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灰姑娘法环
“......就是这样，机神天马座就交给你们研究啦，能顺便帮忙修复下就好了~”
说这话的时候，就连厚脸皮如路明非这人，也稍微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这不变相的还是要白嫖么？
莫里亚蒂挑了挑眉，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点，不过他显然不是会将表情直接表现在脸上的人，不管心里是如何考虑的，至少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不满的态度。
“如果是作为信任的证明......不，仔细想想，我的同伴们也的确会对其中迦勒底的技术感兴趣......姑且也算是个合算的买卖吧。”
听莫里亚蒂这么说，路明非稍微松了口气。
一时间不知道该佩服莫里亚蒂好，还是佩服让自己说这话的达芬奇好。
原本，在路明非看来，这次会谈的内容应该到这里就结束了。
因为达芬奇来之前塞给路明非的小本本里，已经没有更多的内容了，也就是说，谈话什么的，也就到此为止了。
就在路明非准备就此告别的时候，莫里亚蒂却突然拦下了他。
“其实我还有个不算问题的问题，想要请教一下诸位未来的魔术师。”
其实我不是魔术师只是普通的未来人啦。路明非本来下意识的想这么说，但被站在小秘书位置上的莉莉姆狠狠地推了下腰，话被强行咽了回去。
“——为什么是‘灰姑娘’？”
路明非：“？”
莉莉姆：“？”
达芬奇：“？”
路明非是不知道为啥突然问这个，莉莉姆与达芬奇则是在不解，再思考这个问题之后，同样感到了困惑。
“这么说来......好像是挺奇怪的。”
莉莉姆喃喃自语，
“啥跟啥啊？”路明非一脸懵逼，“你们别谜语人啊，说人话，这事有什么不对的吗？”
“本来是没什么不对的”
莉莉姆解释道：
“事情本身没什么不对的，但结合现状来看就不一样了，将视角带入1888年的人来看，尤其是在莫里亚蒂教授......大小姐的视野来看，这的确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对”莫里亚蒂认真的点点头，“虽然我能够面对突发情况做出相对的改变，但原本的计划节奏被打乱了我还是会觉得不爽——为什么是‘灰姑娘’？圣杯为什么要与‘灰姑娘’联系起来？”
“什么为什么？”路明非还是听不太懂。
“为什么是灰姑娘圣杯而不是‘爱丽丝圣杯’？”
“啊？”路明非也稍微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莫里亚蒂继续道：“在来之前，我与我的智囊团们都分析，发身在地底的事件应该会是一个童话大杂烩，但作为主体的神秘要素构成应该是《爱丽丝梦游仙境》才对，毕竟这里有许多的爱丽丝，地下仙境等要素也都符合《爱丽丝梦游仙境》的设定，最重要的是！说道现在最流行的童话故事！那肯定是《爱丽丝梦游仙境》啊！灰姑娘都是快两百年前的老东西了！”
路明非算是听懂了莫里亚蒂的意思了。
以故事来打比方的话，大概就是前面铺垫了一堆爱丽丝梦游仙境的内容，吸引了慕名而来的众多观众们，但等观众们打开盒子一看，却发现里面的东西与外头描述的不一样——也不是说灰姑娘的故事就不好、论经典程度就不如爱丽丝，只是就很怪。
前后对不上，突然来了个急转弯。
“你是说......这或许也是某种线索？”路明非试探着问道。
莫里亚蒂认真的点点头：“对于这个时代的我们来说，这或许是难以探索的点，但你们是未来的魔术师，你们能从未来的角度，更加宏观、客观的将爱丽丝与灰姑娘进行对比，找到其中的缘由......这算是我委托给你们的任务。”
☆
在神秘学上《爱丽丝梦游仙境》特别在哪里？
这点莉莉姆早就告诉过路明非了，莉莉姆则是从bb那知道的。
整个《爱丽丝梦游仙境》的故事，可以说是一部进行了有限改编，但基本符合事实的记录——毕竟伦敦的地下是真的存在地下世界，地下世界也真的众多幻想生物的。
既然如此，真正的问题，显然是出在《灰姑娘》上。
“......哦对了，那正好，路明非你单独来我这一趟。”
达芬奇似乎想到了什么，让其他人都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工作，唯独将路明非召唤到了自己的办公室里。
路明非过去的时候，不明真相的吃瓜同学们纷纷投来安慰的目光，显然是觉得路明非这倒霉蛋又被哪个老师抓住去补习了。
不过这次是有正事要谈......
“我刚刚突然想起来，借此机会干脆顺便帮你补补课好了，你要是能学会这个有些特别的......‘亚种魔法’的话，或许能让你拥有更多的操作可能性......你怎么突然露出这种表情？”
路明非默默捂脸，而后叹了口气，用‘已经死了’的眼神看着达芬奇，来的时候还很有精神，一听到要补课顿时又萎靡了，有气无力的坐在了一旁的位置上，拿了纸笔，用眼神表示“可以开始了”。
达芬奇哭笑不得。
“你这表情干什么？这技术其实除了你大家都在学，虽然大概率只是这个特异点限定使用的‘魔法’，等特异点消失后会无效化......明妃啊，你偶尔也要好好听课，听不懂的也硬着头皮多听点啊，然后你肯定就会发现，这个学校主要教导的技术有两种，其中一种是你正在学的机巧炼金书，另一种就是‘灰姑娘的魔法’。”
“哦，大家都在学‘灰姑娘’，想要当‘灰姑娘’啊？”
路明非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
“这么多男生？怎么这年头一个两个男的也都想当公主了？”
“其实男生们大多称呼这个‘魔法’为‘公主骑士’的。”
“那我还是霸瞳皇帝咧。算了算了，达芬奇亲你随便讲吧，能学会算我输。”
“......我突然明白喀耳刻为啥会那么喜欢你了。”
“啥？”
“她是那种特别喜欢照顾人的性格啊，你这种浑身上下无时无刻不散发出‘我需要人照顾’的废柴气息的人，想必能极大的满足她的这些欲望吧。”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呢？”路明非嚷嚷，“不是我说，达芬奇亲你看我哪次学魔术能正常学会了？这叫术有专攻，我不擅长就是不擅长啊，每次听到这类课程我都会想睡觉，比起学这些，过几天不就是第一次魁地奇比赛了么？我跟三日月队伍成员确定了吗？凑齐七个人了吗？”
眼见着路明非又在跑火车试图回避学习，达芬奇只能敲了敲桌子，打断了路明非的碎碎念。
“‘相信的心就是你的魔法’”
“嗯？”路明非突然来了兴趣。
达芬奇无语的看着他：“你啊，就是这样经常会对一些没头没尾的话来兴趣......我不是来跟你玩梗的，现在是真的在教你，而且这次不是‘魔术’，而是‘魔法’，不需要那些繁琐复杂的学习也可能学会——我先给你示范一下好了。”
达芬奇打了个响指。
下一刻她的模样发生了变化，虽然身上的服装风格一样，但却从女款变成了男款，原本蒙娜丽莎的面容也变成了与其非常相似——更准确的说，是男性版的蒙娜丽莎。
“这是你真正的模样？我听很多人说，蒙娜丽莎其实是达芬奇的肖像画，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啊？”
达芬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身体再度发生了变化，在路明非的面前，依次变成了猫、狗、丹顶鹤等各种动物，最后则是变成了穿着女仆服背着双肩书包的......幼女版的自己。
“差不多就是这样了，这就是‘灰姑娘’的魔法。”
见路明非的目光逐渐聚集，似乎是来了兴趣，达芬奇也不急着变回原样，而是再度打了个响指，身上的衣服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副比基尼泳装，而后小达芬奇就这样坐在了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
路某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跟着晃动的大白腿移动。
“别看了，你也可以学会的，这玩意在这个特异点里算是比较容易做到的了，只是每个人擅长的‘变身’不太一样，实际上楚子航跟夏弥还有奥尔加玛丽都学会了基本，除了那些被bb后来塞进来的留学生参赛队伍之外，原本被困在这个童话世界里的人，都能很轻松的掌握这个——【灰姑娘的魔法】”
灰姑娘的魔法。
按照达芬奇的说法，或许路明非不清楚，但对整个神秘世界而言，《灰姑娘》这个故事是具备划时代级别意义的神秘。
为什么这么说呢？
“从神秘的角度，以魔术师的视角去对《灰姑娘》的故事进行解构的话，会得到什么能够作为魔术的要素？”
达芬奇也不卖关子，直接告诉了路明非答案：
“普通女孩变为公主——‘变身’”
“时间一到变身就会结束——‘时间限制’”
“变身结束后所有人无法准确想起来灰姑娘的模样——‘代价’”
“综合起来的话，就是‘设定时间限制’、‘支付相对的代价’，进而‘获得短时间的超级强化变身’——所谓的‘灰姑娘的魔法’，本质上就是这样的术式。”
“对生活在信息大爆炸时代，看多了各种各样的幻想故事的你来说，你或许会觉得这是司空见惯的非常常见的设定，对吧？”
路明非下意识的点头。
“但实际情况恰恰相反，在《灰姑娘》的故事诞生之前，这类‘付出代价获得短时间强化变身’的魔术是非常罕见的，只被掌握在少数拥有特殊血统的族裔手里，其中的代表就是‘狼人’。”
“魔术师们施展魔术是需要素材来构成术式的，各种各样的魔术配方都需要经过长时间的积累试错的过程，变身系的术式在此之前并不算发达，‘时间限制’、‘支付代价’，这些都是用来强化术式效果的常用手段，前者是将大部分的力量压缩在短时间内爆发出来，后者则是献祭系的用法。”
“虽然现在说的这么轻巧，在路明非你的时代里这种设定在各种故事里更是烂大街了，但对于需要编织术式才能施展魔术的魔术师们而言，这其实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没有相关的‘故事’。”
“类似设定的神话故事倒是有不少，但神话时代结束之后，想要再现神话时代的神秘就极其困难，在这种情况下去搞这种事情完全就是吃力又不讨好。”
“这种问题一直持续到了1697年，巴黎出版夏尔·佩罗的？《鹅妈妈的故事》明确提出了这个故事，并让这个故事具备了相当的知名度——但是这样还不够。”
“只是出现了素材的话还不够，‘灰姑娘的魔法’真正普及开来，是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时代——维多利亚时代的事情，随着民主主义的兴起，大量中小型魔术师家族破产失业不得不贩卖知识，因此大量的被民主主义影响了的新人加入了这个世界......”
“魔术师还能大量破产的？”路明非忍不住吐槽了句。
“情况跟你想的不太一样，不是没有魔术师不想通过魔术来赚钱，但这种行为是会被时钟塔制裁的，时钟塔当然管不到那些大家族，但打着维护社会治安的幌子找皇室要钱，顺便吵架侵吞各种无力对抗协会的中小家族的本事还是有的。”
听上去真的是逊爆了。
达芬奇继续说道：“新进入神秘世界的新人，大多数是依靠着霍恩海姆留下来的公开知识，从炼金术开始学习进入神秘世界，但仅此而已是难以满足的——说到底，明妃你要记住一件事，血统这东西在神秘世界的确有用，但从来不是最有用的，通过筛选血统制造出来的所谓‘血统优秀的后代’，一般只是普通的优秀罢了
几乎所有真正的超级人才，都是没有背景的普通人自学成才的——也就是俗称的‘自然变异’......这方面的知识就不深入说明了。
总之，在这个时代，因为大量新人的涌入，也是魔术世界天才辈出的时代，大部分的老派豪门这个时候都较为低调的躲了起来，大概是怕自己的家传魔术一不小心就被人看破偷走了吧，也有不少选择引进新的人才的，但是，很快的，这些新人们便不满足于传统教条的束缚
他们开始自发性的，寻找更加符合个人的理念风格，并且没有那些繁文缛节的新魔术——其中就有【灰姑娘的魔法】。”
说到这个地步上，路明非算是听明白了达芬奇的意思了。
“这种‘有时间限制而且还要支付代价的短时间超级变身’——魔术，居然是一直到十九世纪才有的玩意啊？”
“没错，明妃，而且不仅如此，在此之后，以【灰姑娘的魔法】作为底层核心代码的术式越来越多，实际上已经成为了一种特别的【变身魔术】的流派，只不过因为这东西没有明确的版权，处于完全开源的状态，任何人都可以直接使用......直到现代，【灰姑娘的魔法】也被广泛应用，就连路明非你身边也有不少。”
“我身边？”
“对，比如那个苏晓樯的‘换装魔法’，我是不知道你体内的那个魔鬼是怎么赋予苏晓樯这种力量的，但在我作为一个魔术师的客观看来，苏晓樯每次发动换装魔法的时候，都有明显的【灰姑娘】的痕迹——除此之外，玛修的亚从者变身，与路明非你的英灵骑士变身，虽然已经被魔改的基本看不出来原型了，但内部的底层代码与【灰姑娘的魔法】是共通的。”
听了这么长的课程，路明非居然觉得自己难得听懂了，而后用一句话进行了总结：
“原来【魔法少女】跟【假面骑士】都是【灰姑娘】啊！？”
“其实在魔术师看来，那些借由变身器变成奥特曼的人间体们也是典型的【灰姑娘】。”达芬奇如是说道。
路明非错不及防之下脑海中浮现出来奥特曼穿着华丽公主裙的画面。
太辣眼睛了！
“听好了明妃，试试总没错，这个技术原本是比较复杂的进阶技术，但在这个特异点里，因为童话世界的特性——只要你想，那这份心情，就可能化为【灰姑娘变身】的”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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