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并排站在天台上,往着远处的高楼大厦,以及更远处的高楼大厦― 秋日的夕阳像色彩一样铺满了这座城市,只是这种色彩看着鲜艳,其实是冷漠的,毫无温度。
“顾阳,我怎么感觉曦儿今天很反常?”薛飞喷出一口烟雾,笑了一下问我道。
我扭头看看他,沉吟了两秒钟,笑笑道:“曦儿一直都很反常不是么?
一阵带了凉意的晚风吹过来,手中的烟头滋滋滋地燃得很快― “也是,”薛飞低头笑笑道,“她貌似从不走寻常路!”
我笑着附和道:“美特斯邦威嘛!呵呵呵!对了,我看得出你找我有事!”
“恩,你猜对了,”薛飞朝我挤挤眼晴笑道,“有个天大的好消息告诉你!
我看着他:“什么?”
“关于肖德龙的,”薛飞看着我道,“这回他死定了!”
“怎么?”我看着他道,“他才来医院闹过一回,而且他亲口承认打伤我和阿虎的幕后主谋就是他!只是没证据……”
“是他?”薛飞拧巴着眉梢盯着我道。
我点点头道:“想必是气急败坏的欧阳泽告诉他夺取滕辉地产大权的幕后操控人就是我!所以才狗急跳墙了!”
“这样!”薛飞看着我,若有所思。
“你刚才要说什么?”我催他道。
薛飞正了正神,走近一步,看着我道:“还记得当初你和曦儿遭遇的那场车祸么?曦儿还为此失去了一只脾脏,差点活不过来!”
“我怎么会不记得呢?”我看着他沉声道,“那事儿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只是让我痛心的事那事儿最终不了了之了,虽然我的直觉告诉我那事儿就是肖德龙所为!只是当时好容易查到那个肇事司机头上时,他就意外地出车祸死掉了!”
“没错!眼看着事情就要败露,肖德龙才计划杀人灭口,用另外一场车祸来掩盖罪行!”薛飞看着我道。
我.点头道:“只要那凶手一死,那事儿死无对证!从那时候到现在我和曦儿都蒙受着不白之冤!曦儿为此还差.氛丢掉了性命,虽然抢救过来了,却为此失去了一只脾脏!所以这仇恨我非报不可!只是目前我虽然整垮了滕辉地产,但我还没有找到惩治肖德龙的刑事责任!”
“不用找了!”薛飞看着我道。
我抬头看他道:“不可能!此仇非报不可!”
薛飞看着我笑了一下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已经替你找到了!”
“什么?”我睁大眼晴看着他道,“你找到什么了?”
“找到当年肖德龙指使他人开车撞你和曦儿的证据了!”薛飞笑看着我道。
我愣看着他缓慢地问道:“你……是怎么找到的呢?”
“这似乎可以套用一句俗话,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薛飞看着我道,“还记得去年我到乌市办案吗?”
“记得记得!”我看着他道,“你说!”
薛飞又抽出一支眼点上,用力吸了一口看着我道:“我在当地警察的备案中发现了一个人极像当年车祸的肇事司机,他在乌市再次犯案,当地警方正在通缉他!”
“然后呢?你快说!”我看着他道。
“当地警方怀疑那凶手又潜逃回滨海,”薛飞道,“所以拜托我帮他们在滨海找出那个人。从乌市回来后我开始查找那个人下落,谁知还真被我找着了,前几天把那狡作狠毒的角色逮住了!”
我睁大眼晴看着他道:“你接着说下去!”
“我们开始审讯他,可那小子嘴比金刚还硬,撬都撬不开,”薛飞看着我道“这小子知道自己罪行累累,一坦白就只能等着挨枪子了!后来我们不得不使用一些非常规审讯手段!对了,你可别投诉我,呵呵呵!把那小子弄得生不如死后他才把所有犯罪事实都吐出来了,包括当年受肖德龙雇佣开车撞死那名暴露身份的凶手的事!”
我心中大喜,拉住薛飞道:“他愿意指正肖德龙么?”
“难道他还有别的活路么?”薛飞看着我哼了一声道,“坦白从宽杭拒从严,我告诉他要将功赎罪,弄不好还能判个死缓,死缓再转无期徒刑,说不定在死之前还能出来呼吸呼吸自由的空气!”
“千得好!”我激动地看着薛飞道,伸手在他胸大肌上用力擂了一拳。
我又道:“什么时候逮捕肖德龙?”
“你愿意出庭作证么?”薛飞问我道。
我用力点头:“当然!”
薛飞笑看着我,伸手在我肩上一拍道:“那就搞定了!我随时都可以逮捕那造孽混蛋!”
“那还等什么!”我道,“现在就去把他铐起来!”
薛飞看着我笑笑道:“不用那么赶吧?”
“你是不知道!”我抓住他道,“那人渣威胁我要对我家人不利!没看到我都请保镖了嘛!”
“那你总得让我去申请个构捕令吧?”薛飞在我肩膀安慰似地拍拍道。我看着他道:“那行!就明天!”
次日肖德龙果然被抓走了,很快电视报纸都登了头版头条,膝辉地产原董事长肖德龙因涉嫌杀人罪被拒捕,案情正在进一步审讯中。
全城哗然,曾经被肖德龙陷害打击的人们拍案称快!
不过肖家树大根深,财大势大,肖奕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肖德龙这么个独子就这样死在法场。而我认为肖德龙必须死,才能偿还他对我和曦儿所犯下的罪行!怎么才能确保肖德龙必死无疑呢!
我想只有数罪并罚,如果是几宗命案的主谋,那他就没有死缓的可能了!除非这个世界已经没有王法了!
于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我约郝建见面,让他再约那个被顺风建筑辞退的员工。我的想法是只要找出证据证明肖氏就是太阳城事件的幕后主谋之一,想必判他个死刑立即执行绝不再是问题!
我们约在元味餐厅见面,都建的新房就是买在这里,这里已经是他和陈淑芬的家了。
因为我还住在医院接受治疗,这天值班的护士是个实习生,在我手上扎了好几次才扎进血管,又好像没完全扎进血管,所以一个小时连半瓶液体都没滴完,再看我手上已经鼓了包了,事实证明那实习小护士的确没把针头扎到血管里头去,最后只得扎另一只手。
等我滴完三瓶液体后,我知道我已经迟到了。我赶紧让杜峰驾车载我去元味餐厅,快到元味餐厅时,我远远地看见餐厅门口站在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
是都建!没错!他正朝跟我相反的方向张望,身上穿的还是西裤和白衬衫。
我突然记起曾经也是这么一个傍晚,那时候都建刚从H 市来滨海,我们也是约在这家餐厅吃饭,当时他也是这么站在门口等我,只是如今似乎有很多不同。
菲亚特越野车在餐厅门口停下来,杜峰把我搁下后,开车去了停车场― 我和郝建面对面站着,彼此打量着,只是相互笑了笑,都没有说话― 我走上前,朝他伸出手去。
他也朝我伸出手。
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什么都别说了,我们一心向前看就是了!”我看着他笑笑道。
郝建看着我笑笑,伸手朝门内一指道:“请吧!顾董!”
俩人并排穿过酒店楼下的厅堂,走一边的楼梯上二楼的包厢区― 我扭头看都建笑道:“这里还是以前的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恩,”郝建应道,“是不是有点物是人非的感觉?呵呵呵!”
我看他道:“都建,你恰好说反了!是人是物非。我们还是我们,变幻的只是身外之物。当然要是过去十年,那可以说是物是人非了。呵呵!”
郝建看着我笑笑道:“还记得当年我们在这里喝酒么?那次你真喝醉了!”
“是被你灌醉了才对! ”我扭头看着他笑笑道,“还记得吗?我们那天还打了一个赌!”
“是问淑芬要手机号码对吧?”都建看着我笑笑道。
我.点头道:“正是!还幸亏我那天喝醉了,否则你就错过淑芬那么好的女孩了!这么说来,我还是你们的月下老人呢!可你倒好,你们俩结婚也不请我去喝两杯!呵呵!”
“以后有机会,呵呵!”郝建道。
我又道:“那时候淑芬还在这里酒楼做迎宾小姐呢!唉!想想时间过得真快啊!”
“那时候你还是个穷光蛋呢!”郝建笑笑道,“如今你已经是天地房产的董事长了!滨城未来的首富!”
“行了行了,”我给他一拳笑笑道,“我也没想到我会变成现在这样,期间发生了太多事情,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讲清廷的,改日我们找个时间好好叙叙旧!”
“遵命!顾董! ”郝建笑道,表情夸张,立正,朝我敬了个军礼。
我道摆摆手道:“淑芬还好吧?”
“很好的,”都建道,“你腿好了么?”
“不好我能走路么?”我笑着反问道,“你小子得赶紧啊!”
他道:“赶紧什么?”
“赶紧把淑芬肚子搞大啊!赶紧做爸爸啊!哈哈哈!”我笑他道。
“看来你已经把夕儿肚子搞大了?”都建以牙还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