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李云飞正在拿着扫帚打扫净身房,忽然听到有人说话,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小太监正拄着扫帚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小太监一脸的稚嫩,看长相似乎要比李云飞还要小几岁。
“我叫李云飞。”李云飞见到小太监主动跟自己说话,便客客气气的回答着小太监,然后接着问道:“你也是刚进宫的?”
“奥,叫李云飞啊!”小太监瞪着大眼睛把李云飞上下打量一番后,哀声叹气的摇摇头:“是啊,我也是刚被割了那祸根,成了这大明皇宫的小太监,也是一个苦命人啊,宫里什么都好,就是没了拿东西有些别扭,哎!”
两个刚进宫不久的小太监之前相互不认识,这样的两个人凑在一起,因为有着同样的遭遇,所以小兄弟那些事也就成了唯一能聊得话题。可是这个话题却让两个人都感到有些难过,气氛也就冷了下来。
李云飞并不喜欢谈论小兄弟的事情,也不去接小太监的话茬,而是笑着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福临。”小太监一拱手,装作十分老道的样子,对李云飞笑着说道:“以后还要多多观照啊!”
“咳咳咳...”
正当李云飞与福临聊天的时候,王大富突然出现在了李云飞与福临的身后,见两个人正叽叽歪歪的聊着天,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故意咳嗽了几声,想要引起两人的注意。
李云飞听到有人咳嗽,忙回头一望,见到王大富站在自己身后,李云飞赶紧朝福临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装做没有看到王大富的样子,继续低头打扫着卫生。
王大富走到两人面前,背着手板着脸斜着眼睛一脸傲慢的望着李云飞与福临:“咱家告诉你们,干活就要认真地干,别三心二意的,这宫里不比宫外,干不好小心挨板子。哼。”
“是是是,多谢王公公提醒,我们会尽心尽责认真干的。”
福临陪着笑脸弯着腰跟王大富说着奉承的话,表现出很圆滑的样子,而李云飞则跟没事人一样继续低着头有一搭没一搭的扫着地,并不理睬王大富。
王大富冷哼一声,背着手扬长而去。
待王大富走远,福临凑到李云飞身边,神秘兮兮的道:“小李子,你知道吗,不少刚入宫的太监都偷偷的给王大富送银子呢!”
“送银子?给王大富?”李云飞心中甚是疑惑,问道:“给他送银子干什么?”
“你不知道吗?”福临警惕的回头望了望,见四下无人便神情之中带着几分神秘的说:“这操刀子的王大富就是这净身房的管事太监!”
“这个我知道啊.”李云飞皱着眉头冷笑一声:“他不就是个负责负责操刀子的老太监吗?给他银子干什么?难道是为了让王大富好好保管自己被割下来的小兄弟吗?”
对于王大富的身份,最开始的时候,李云飞认为他只是一个操着刀子专门残害他人小兄弟的老太监,后来自己才知道王大富是净身房里的管事太监,也就是净身房里最大的官。
管事太监没品没衔,地位也就比普通太监高上那么一点,手下也管着净身房二十多号太监,怎么说也算是个当官的。
但是奇怪的是,每当净身房有关于小兄弟的差事,王大富在都不辞劳苦亲力亲为,从来不让别人插手。起初李云飞感觉王大富是个尽职尽责的好官,但是在净身房待了一段时间之后才明白,王大富只是为了银子。
太监在被割掉小兄弟之后,净身房里的太监会用特殊的方法将小兄弟就行处理,处理过后小兄弟会被放在一间屋子之中悬在梁上储存起来,以备原主日后取回。这样就给王大富捞银子提供了机会。
经过李云飞的总结,在净身房王大富有四种情况下可以赚到银子:
第一种就是太监升官的时候,每当太监升迁需要先验明自己的正身,上任之前第一件事情就是到净身房花钱取回自己的小兄弟,然后验明正身后方可任职。
第二种情况则是太监死了的时候。古人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思想,太监虽然活着的时候是个残疾人,但是在死了的时候还是希望自己能够有个全尸,所以宫里的太监死去之后,家里人就会来到净身房,花钱取回小兄弟,将小兄弟缝在身体上,以求全尸。
第三种情况则是赚钱最多的,有些太监在用到自己小兄弟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小兄弟找不到了,遇到这种情况他们往往从操刀太监那里花高价买回来一个当做自己的用。
最后一种情况,入宫的太监之中不乏一些佼佼者,有的甚至手里握着大权,王大富凭借着管理小兄弟的差事可以跟入宫的太监混个脸熟,万一这些太监有一天飞黄腾达了,自己不但可以要些赏钱,并且还可以结交一些宫里有权有势的太监。正式基于这些好处,在净身房所有关于小兄弟的工作王大富都会亲力亲为。
但是对于刚入宫就给王大富送银子这件事,李云飞无论怎么想都想不出里面的缘由。
“小李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福临见李云飞不相信自己的话,神情有些着急,挠挠头发:“我们不久就要被分到宫里各个地方上去任职,这宫里有二十四个衙门另外还有大大小小的堂口,这些衙门有好有坏,做的工作也不各有不同。谁不想去个油水多的衙门里去当值啊!所以王大富相当关键,在分配差事的时候他说你不错,那你就可以进个好的衙门,他说你不好,说不准你直接就去安乐堂去伺候那些快要病死的老太监去了。”
“原来如此。”李云飞若有所思望着福临:“这些我还真的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