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妃英理和柯南还是很不情愿地推翻了之前的推断,认可了目暮警官关于杀人凶手来自咖啡店之外的判断——尽管目暮警官也承认这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但妃英理和柯南却找不到能够证明凶手来自咖啡店内(或者证明就是自称为现场的第一发现人的殿山十三)而殿山十三也在草草录入了一些关键信息之后重获自由,只留下警视厅的人员最后获取一些数据。
但这些都不是千羽应该关心的事情了,他现在最关注的的是【悠远苍穹】的状况:他们家的孩子,为什么要来找一位律师?而且柯南家人所言的死于车祸又是怎么回事?
【悠远苍穹】店外,千羽看着店家的招牌,随后又扫了一眼里面的柜台——而柜台后面的景象让他的心凉了半截。
正常情况下,悠远苍穹的柜台后面,坐着的应该是他们店的女主人,那位一头漂亮纯净的齐肩白色短发的,来自芬兰的女主人,要不然就是他的先生,而现在……那里坐着一位留着远长于之的红色长发的陌生女人。
“您好,请问老板在吗?”千羽就这样走了进去,对着似乎对于他这样一个孩子的光顾有些好奇的陌生人这样询问着。
“小子,你是要买东西吗?”红发女子站起身,有些懒散地招待着,但似乎说完第一句之后又想起了什么,态度和蔼了很多。“咳……对了,你的家长在外面吗?还是说你迷路了?”
“请问,老板大叔在吗?”千羽只是这样问着。“店主春日野先生,在吗?”
“……”让千羽的心更加沉下来的,是红发女子骤然黯淡下来的神色。
“如果是和春日野先生有供货合约的话,请放心,我们依然会——”
“请告诉我,叔叔怎么样了?”千羽打断了他说的话。“货什么的已经送到了,请告诉我,叔叔出什么事情了?”
“你是谁?”红发女子阴沉着脸,反问道。“这些事情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千羽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背后却传来了有些惊讶的声音。
“八寻姐,这是怎么回事?”白发少年有些惊讶地看着红发女子。
“哦,有人问你父亲的事情,要不然你来回答?”红发女子看到来着之后,示意让他应付千羽的问题。
“父亲大人的事情?”白发少年有些诧异地看着转过头来,平静地看着他的千羽。
如果真要寻根追底的话,两个人认识至少也有十二年了,千羽对少年的一举一动可以说已经是相当熟悉了。在目光接触的那一刹那,千羽就已经从还没有开口的白发少年的眼神当中读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一切都与他想的一模一样。
“我是千羽伯伯(指的是千羽的师父)家的孩子,”千羽这样说着。“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发少年看着千羽的眼神,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是车祸……大概一个月之前发生的事情……”
“一个月之前?”千羽失声道。“可是……几天之前,我不是还刚刚见到过叔叔的车子……”
“那次是八寻姐开的车,”白发少年叹了一口气,回答道。“你还记得吗,当时你要求我们把东西放到门前就走,而不是像之前那样亲手送给……你的哥哥?”
“所以……我才没能发现这个事实吗?”千羽轻轻咬着嘴唇,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喃喃道。“那……叔叔他们的车祸……是怎么回事?”
“遇到了醉驾,”白发少年摇头。“那天他们刚从芬兰回来,坐出租车回家,然后就被那辆大卡车撞上了……”
“明白了……”千羽点了点头,店铺当中一时间陷入了有些令人窒息的沉默当中。
“喂,这小子是谁啊?”就在这时,红发女子感觉到气氛有些诡异,于是便破坏了这种气氛。
“啊……”白发少年立刻回答道。“是故人家的孩——”
说到这里的时候,白发少年顿住了,因为他看到了泪水从千羽的脸上滴落下来,伴随着的是勉力压抑着的抽噎声。
千羽的生活很单调——由于组织安排的学习履历所致,千羽每一年都是在不同的班级学习,也没有什么朋友。对他来说,始终占据着他的生活的一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的师父,另外一位就是春日野先生。而就在这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他们两个人都永久离开了他。
三个月之前,师父离开他的时候,他表现得很冷静,冷静得似乎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刚刚失去了宛如父亲一般存在的亲人的人该表现出来的样子。但那绝不代表他真的没有受到影响,只不过是因为心脏周边的压力将心脏紧紧压住,受损的部分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罢了。
但现在,另一位父亲般存在的人的离去在还根本没有愈合迹象的伤口上又砍了一刀,而这一刀将千羽原本看似并不大碍的心脏砍得鲜血淋漓。这哭出来的哪里是泪水?明明就是千羽心头喷涌的血……撕心裂肺到极点,最终从眼中流淌出来的鲜血。
“你……”白发少年面露惊愕的神色,却又突然不知道究竟想到了什么,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话。
“你……叫什么名字?”白发少年看着千羽,这样说着。语气与其说是疑问,还不如说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的求证。
千羽没有回答他,还是站在原地,就这样哭泣着。
“我觉得,”红发女子原本倚在柜台上,现在已经站直了身子。“与其继续在这里看着你们,猜测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还是去给你们倒点水比较好——这孩子就交给你了?”
“交给我吧,”白发少年走到千羽面前,轻轻抱住了他,叹息着说道。“至于你刚才的问题……他是我的朋友,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
千羽对于白发少年的动作没有任何抗拒,反而将重心轻轻靠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