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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寨风云(4)

玉玲珑道:“杨公子,你说有要紧的事赶着去办?不知玲珑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慕容飞飞呸了一口道:“你管得着么?”

    杨戬瞪了她一眼,笑着对玉玲珑道:“我俩是要赶着去救一个人,不劳姑娘费心,你还是替边关的将士解毒要紧。”

    玉玲珑眼睛一转,叹口气说道:“杨公子不说,是不相信小妹啊。”杨戬赶忙摇手:“玉姑娘哪里话,这有何不能说的。”

    当即把灵空和尚被打伤的事和盘托出。玉玲珑听了不禁瞪大了眼睛,奇道:“我虽不在中原,但也常听说江南大侠和蓬莱掌门的侠名,怎么他二人会做出这等事?”

    诸葛天南和石万通也纷纷表示不信。杨戬恨声道:“这两人外表伪善,内心奸诈,只怕早已入了魔教。”玉玲珑听到魔教二字,面无表情淡淡问道:“杨公子口里所说的魔教,莫非就是罗刹教么?”杨戬点头说道:“正是。”玉玲珑抬头望着远方,幽幽地道:“杨公子先入为主,也许罗刹教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坏。”

    自从杨戬和玉玲珑说话,慕容飞飞就死死盯着玉玲珑的脸。猛然发现玉玲珑眼睛略异于常人。

    常人眼珠都是黑的,顶多带有一抹浑浊的褐色,玉玲珑的眼睛里却隐隐透出一丝绿光。杨戬一提到魔教,玉玲珑眼中绿光更盛,只是她趁机抬头,避开了众人的目光。

    慕容飞飞心里突突乱跳,突然间感到莫名其妙得害怕。这是她自小到大从未有过的感觉,即使面对火影千寻饿狼一样的眼神时,都未曾如此怕过。

    玉玲珑望着吊脚楼外坠下的残阳,忽地展颜笑道:“杨公子,慕容姑娘。今日天色已晚,二位便在这寨中歇息一晚再赶路吧。”

    慕容飞飞心里着实不愿在这寨子里久留,杨戬却架不住众人再三相劝,只得答应下来。黄飞鹤兄妹给两人安排好了住处,分别拿来两套苗人所穿的服饰,叮嘱二人吃晚饭时换上。杨戬暗道:这些苗族兄弟真是奇怪,吃饭还要穿他们的衣服。转念一想,入乡随俗也自不错。

    天色全黑之后,熊熊的篝火在空场中烧起,四面支着生铁架子,架上的烤羊正烤得喷香四溢。一众苗族兄弟围在篝火边载歌载舞。杨戬和慕容飞飞并肩坐在火边,看到对方的苗家打扮,不由相视一笑。

    只见杨戬头缠青布,身穿坎肩,背后还背着一只盛酒的竹筒。慕容飞飞满头银饰,衣着华美,更是别有一番美貌。黄飞燕娇笑着跑过来,拉起杨戬的手说道:“杨大哥,咱们快去场子里面跳舞。”杨戬苦笑道:“这可使不得,我不会跳舞。”说着眼望慕容飞飞,希望她能帮自己解围。

    不料慕容飞飞恍若不见,笑道:“你不是自命英雄了得么,这等小场面还能难得倒你。”黄飞燕听了大笑不止,生拉硬拽,把杨戬拖进跳舞的人群中。杨戬手舞足蹈,丝毫跟不上其他人的节奏,跳得好似鸭子划水一般极为难看。

    慕容飞飞哈哈大笑说道:“小杨戬,你跳的真是好丢脸。快些回来吧。”黄飞燕却不放他,杨戬只得硬着头皮跳下去。

    一旁黄飞鹤过来,双手捧着两柄忍者十手,递到慕容飞飞面前道:“慕容姑娘,这是你的兵器,我让人从外面墙上取下来了。”慕容飞飞笑着接过道:“多谢黄大哥。今晚怎么没看见诸葛帮主和王神医?”黄飞鹤还没答话,身后有人抢着说道:“这会儿王神医同诸葛帮主正在忙着配置解药,恐怕今晚没空出来了。”

    玉玲珑笑吟吟地自暗处走出来,身后跟着石万通和方千里。这师徒二人也作苗家打扮,倒是玉玲珑依旧是一身绿衫不曾换过。

    慕容飞飞一见玉玲珑登时沉下脸来,白了她一眼说道:“玉姑娘,你怎地不去帮忙?”玉玲珑淡淡一笑说道:“慕容姑娘似乎对我有些成见,莫非是玲珑无意中得罪了姐姐不成?”她并不生气,施施然走到慕容飞飞身边坐下。

    慕容飞飞哼了一声,暗骂道:什么东西,要你来姐姐妹妹地乱叫。转过头不去理她。黄飞鹤哈哈一笑,打个圆场道:“两位姑娘想必饿了,来人,去取些烤肉过来。”

    两名苗族青年从篝火边的铁架上,割下两大盘肉送到众人眼前。石万通师徒大喜,左手抓肉右手持酒,放怀大嚼吃的不亦乐乎。

    玉玲珑拿起一片烤肉,送到慕容飞飞眼前笑道:“慕容姑娘请吃吧。”慕容飞飞并不领情,自己拿了一块儿扔到嘴里,一尝之下只觉这烤肉味道怪怪的不似羊肉,脱口问道:“这不是烤羊肉么?怎么这种味道?”

    玉玲珑嘻嘻一笑说道:“慕容姑娘久在海岛居住,恐怕吃不惯这苗族的‘花椒狗肉’。”慕容飞飞闻听这烤着的居然是狗肉,手里拿的一片肉登时掉在地上,胃里也是阵阵作呕,瞪着黄飞鹤道:“你怎么不早说。”

    黄飞鹤一脸尴尬说道:“不知道姑娘不爱吃,来人,快些烤几条鱼送过来。”

    玉玲珑笑着吃光了手中的狗肉说道:“苗家的狗,彝族的酒。慕容姑娘真不识货。二位说是么?”石万通和方千里嘴里塞得满满的狗肉,说不出话,连连点头称是。

    慕容飞飞瞪着玉玲珑:“你怎么知道我久在海岛居住?你到底是什么人?”玉玲珑微笑说道:“姐姐的飞行术神乎其技,会这等忍术的高手,还不是火影千寻的弟子么?”

    此话一出,石万通和方千里身体同时一震。火影千寻在中原也是臭名昭著,丝毫不亚于魔教。慕容飞飞哼了一声道:“那也说不定。”说完用扶桑脏话低低骂了她一句。

    黄飞鹤看了看慕容飞飞,又看了看玉玲珑,只觉得这两人言语上处处针锋相对,似乎生来是冤家对头。

    杨戬跳得满身大汗,回到众人身边坐下。玉玲珑掏出一块儿绿色的丝帕,帮他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跟着送上两筒米酒,柔声说道:“杨公子,你怎地这样认真,跳个舞也弄得大汗淋漓的。”杨戬正要说些感谢的话,猛然看到慕容飞飞眼神不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不由奇道:“慕容姑娘,你怎么不去跳舞?”

    慕容飞飞正一口闷气无处发泄,白眼一翻哼道:“不会跳。难道像你一样跳的神棍似的,来丢人现眼不成。”众人一听不禁肚里暗笑,面上却强行忍住。唯独方千里哈哈大笑道:“杨老弟的舞姿确实是不敢恭维。”

    杨戬平白无故遭了一顿抢白苦笑说道:“献丑了。”玉玲珑道:“我倒不觉得。杨公子,慕容姑娘既然不赏脸,不如让小妹来跳上一段给大家助兴。”众人听了一起拍手叫好。

    玉玲珑欠身一礼,缓步走到场子中央,从一名苗族姑娘手中拿过一柄琵琶。五指轻拨,身形也随着乐曲旋转起来。跟着曼声轻唱,唱得是关外的曲子。

    “玉门关,黄沙万里飞旋,大漠孤烟浑不见,苍鹰云里穿;春风不度丝绸路,两眼泪不干~~~~~”歌词粗拙质朴显然是关外的牧人所作,只是曲子苍凉雄劲,加上出自一个二十多岁的少女之口,反而别有一番韵味。玉玲珑内力深厚,清亮的歌声直传出数里之外,手中的琵琶声更是嘈嘈切切如珠翠相碰。众人听惯了“柳三变”词中的莺莺燕燕,一听之下不禁大起苍茫之意。

    一旁的黄飞燕伸了伸舌头说道:“玉姑娘果然是不同凡响。”石万通忽道:“她跳的是胡旋舞。盛唐时由西域传入中原的。”杨戬皱眉问道:“石老师,这玉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头?”石万通号称“江湖万事通”,江湖中的人和事鲜有他不知道的,这一次却摇头说道:“杨兄弟,老朽着实惭愧,玉姑娘的身世我也是丝毫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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