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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九章、笑里藏刀欲杀人

    诗曰:

    红尘自古何相似,胜败当时必有因。

    郑袖工谗摧魏女,成侯览镜谏齐君。

    熙熙各用争先计,攘攘皆怀恐后心。

    草树当春知本意,人情历久丧天真。

    ——拟七律,咏《红尘》。

    当时秋海棠着了急,哀求道:“朱总管,今年鬼节,我们大宁城摊上了大事儿,不见方长老不行啊!”

    “你们大宁城那边,年年就鬼节那点儿事情,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那个乌骨皮难对付么,别的还能有什么?

    你倒是回答我,你不经本宗长老同意,私自认了个什么师叔,严重的话,可是要按照背叛宗门论处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

    朱总管将话题一转,避开见不见方长老的问题,揪住秋海棠私自结交宗外之人,乱认师叔这个问题,秒海棠顾不得再求见方长老,当即辩解道:

    “朱总管,亲人哪,我真的没有私自结交宗外之人乱认师叔,李师叔他也是我们明宗之人哪!”

    朱总管见话题已经岔开,当即说道:“秋城主,我这只是提醒你好自为之罢了,你也不必着急,带上他们三个回去吧。”

    秋海棠一见说了半天讲了半年又绕回原地了,赶紧再次请求:“朱总管,我们大宁城真的摊上了麻烦了,管大人,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哎,我说老秋啊,你也是一城之主,怎么这么没见识?你们大宁城今年鬼节摊上大事儿了?我问你,今年你是怎么对付过来的?带上你的人手回去,明年继续这么对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秋城主一听,不由得说道:“今年是仰仗李师叔、薛仙子和陆仙子三位对付过来的,明年我上哪儿搬请李师叔、薛仙子和陆仙子去?不是还得请朱总管你成全吗?”

    “噢?是这样的?”朱总管转向李诗剑三人看了过来,说道:“三位今年帮助了秋城主,为何明年就不能帮助他了呢?”

    陆三丫早已对这朱总管大不满意了,闻言答道:“我们只是路过的,今年是机缘巧合赶上了,明年?我们没有自己的事情做,要专门在这儿等着帮助秋城主过鬼节吗?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啊!”

    朱总管如是得了势一般,冷冷地道:“明年你帮不帮他,那当然只看你自己心情喽,我又没说强迫你留下来帮他!”

    陆三丫一听这个话,气儿就大了:“哎哎哎!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你还讲不讲理啊?”

    “我怎么不讲理了?帮是人情,不帮是本分,我说我没有资格强求你帮,这就叫不讲理了?”

    朱总管不知和多少人打过交道,辩论起来,那真是怎么说怎么有理,陆三丫明明觉得这朱总管是强词夺理,奈何就是揭破不了对方是怎么强了词夺了理去的。

    陆三丫被朱总管堵得无话可答,干生闷气之际,李诗剑开口了:“朱总管!秋城主遇到了他们大宁城对付不了的愿力鬼修一族高手,竟是个仙道二阶的双面鬼!

    今年是我等赶巧碰到了,伸手帮了一把;但是,今年是今年,明年是明年,我们都有事情,明年自然不会呆在这里等着。

    说到底,大宁城是方长老辖下之地,大宁城明年鬼节祭祀失败,只怕方长老也未必面上有光!我看,朱总管还是引我等见方长老一面为好!”

    朱总管听了李诗剑这句话,不由得嗔怒道:“你不就是秋海棠新认的李师叔吗?你既然是他的师叔,为什么拍拍屁股一走了之?我都怀疑你是从哪儿来的?那双面鬼,是不是你给引来的?”

    朱总管这家伙,说出话来也是话里长牙能咬人哪!

    李诗剑在九重天下位世界里做过一国汗皇,又在妖域大雪国做过天王,说起来也是一个比较能制怒的人了,饶是如此,听了朱总管这个话,也不由得心头来火!

    李诗剑怒斥朱总管:“你也是堂堂城主府总管,怎么说出话来竟是凭空污人清白?谁引了那鬼修高手来了?”

    朱总管冷笑道:“我只是说‘可能’,并没有一口咬定就是你!你须知世上万事万物都是有联系的,既有因,便有果——

    那大宁城年年鬼节,也不过就是那乌骨皮来闹点儿事情罢了,为何今年出现了你这么一个高手,那边也就出现了仙道二阶的愿力一族鬼修双面鬼?

    ——我靠,就你这见识,你懂不?这里边有广义的因果,我说你懂不?”

    李诗剑听得是那个来气呀,当时再也忍耐不住:“朱总管,照你这么说,有广义的因果,我李某人也就成了那造果之恶因喽?”

    “这是你自己认为的!”朱总管大言不惭大意洋洋。

    “你说什么?!”李诗剑火烧脑门儿。

    “怎么?你还想咬我啊?”朱总管一脸不屑。

    “他吗的老子就咬你又怎么滴了?”李诗剑抬手抽剑。

    “哟呵!你胆子不小嘛!居然敢在我尚方城城主府前跟我动手?!”

    朱总管也觉得是窝着的一腔怒气找到了倾销点,左手戟指李诗剑,右手一拦腕,“唰”地一声,抖开了阴阳扇,只待向李诗剑销售自己的怒气:

    “明明先前就是你做的手脚,折辱我侄子的,我没想找你动手,你一个仙道二阶,倒是蹬着鼻子上我这城主府总管的脸了!”

    朱总管终于说出了心底的实话——原来,他这么别来扭去的,说到底是为着他侄子朱大壮那一口气没出呐!

    秋城主吓得脸色都变了,说话也黄了腔;“两位别、别打,有话好好、好说。”

    朱总管道:“秋城主,没你的事儿,今天不教训教训这个散修,他不知道我们宗门的厉害!”

    李诗剑则是剑指朱总管,喝道:“来来来!我们比划比划,看谁教训得了谁!”

    秋城主则是哭丧着脸,哀告道:“你们别打好不好?朱总管,李师叔他是我们明宗出身,不是散修,是同门啊!李师叔,朱总管是我的顶头上司,是我们宗门内的领导,你万万不能跟他打啊!”

    然而此时朱总管也罢,李师叔也罢,早已交上了手!

    李诗剑身形一肃,便是诗剑诀起手式,抬手一剑,便是诗剑诀之第二招龙德生风!

    意境攻击乍然出现!

    朱总管正大挥阴阳扇呢,眼前突然出现漠漠荒原,有风吹过,但见一叶草随风,剑气一道破苍穹,凛冽寒意遍体生!

    朱总管大吃一惊,不及攻敌,立即自保,一柄阴阳扇瞬间迎风而涨,变成一堵扇墙,挡在自己身前!

    但听得“嗤嗤嗤”连响三十六声,密如爆豆,两道身影乍合又分!

    朱总管是当场连退数步,“哇”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待他抽扇看时,只见自己好好的一柄阴阳扇,转眼间多了三十六个破洞!

    阴阳扇算是彻底报废喽——朱总管不由得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这个时候,朱总管记起了秒海棠的先前说的“李师叔是同门”来了,惊叫道:“你不是明宗之人!我们明宗没有这种功法!你这是纯粹走的剑仙的路子,你是假冒的本宗弟子!我要……”

    “你要怎么?”李诗剑杀气腾腾,雷电剑出,直压上抵朱总管的肩头,剑尖抵在朱总管的脖颈上,沉声喝问。

    早有人见势不妙,搬救兵去了。李诗剑懒得管,只向陆三丫道:“陆师侄,看来这里问不得路,我们准备撤退!”

    “大道明尊!么么大道明尊!居士为何要冒充我明宗弟子?为何对朱总管痛下杀手?”

    声到人到,来人头戴八角无檐防风帽,身穿八卦璇玑护身袍,足蹬步云无忧追风履,一身装束打扮就显得在宗内大有身份。

    那朱总管见了来人便叫屈道:“长老,这个姓李的欺人太甚!”

    那秋海棠早已躬身施礼:“参见方长老。”

    李诗剑依然将雷电霹雳剑压在朱总管肩头,口中淡淡地说道:“见过方长老,请恕李某不便行礼。”

    方长老年上去是慈眉善目,到了当场也并不发作,先是批了朱总管一句,说他不应该在下属面前处事不当,失了身份;然后转向李诗剑,不失客气地说道:

    “李居士,有话讲话,有理讲理,请你先放了朱总管!”

    李诗剑笑道:“既是方长老要求,我岂能不放朱总管?然而这位城主府的朱大人,身为总管,却是仗势欺人,作派十足!

    这种人,依我看哪,往往都是打官腔踢皮球大有本事,居然不怕辱没我堂堂明宗的脸面!”

    方长老听了李诗剑的话,心中暗思:打狗也得看主人呐,你分明是个野弟子,来到这里,不想着赶紧认派归宗,不能低调做人,竟敢在本长老的城主府前狂妄,哼,等到本长老查清楚了你的底细再说!

    方长老心中发狠,脸绽轻笑,口吐重言;“听你说话,还维护我们明宗的,看你作为,却是有些放诞了!你若真是明宗弟子,为何见着本长老,还不放了朱总管,你究竟是哪门子的明宗弟子?”

    李诗剑哈哈大笑:“放了他可以,但希望方长老不偏不倚才好!”

    方长老沉声道:“你放了他,本长老自当不偏不倚。”

    李诗剑收剑放人,朱总管一得自由,立即蹿向方长老身边,接着就大诉苦情起来了。

    朱总管所诉,方长老只向大宁城城主秋海棠询问求证,可怜秋海棠哪里敢得罪朱总管?朱总管所说的不利于李诗剑的言词,秋城主也不敢加以分辩——

    于是乎,方长老就觉得,李诗剑这个明宗弟子是来路不正,目的不明,自己且让他跟随秋城主回去,再作事后调查。

    这方长老听过了朱总管的话,又询问求证了大宁城城主秋海棠之后,心中已自有计较,却仍是脸带微笑地向李诗剑道:

    “李居士,今日之事,便是朱总管行事有所不公,那也是只跟大宁城秋城主有关,与你并无干系,你倒是吃的哪门子热啊?

    还有啊,朱总管说的广义因果,也是有道理的,你未免做得有些太过了!至于大宁城鬼节遇到了愿力鬼修一族双面鬼修的事情,本长老自会考虑。

    念在你是秋城主的朋友,又是外域来的明宗弟子的份儿上,今天本长老不计较你,你随秋城主回去吧!”

    方长老这么说,其实只是为着暂息事端,留待事后调查。

    李诗剑倒是觉得,这方长老自从现身,一直挺和气的,不如趁此机会询问打听前去缁衣寺的道路。于是乎李诗剑一拱手,笑道:

    “方长老如此处理,我也没什么意见——李某有一事请教方长老,不知方长老肯否赐教?”

    方长老心有不耐烦,但是作为一个活了数千年的老货,脸上却是不见丝毫火气,只是咸不咸淡不淡地说道:“李居士有话请讲。”

    李诗剑再次拱手施礼:“敢问方长老可知道缁衣寺这么一个去处?”

    方长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瞬间熄灭,仍是淡淡地问道:“缁衣寺么,我倒还真的知晓,不知李居士打听那地方做什么?”

    李诗剑笑道:“既是方长老知晓缁衣寺所在,李某也就实言相告:李某要去缁衣寺,却不知道路怎么走。”

    方长老听了,心中冷笑,暗自想道:原来你是要去缁衣寺的,我呸!反正你也只是个域外来的野弟子,老夫就摆你一道儿,叫你死到临头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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