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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归中原(4)

李爽劝道:“二师姐,你原谅大师兄吧。这半年来他为了找你,几乎把命都搭上了。”白云娘子一言不发,掉头就走。

    孟雷连忙扯住她的袖子。白云娘子回手一掌,重重打在他胸膛上。孟雷不闪不避,硬生生受了她一掌,上身一晃连吐两口鲜血。白云娘子一呆,随即怒道:“别以为这样我就原谅你了。”孟雷苦笑道:“不敢,娘子。啊,你~~~你的手怎么了?”蓦然间发现,白云娘子的右手少了两根手指,无名指和小指的断指处包着厚厚的纱布,显然是新伤不久。孟雷捧着妻子的手问道:“是不是姓何的干得?”白云娘子紧闭双目点了点头,两行清泪自眼角滑落。

    孟雷骤然间怒发如狂,一把夺过王大羽的急雨剑,咆哮着向南宫铭府内冲去。白云娘子跺跺脚,抢过李爽的青霜剑自后跟上。雷云双剑重新合并。

    当年孟雷跟着师父凌风华学剑之时,学得是华山剑法中的“惊雷剑法”。凌风华曾经告诉过孟雷,这套惊雷剑法,要旨在于这个“惊”字,对敌时需要拼命,方能发挥出整套剑法的真正威力。但孟雷天生性格敦厚,极少发怒,这套剑法只能发挥七成的威力。所以孟雷在江湖中只博得了一个“闷雷相公”的称号,还达不到惊雷的地步。

    这会儿见到妻子被何擎天折磨的惨状,孟雷真是怒了,手中虽不是惊雷剑,但每一剑发出都像是雷神震怒。一路冲进府去,所到之处,无论是花草树木、盆景山石、回廊柱子、门窗桌椅,都被一一砍成两截。

    白云娘子持剑紧紧跟在闷雷相公身后,凝神戒备护住他的背心空门。蓬莱派弟子见过孟雷与掌门师祖相斗,知道万万不是这黑脸汉子的对手。不等他冲到近前,早已闪在一旁躲避。

    夫妻二人毫不费力连闯几进院子,冲到花厅之时,迎头撞上韩笑、何红香夫妇,手持兵器出来查看。何红香火爆脾气,刚刚对杨戬服软已是破天荒头一次,此刻见两人如此霸道,不由怒道:“你俩休要欺人太甚。”孟雷高声叫道:“这话恐怕是孟某要说的。”当胸一剑朝着何红香刺去。

    何红香手中软鞭连画几个圈子,要绞住孟雷的长剑。只是她的功力与孟雷差得太远,虽然闷雷相公身上有伤,但一眨眼间软鞭就被急雨剑崩成数截。韩笑叫道:“快闪开,不要命了么?”拼尽全力用铁笛将孟雷的急雨剑架开。

    孟雷左手探出,一把抓住他的笛子。与此同时,白云娘子的青霜剑自丈夫身后刺出,直奔韩笑腰眼。这一招正是“天变七绝阵”中的雷隐云出。雷声隐隐、乃是虚招,白云出岫、变化莫测。当年在泰山之上,雷云双剑使出这招,却被何擎天的中字诀所破。

    此刻再次使出,眼见韩笑避无可避。不料眼前一花,一人欺近身来,用肩头扛开韩笑,同样一招中通神功,干净利落地夺下白云娘子手中的长剑。反手用青霜剑接住闷雷相公的急雨剑。这一招与泰山之上如出一辙,仿佛时光倒流,昨日重现。

    杨戬恭恭敬敬将青霜剑还给白云娘子说道:“嫂夫人手上有伤,小弟侥幸得手,还请贤伉俪见谅。”他手上使得乃是柔力,并未震断两人的长剑。刚刚反手这一剑,背心空门虽露,但孟雷手上的急雨剑似乎被千斤巨石压住,再向前一寸亦是不能。

    孟雷问道:“杨兄弟,你这是干什么。为何要救这小子?”杨戬道:“孟兄息怒。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二位是要找何擎天算账。何必多伤人命。”孟雷不知他是念及当年两人的救命之恩,还道这小子滥充好人,哼一声说道:“杨兄弟武功厉害,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转头瞧见单立人在屏风后面躲躲藏藏,上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问道:“姓何的呢,怎么不出来?”单立人在城内就是伤在他的手下,能够有命回来已属不易,此刻吓得三魂丢了两魂,面色惨白,结结巴巴说道:“掌门师祖乘船入了太湖,不知去哪里了。”

    孟雷松开他的衣领问道:“船呢,船在哪儿?”单立人甚是机灵说道:“就在后面,小的带您去。”说完头前带路,领着孟雷朝后面去了。白云娘子犹豫一下跟着去了。王大羽和李爽害怕两人不是何擎天的对手,也一齐跟上前去。

    杨戬和银萍公主待要跟去,却被何红香伸手拦住道:“杨兄弟,你答应过今日不与家父为难?”杨戬轻轻推开她的手说道:“何姑娘,我答应你的绝不会食言。一同跟着去看看,对令尊也不见得就是坏事。”何红香转念一想,杨戬并不是睚眦必报之人,,这会儿一起跟去当真有益无害,于是抱拳恳求说道:“杨兄弟,念在当年的情分上,家父倘若真有性命之忧,还请杨兄弟加以援手,留他一条性命。”

    杨戬心道:何擎天作恶多端,害过我不算什么,还害过慕容飞飞,最主要是害死灵空大师的第一帮凶。这些加在一起,我怎么还能救他。一时也不好驳了何红香的面子,只得点头说道:“只限今日,过了今天就算我不杀他,也不会救他。”何红香知道这已是难为了杨戬,感激说道:“多谢杨兄弟。”

    杨戬不再啰嗦,拉着银萍公主往后面走去。银萍公主一边走一边跺脚问道:“她刚才说当年的情分,这是什么意思?你俩当年是青梅竹马不成?”杨戬哭笑不得,说道:“萍妹,怎么什么事你都要吃醋。”银萍公主恼怒更甚道:“我是你老婆,当然得问清楚。”杨戬道:“咱们可还没有拜堂呢。我现在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倒是玉姑娘。”银萍公主呸了一口道:“呸,你拜堂的是玉罗刹,心里却想着慕容姑娘,我问你,我算什么?你对我说的话,还算不算数?”杨戬道:“算,算。你现在越来越啰嗦了。”

    几句话的工夫,两人穿过水上长廊,来到太湖中的“醉仙厅”,醉仙厅延伸出去连着木板搭成的码头,码头边泊着三五条小船。昔日里,主人要是想吃活鱼,家丁便由此撑船入湖,打上来的活鱼直接可以送上餐桌。南宫铭死后,府上的家丁陆续解散,一年的时间,这里已经是芦苇丛生,破败荒凉。

    杨戬和银萍公主赶到这里时,孟雷四人已分别乘上两条小船,奋力往湖心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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