫嵩早已经和她互通了姓名,此时微笑说道:“慕容姑娘,在山野中生存也是一门学问,却不是纯由武功高低决定。”慕容飞飞瞟了杨戬一眼道:“皇甫老伯说的是,不像某些人仗着功夫不错,却总是目中无人。”
杨戬知道她余怒未消,也不多做辩驳,手中短棍疾出,正点在她身旁的竹子上。慕容飞飞把眼一瞪哼道:“显功夫么?”杨戬一言不发,慢慢把短棍收回,凑到她的眼前,点亮火折子让她细看。只见短棍上钉着一只手掌大小的黑色蝎子兀自未死,尾端的毒钩还在短棍上来回乱刺。
慕容飞飞惊道:“你怎么能在黑暗中看到这蝎子?”杨戬把蝎子自棍端甩下,一脚跺死说道:“不晓得,功夫好些终归是有用的吧。”慕容飞飞耸耸肩道:“算你厉害。姑娘不跟你争论。”她说着把自己竹床的四周彻底检查了一遍,从怀中掏出些黄色的药粉撒在周围。这些黄色药粉中有硫磺的成分,用来驱虫最好不过。跟着又拿出忍者十手放在手边,方才安心入睡。这对忍者十手她平时总放在肋下,一遇危险伸手入怀便能取出。身上穿得这套黄衫也是大有机关,里面分别缝着数十个小口袋,口袋里盛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