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曰:
风走磐石,雨哭红泪,正是异象惊魂。云连低树,雷吼电狂奔。万类惶惶乱蹿,天无路,恨地无门。方舟是,谁来造就,救世大垂恩?
图存当此际,心明大道,性悟乾坤。妙手挽江海,点化昆仑。此事何人见证,有白纸,黑字留痕。君须看,《仙尘》故事,从早到黄昏。
——小词调寄《满庭芳》。
托钵僧“张网待鱼”,一番布置,那厉文山在太极图小广场上,虽不能眼见,却是凭神识感知得清清楚楚,此时厉文山虽是心头暗暗为托钵僧点赞,却也很着急:
时间紧迫呀!外面的世界里,天象异变已经十分可怕了:
天落红泪,云低贴地,雷电遍野,万类欲绝。
天落红泪,但见雨横风狂,风劲折万木,千斤巨石也是“牛在天上飞”,只因风在吹!雨大倾盆浇,遍地红流乱注,滴滴皆是血色!
云低贴地,那浓云何止是压城欲摧?几乎是直压到地面上来,便是凡人,也可伸手而及,触手便觉海绵浸水,湿淋淋的,好不冰凉!
雷电遍野,但见雷声如吼,电光密布天空,裂穿云层,一道道击在大地上,山石被击而粉碎,草木被击而燃烧,一鸟一兽,一虫一蚁,无不惊惶遁逃!
万类欲绝,如此之狂风暴雨,云暗天低,雷电密布,叫大地上的生灵向何处逃遁?欲上天而无路,欲入地也无门!
——呜呼!此情此景,犹如灭世,正是天哭之象!
此时,那阳鱼阴井之内,纪青云对于外面世界的变化,也是有所感知的,当时更是急躁。
心镜上人早已得过玄冥天神王蒋离交待,也因此而急躁万分:这样发展下去,必然耽搁了大事!若是任由这天哭灭世,那时九重天一片死寂,更无一活物,又有什么乐趣?我便掌控此界,也不过如锦衣夜行罢了!
想到这里,心镜上人忍不住向纪青云喝道:
“你究竟是什么人?老夫明白告诉你,天象初变,犹未灭世,到了这个时候,如果不能迅速掌控这一世界,九重天世界就要毁灭了!老夫受上神指示,特来救世!你究竟是什么人,如此纠缠于我?”
纪青云大怒:“放屁!哪个上神指示你来救世?你那上神在哪里?老夫万年谋划,不知耗尽了多少心力,眼见得九重天世界要一统于我,你却跑来摘果子!我劝你赶紧让道,不要耽误了老夫炼化那天碑!”
心镜上人怒骂:“原来你是活了万年的老贼一个!你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夫既说有上神指示,当然就有那上神存在!
可笑!你居然问我的上神在哪里!我瞧你的修为境界也是仙道九阶了,你应当明白——难道说仙道九阶之上,就没有更高的修为境界了么?若是我那上神出手,你现在还能活着说话?”
“我呸!”纪青云怒道:“你编,你编,你继续编!你他吗的居然能编出这等哄骗三岁孩子的话来骗我!你当我这万年岁月都是白活的?年纪长到狗身上了吗?”
心镜上人听了,不怒反笑:“哈哈哈哈!你居然不打自招,承认自己是一条老狗!老夫有要事在身,并非是惧你而走,你这老狗太也不知好歹!”
纪青云听,老脸一红,自悔失言,却又是老羞成怒,发一声喊,大喝一声:“啊!贼子你哪里逃!给我纳命来!”
此时纪青云就如发疯一般,将那阴阳葫芦井高高祭起,连声叫曰“收!收!收!”
随着叫声,但见忽然是濛濛青光,忽然是濛濛红光,青光红光,濛濛一片,直射向青铜镜,要将之吸入葫芦井里!
心镜上人呢,也一样是情似疯狗,将青铜三观镜镜面对着那阴阳葫芦井,青光来便反射青光,红光来便反射红光,那也是分毫不要,全都凭镜面反射,“原‘光’奉还”给纪青云了!
一时间,但见这阳鱼阴井深处,通往太极图小广场的通道里,青光红光交替闪现,映得纪青云一张黑脸,忽而黑里透青,忽而黑里透红,直似鬼魅,颇为吓人。
纪青云在后面追赶,心镜上人驾驭青铜镜在前面急蹿,两个是既斗法宝,又打嘴仗,一路风遁而来,径直撞入托钵僧的黑钵之内!
却说黑钵之内,托钵僧“张网待鱼”之际,便已在心底联系器灵阿弥:
“阿弥,心镜上人那个贼子,如今已是仙道八阶,他那青铜镜,是一件九品灵器,不易对付啊!至于另一个家伙,虽不知他是何人,但是,凭他能对付得了心镜上人这一点来看,那家伙修为境界也不低啊!”
阿弥听得莫名其妙:“主人,你想说什么呢?”
托钵僧道:“我是说呀,这么两条大鱼,撞进网里来后,能不能抓住,不能靠我,只能靠你,你能吞噬得了他们吗?”
阿弥道:“只能靠我,我也吞噬不下这么两个大鱼啊!”
托钵僧听了,心头一紧,说道:“看来我们只能在此地挡住他们两个,给厉道友争取时间喽。”
阿弥却道:“主人,我们在这里,出其不意,他们撞吉来时,我可以狠狠地吞噬他们一口!”
托钵僧听了,心中一动,若无所思,却是已经想好了一个对策,至于行得通行不通,那也得看到那时候,“大鱼撞进网里”的具体情况怎么样再定了!
这边托钵僧做好了准备,预定了对策,也才只是分分钟的时间,那“两条大鱼”就一前一后地撞进“网”里来了!
心镜上人在前,人不现身,只是催动青铜镜,自然是青铜镜先撞进来;纪青云在后,自然是后到一步。
当时是只见青铜镜光芒一闪,撞进了黑钵大张着的钵口里!
阿弥早有准备,当即不动声色,只运起吞噬神通,猛然一吸!
这一吸,吸的可是青铜镜的法宝灵气!
心镜上人人在镜内空间里,虽不是感同身受,却也是很清楚地感知到了,不由得一愣:“哟!我这法宝怎么突然是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呢?”
对于上神所赐的法宝青铜三观镜,心镜上人是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的,心镜上人当时心下迟疑,未及反应,就觉得自己的青铜镜似乎又被咬了一口!
心镜上人吓了一大跳:乖乖!这是怎么回事?我先退一步再来仔细察看!
当时心镜上人催动青铜镜后退,正回撞在阴阳葫芦井上,只听得“砰”的一声大响!
纪青云正往前赶,乍见青铜镜后退,反撞自己的阴阳葫芦井,心中也是吃了一惊:“咦?这是怎么回事?”
当时纪青云并不知晓心镜上人遇到了麻烦,催动阴阳葫芦井,一闪而过,错开身形,自以为反占了青铜镜一先,嘴里哈哈大笑,直往前冲,同时说道:
“贼子,怎么肯让老夫占先了呢?哈哈!是你那上神教你这么做的吗?——哎哟!”
纪青云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要命的是,这一口,竟是咬走了自己许多仙家真元灵气,自己的肉身却是一无损伤!
纪青云愣了!
就在这一愣之下,纪青云大声呼痛:“哎哟!谁他吗的咬我?”
原来阿弥趁着纪青云一愣的当儿,又是大吞一口!
纪青云赶紧后退,同时运转法宝阴阳葫芦井护住自己!
于是乎,一时间,只见阴阳葫芦井两端井口是青红二光乱射!心镜上人正在旁边的青铜镜法宝空间里呢,一看对手的法宝只将青红光芒乱射,便知对方是没有攻击目标,只是盲目防守而已。
心镜上人有心抓住这个时机,攻击纪青云,但是那四下乱射的濛濛青光红光,实在是让人无从下手,也只好作罢。
心镜上人呆在青铜镜里,看那青光红光时,只见青光红光射向那通道的另一端,也即是自己的法宝青铜镜遇到“咬”的那地方时,却是犹 如泥牛入海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
心镜上人大惊之下,不由得发声道:“怎么回事儿?”
此时纪青云也反应过来了,听得青铜镜里的声音后,也是看向自己的去路那端,也是颤声惊讶:“怎么回事儿?”
心镜上人已经说道:“你哎那个谁,妄想跟老夫争功,老夫现在先不理论这个事情,老夫问你,你愿意不愿意跟老夫联手?”
纪青云斥道:“你他吗的不也是妄想跟老夫争功吗?老夫我也先放你这个事情不理论,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联手吧!”
两外家伙,此时都是连对方姓甚名谁都不去打听,竟是一拍即合!
这两个家伙苟合之际,外面的天哭异变,更为严重了!
前面说过,厉文山已经可以完全感知外界万物,情知天象异变,演化为天哭灭世,异象才只是开始,若不能及时控制,这九重天世界,只怕是从此再无生灵喽!
然而,厉文山虽已能完全感知外界情况,但所差的,却是“掌控”二字。如能掌控,便可消解这天哭灭世现象,解救万类万物!
——依太极球上的提示,厉文山完成最后炼化,即可掌控九重天世界了。
要掌控九重天世界,须得先掌控此太极球。
厉文山此际是一边运功,一边领悟:这太极球,实为外有八极,内归一点,这一点,即为太极原点。
自太极原点至八极,是向外扩展,扩展为一个空间世界,而八极无极无穷,不知终点在哪里,故而说“四方上下虚空,不可思量”。
由八极向内,终归为一个太极原点,故而说“芥子可纳须弥”。
厉文山长舒了一口气,多日苦思不解的问题,至此是豁然开朗,领悟至此,厉文山心中一动,哈哈大笑!
大笑声里,但见厉文山浑身气势大涨,竟是噌噌噌噌地连着晋升好多阶,跨过了仙道九阶境界,进入了仙道后初阶!
这个境界,厉文山,心中有数,其实就是圣道初阶!
一时间,厉文山心中大觉明悟,大生光明,于九重天世界是一丝一毫动静尽皆知晓!
厉文山轻轻喝道:“小!”
一声喝罢,就见那太极球,顿时缩小,同一个巨大的石球,缩而又缩,小如一只皮球,搁置在太极图小广场上!
厉文山抬手一指,小球匀速转动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