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韦小宝仍不敢有丝毫大意,他知道,如果寒螭真的斗不过寒鳄和噬人鱼,它可以潜入深深的池底,要是那样,那他仍然前功尽弃了,所以,为策万全,韦小宝催动紫阳神功八重,他把意念注入紫丹,紧紧地注视着寒螭,只要寒螭露出丝毫破绽,他的针度灵识海就会乘隙而入。
当寒鳄来到寒池边,它微微抖了抖,竟似颇为兴奋,扑通跃入池中,六条噬人鱼也相继窜入。
这时,寒螭缓缓睁开眼睛,它觉得这次似乎睡了很久,眼皮异常沉重,它已感觉到莫名的危机降临了,当它看到寒鳄和巴掌大的噬人鱼,一时很觉惊愕,但也仅仅刹那,它的身子忽然蜷起,如人般抬起头来,它张开大嘴,在*的舌头伸缩间,一团白蒙蒙的气流呼地朝寒鳄涌去,同时,粗短的脚掌朝外拍击,巨大的水浪涌向噬人鱼,噬人鱼被重重地撞击在池壁上,它们扭动身子,又箭矢般朝寒螭射过来。
那团气流一会儿成了一杆长长的冰柱,噗地击在寒鳄身上,虽然这鳄皮极坚韧,可仍被寒气刺进半寸,寒鳄被击得沉入水中,可没想到寒螭身子转动极灵活,它竟追随寒鳄沉入水中,大嘴张开,*的舌头灵活卷动,一口咬住寒鳄的头,不大会儿就吞下半截。
韦小宝大骇,这寒螭也太可怕了,刚刚在寒螭喷出雾气,他正要以意念攻击时,略一失神,寒螭已失了方向,而紧接着寒螭竟把寒鳄吞下去了。
对六条交相攻击它的噬人鱼,寒螭迅速扭动身子,大尾急甩,粗脚狂拍,*得噬人鱼急急躲闪,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它们没有任何丝毫还手之力。
韦小宝再也顾不得那头寒鳄了,他趁寒螭急着吞下寒鳄时,意念之针接连刺出,嗤嗤嗤,终于,一道刺中寒螭的意念海,寒螭在意念消失一刹那,它的身子陡然跃起,四脚骤然拍出,轰隆隆,四面的池壁像被炸开一般,有三只噬人鱼被大力轰出老远,而寒螭也在这时跃出了寒池,跌落在池边,巨大的身子轰地砸在地面,冰屑土石纷飞,寒螭的身子晃了晃,尾巴轻轻摆动,却再也不能爬起来了。
韦小宝警惕地用意念扫了许久,见它真的没了声息,这才舒了口长气。
“小宝,它真的死了?”淳于丹紧张地举着冰玉寒光剑,剑尖对着寒螭,她不可思议地问道。
“死了。”韦小宝点点头,不过,他却有些遗憾,那头寒鳄,竟被寒螭体内的液体和巨大压力,生生融化成碎渣了,也幸好有这头寒鳄,否则,凭他们两人,再加上六只渺小的噬人鱼,恐怕休想撼动寒螭半分,更别说把它杀死了。
这时,六只噬人鱼回到韦小宝身旁,它们毫发无损,只是消耗了部分劲气。
韦小宝想了想,他怕在寒池中遇到更强大的寒螭,决定把这头寒螭炼化成傀儡。不过,由于这头寒螭已达到筑基后期修为,其意念海已有相当的意识,韦小宝不但要把其残存意识抹去,还要注入自己的意念,并成为主导,所以,这一过程,比以前任何一次使用傀儡术都要长。
足足三柱香过后,韦小宝才筋疲力尽地收了功,这一次,他既耗了劲气,又费了意念,他连忙吞下两颗丹药,分别把紫阳神功和仙罗道各运转数遍,直到神清气爽,精神奕奕,方才站起身来。
“你要休息下么?”韦小宝见淳于丹一直在旁边为他护法,他问道。
“不必了,我又没出力,休息什么。”淳于丹摇摇头。
韦小宝知道她很想得到寒池中的寒琼玉髓,便不再停留,让寒螭在前头带路,并把六条噬人鱼也一并带上,朝寒池底部潜去。
越向下,两人发现寒池越发冰冷,慢慢地,每向下五丈,淳于丹都需要停下来,运功一周天,而六条噬人鱼,除了那筑基的,其他五条竟不耐其寒,韦小宝感觉它们已慢慢变得冰冷,渐渐没了意念,他连忙把一丝火性输送给它们,噬人鱼这才恢复常态。
韦小宝一边跟随寒螭后面,一边把意念无限扩大,他发现,这个寒池应该算作一个寒渊,虽然它的大小变化不大,可是,其寒气却逐渐变强,也只有寒螭这种怪兽,才喜欢居住在这里。这里的水呈一种稀奇的蓝色,虽然压力不大,却总是把一种奇异的寒力渗入经脉,若从外看去,仿佛是一种蓝色沉淀下来。
就在淳于丹直到隔一丈调息一次,都快承受不住这股寒气时,二人终于发现到池底了,池底有十来具一触碰就碎裂的骸骨,想来,这些都是寒螭的杰作,韦小宝的意念正欲向里探去,忽然,他的意念如被寒芒刺中般,疼痛异常,他急忙把意念收回,慢慢地朝那里走去,那里是一个一人高的小洞,洞内蓝光盈盈,满壁生辉,走近来,韦小宝终于发现了原因,原来,这个小洞竟盘坐着一个貌相不清的人,或者说,在岁月的长河里,他或她的相貌已被完全磨损了,呈现在二人面前的,仅仅是一具坐像,肌肉和骨骼无法分清了,在他的座下,一滴滴水流慢慢滴入他膝下一汪浅浅的蓝水中,全室的蓝光,甚至池中的蓝光,都是从这映照出来的,而韦小宝刚才被刺痛,正是这蓝水所致。
韦小宝感觉,只要他探手,这蓝水仅仅一捧,可是,就是这一捧,却让整个寒池冰寒冷彻,也是这一捧,竟伤害他的意念,这,就是寒琼玉髓吗?
淳于丹紧紧地瞪着这蓝水,她眼中竟涌起晶莹的泪花,她咬着嘴唇,盈盈朝那座像拜下,九拜之后,她才站起身来,一刹那,只听啵地一声,一道光射向淳于丹,立刻,淳于丹感应到意念海中出现了许多庞杂的信息,一道意念在说:“你能进入这里,不惧寒琼玉髓,且诚心跪拜老身,那便是与老身有缘了。老身虽是元婴,可是,在仙界,仍属末流,老身坐化于此,也算是对先前的无知和自大一个惩戒吧,正因此,老身告诫后来者,万勿自尊自大,万勿固步自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