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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朱红怪鱼

    256.朱红怪鱼

    与孪生兄弟两打听明白了始末缘由,凌珊才问起那秀才吕文的下落来:“对了,那吕文呢?没与你们一起来吗?”

    吕文是与他们一起来的。

    只不过这穷书生还端着一些架子,并不愿与他们一样干街头卖艺的下九流勾当,便一人在另一处苦兮兮地帮人写信,卖字画,意图挣些小钱,只是听兄弟两的意思,这段时间,这位大秀才的生意一直都挺惨淡的!

    最后,凌珊邀请道:“正好我此番也是要去万莲岛,我有大船,带你们一起去!”

    “好啊,好啊,我们还担心能不能攒够钱租船出海,姐姐你们有船就最好了!”

    白玉显然有些抵触,但白石已经一口答应。

    接着收拾好东西,又去找到吕文,这厮在临街一个空处摆了一张小案,分别列着笔墨纸砚,地上竹篓放着几个画轴,背后帆布上书“流动书斋,字画双绝”,坐那儿没人眼巴巴看着人来人往,可惜行人最多好奇扫上一眼,无人停留,只余单薄书生风中萧瑟。

    找到人后,惯例酸了穷秀才几句,挤兑得人血色上涌却无力反驳才作罢,本还打算逛一圈,不过既是这么有缘又遇见了这几位,也就无心继续逗留,凌珊跟着去了他们临时住所看他们收拾好随身物品,便带人直接返回。

    临到码头,人头攒动如潮,许多劳工连活都停下没干,个个往码头那边挤,别有一番热闹。

    白石惊讶道:“大家这是怎么了?”

    凌珊道:“去看看就知道了!”

    当先走去。

    码头地界可比卖艺的地方要大,此刻虽然也人数众多,但绝无那么拥挤,寻隙而过,偶尔推人,很快就挤到了前头,还因为动作快捷,往往被推的人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过去,虽有怨声载道,但也始终难生冲突,至于最前面的人,衷心诚意抱歉一声,往往也就过去。

    前方水面上,正停靠着一艘五桅大舰,楼高如山,威风凛凛,凌珊乘来之船已不算小,可与之相比,无疑壮汉与孩童的差距。

    但船虽称巨,一时罕见,最引人注目的,还是被倒挂在甲板上的一条奇模怪样的大鱼。

    这鱼头颅奇大,满口利齿,无目有须,无鳞有鳍,通身朱红,熠熠生辉,非鲸非鲨,非豚非鳗,不知其属,身长恐怕能有两丈,但一颗脑袋就能占去一半,虽说是被倒吊,其实只是鱼尾部分被吊起,那鱼头还是栽倒在甲板。

    此时码头上大批人围着,应只为看这条怪鱼,议论纷纷。

    凌珊瞟了一圈,看见个在不远处大模大样说话好似知内情的锦衣中年,于是过去一问。

    那人一见有姑娘来打听,虽然覆面不见真容,但甭管美丑,也是个姑娘,当下说的更加起劲。

    原来这船是当地一个姓海的富户所有,他家每年都有船队通往东瀛,做异国他邦的买卖,这次就是回航时,遭遇古怪鱼群攻击,五艘海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五桅大舰,直接沉了两艘,还有两艘损坏严重的,正停在长江港修缮,还未开回。

    而现在船上那鱼,就是此次莫名攻击商船的怪鱼一种,被拉了回来。

    海家早得消息,秘而不宣,但这锦衣中年有亲戚在海家为仆,偶然听及,也就传到了他耳中,知道今日是返航之日,特意来观看是怎样情形的。

    了解前后,凌珊有些意外,本还以为只是出海渔民捉了条巨型怪鱼回来显摆,没想到却是这么一回事,靠海吃饭的人,亡于鱼腹从来不是新鲜事,或失足落水或遭遇风暴沉船,总不缺理由,可数条大船连亡于鱼群攻击便罕见了,不知其中又有什么缘故,不过大海太神秘,又是他人之事无关于己,这念头稍转即逝,不再关注。

    转头叫上跟着看热闹的白石三人,便打算回船。

    说来也巧,她租下的船与那五桅大舰用的是同一个桩堤停泊,彼此毗邻相望,相隔不远,当走上漫长的桩堤时,同样便与那大舰愈发靠近,正此当下,她心里突起莫名感应,而来源正是另一侧的大舰。

    这是一种十分奇异的感觉,近乎本能地想要接近那艘大舰,这种本能虽然十分微弱,只是勉强能被捕捉到。

    凌珊不由停步望去,眉头皱起,狐疑不止。

    “小石头,你们先等一会儿,我上去看看!”

    迟疑片刻,她招呼随行三人一声,便往那艘大舰去。

    那船下有人把守,见她靠近,伸手欲阻,然而凌珊这时无意与他们多做纠缠,踏足一掠,便越过二人,登临舰船。

    两人在下方惊呼,惊动了船上的人,就近有几人呵斥着顺势围上,但不等驱赶,凌珊故技重施,又撇开了几人,顺着直觉,径直来到了那巨鱼下。

    靠近时,才能更深刻感受这种巨兽的庞大,人站在旁边,无异蝼蚁。

    伸手去摸,触手湿润冰凉,光滑无皱,全无在海上曝晒熏风后的干瘪失水。

    她能感觉到,那种吸引自己本能一般接近的源头,就是这怪鱼,于是将手摁在鱼头,闭目细细感受

    真气逸动,因发之柔和,故未突破鱼身之内,只在它体表蔓延。

    而后又起步缓缓挪动,随着步伐,手掌从鱼头开始,沿着鱼脊往下,滑向鱼尾,逸动真气的重心,也随着手掌而偏转。

    船上其他人这时发现情况不对,也围了上来,不过未明状况,没人敢直接动手,只是围上,最多打听身份,见凌珊不答,也无法,只得等船上主事过来决定。

    人体气海有限,而世间“气”无穷。

    但凡上乘武学,无论外功内功,练至深处,便往往都能练出各自的真气,然而不同真气,极易冲突,那些属性对立的真气尤其如此,如冷与热,如刚与柔,这是武人走火入魔最常见的诱因,但江湖中人,内外兼得才是正道,所以身兼数门武学者乃是常态,若身具两种以上异源之气,便要看人对内息的掌控力,这掌控精细到足够程度,便能压制异气不生冲突,更能如臂指使。

    凌珊便身负多种真气,好在这些真气都并非死敌对头,虽同处一室却互不侵犯,在她有意控制下,以造化真气最足量,几乎盈满丹田,其余诸如太阳真气,大傀儡真气,则是量微质足,皆龟缩一角,不经调运常年不动。

    但此时此刻,随着造化真气不断激发在鱼身流动,仿佛有某种神秘玄奇的东西通过涌动的造化真气逆流传递到了丹田,传递给了太阳真气,她能感受到太阳真气在未经调动的情况下,在体内蠢蠢欲动,愈发明显。

    “就是这里!”

    蓦地,睁眼,屈指成爪,柔和的真气倏然凶狂,突破进血肉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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