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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九章:走了

    水珠玑这么说,血郎君也不是傻子。

    无缘无故,怎会许这种好处。

    推着对方就往外赶:“去去去,你水大人另请高明,我这茅屋简陋容不下。所以,麻烦你给我有多远走多远。

    老子我还想多活几天,然后把小的养大。

    你呀,还是找别人吧。”

    可水珠玑来都来了,哪儿有空手的道理。没有兔子,他撒什么鹰?

    是以,走是不可能走的。

    遂赔笑道:“不考虑考虑?”

    “考虑个鬼,有这好事不是没办法,你水大人会想起我?当我三岁小孩,还是当我脑子关傻了?”

    走走走,给我赶紧的走。

    然而,水珠玑今天打定主意是要他接下的,道:“抛开别的不说,有人为一己之私利用妖境,从永罪台掳走罪者,这事你不能不管吧?”

    “干老子什么事?

    啊,是我让你们看不住人呐?我管?咋的,我管你们娶媳妇还要管你们洞房啊?”

    切,什么人啊?

    水珠玑被他这一股脑儿喷的哪里都是口水,实在有点受不了这份“雨露均沾”,遂往后仰了仰,侧首道:“话不能那么说,永罪台的看护本来没有问题,妖境安危亦固若金汤。

    是谁,偷溜出境,留下隐患?”

    一听这话,血郎君如遭雷击。

    不可置信的看向这副嘴脸,你他娘的属狗啊,多少年了,你还咬着不放?

    呐呐的道:“所以?”

    “境主在闭关,所以我和大祭司商量,让你去。”

    “凭什么?”

    “凭你带着那小子,解印人的事情基本已经浮出水面,关于不风,想必真相已出。

    有他在,正道、宗门不至于给你为难。必要时,看在不风的份上,或可给予关照。

    此去,你们只需留心魔界和八风岛。

    照红妆当初从永罪台掳走花中影、雨酥儿,从造册上撕去他们的名字,背后远不止这么简单。

    而大祭司沟通天地时看到白蛟自黑水而水,欲海天有这种能为的人不会太多,但观此时此刻卷入其中的,人不会在正道,宗门有春秋翰墨与禅门约束,魔界不屑于此,大概的可能性个会在八风岛。

    也就是你们此行目的,务必查出白蛟的来历和藏身所在。

    能不能得到上古大妖的线索,就看这事了。”

    “……”

    “怎样?”

    “容我想想。”

    说着,目光落在了茅屋内。

    见此情景,水珠玑心头了然,道:“我去那边等你,想好了你就过来找我。不过要快,晚了,只怕白蛟要藏形匿迹。”

    随后,拍了拍他肩膀,而后负手离去。

    望着渐渐融与夜色背影,血郎君一时心头百感交集。坦白讲,他虽然不是什么英雄好汉,过去也不是好人,没少用腌臜伎俩。

    但是,这是自己养着的孩子呀。

    哪能跟那些一样?

    老子他娘媳妇没影儿先带娃,好不容易带顺手,这会儿说利用就要利用,问过他没有?

    越想,他娘的越冒火。

    一回头,却发现无泪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睡眼惺忪的望着他。

    “叔叔。”

    “你怎么不睡了?”一声叔叔瞬间把他拉回现实,随即牵起那有点冰凉的小手,遂把人一把抱起。

    不管过去怎样,这孩子也就是个孩子样,看着不大,心智亦属稚子。

    道:“他又不让你睡啦?”

    无泪摇头,懵懂又诚挚的道:“不是,是影叔叔感受到了危险,叫我出来看看。刚刚那个伯伯是不是坏人呀,他是不是想伤害你?”

    闻言,某条蛇觉得自己一辈子没这么舒坦过。那感觉咋说呢,就像泡在温泉里,舒服的神魂荡漾。

    托着人吧唧就是一口,龇牙咧嘴道:“你小子没白疼,那货就不是个好东西,以后见了,记得躲远点,听见了没有?”

    “听到了,可是为什么呀?”

    林子里,水珠玑咬的牙齿咯咯作响。便又不能发作,一把将树叉子捏个粉碎。好你个血郎君,居然公报私仇。

    什么叫不是好东西?

    什么叫见了躲远点?

    啊?自己哪儿不好啦?

    不说相貌堂堂,昂,那也是玉树临风。哪点不比他一条骚包蛇强,怎么看也是自己更像个好人。

    可他这边还没缓过劲儿,那边某条蛇又补了一刀。

    对方语重心长的告诫小家伙:“无泪,记住你血叔叔一句话。这世上不是只有漂亮女人才会骗人,一些长的人模狗样的男人也一样。

    而且啊,他们骗起来更狠。”

    小家伙不懂啊,长这么大,拢共也没和人相处多久。对人和人之间那一套,压根就不晓得。

    看他说的那么认真,也就半信半疑点了头:“哦。”

    “还有,你要找就得找血叔叔这样的。长的,很威武对吧。打架,也可以的吧。对你,那也是好的吧。”

    “嗯……”

    “怎么啦?哪里不对吗?”

    “我……、”

    “说话就说话,男子汉大丈夫,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

    说出来,天塌下有叔叔帮你顶着。”

    “可以么?”无泪有些怀疑,不相信有人听了不生气。

    然后,就看到某人大包大揽的保证不会。

    他这才放心,大着胆子道:“叔叔,你以前不是想吃了我吗?”

    这个,是不是和您说的不一样啊?

    血郎君听罢,差点没一口咬死自己。奶奶个腿儿,这事过不去了是吧?老子一世英名,就毁你们手上。

    但是吧,一对上这眼睛的主人,他还真气不起来。一个不舍得,一个打不过。叹了叹气,那个我们跳过。

    啊,不说这个。

    无泪看他这架势,以为他生气了。

    不解中带了三分委屈,道:“叔叔,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啊……“没错,没错,都是刚刚那个道貌岸安坏伯伯的错,我们无泪怎么会有错呢。

    有也是别人的,他不来就啥事没有。”

    “什么意思?”

    “没什么,额……就是……那个,啊……叔叔可能要失信了。”嗯,就是这样。

    我们的清静日子,没了。

    “是因为刚才的危险么?”

    “啊……对,就是这么回事。

    但是,事情有些些的麻烦,叔叔……可能,额……得借助你爹过去的声望,这样叔叔办起来会轻松点。

    不过,你放心。

    叔叔不白拿你爹的名声,此事过后,妖境就是你的家,以后去哪里都有妖境为你做主。”

    说罢,扭头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然后,转回来当作没事一般。

    笑道:“你可以拒绝,不必勉强。

    实在不行,你问他也行。总之,不着急的,你没事就好。”

    小家伙煞有其事的点头,道:“我知道,影叔叔说悬崖峭壁上才能开出美丽的凌霄花,就像我娘一样。

    风雨中立得住,方为英雄。

    得像,爹爹。

    ……

    逃避,不能让我成长。”

    “你……他真这么说的?”说实话,他心里对三皇子还是实打实的发怵,打死也忘不了第一次见面。

    那感觉,就像昨天才发生的。

    清晰的,不能再清晰。

    而且这厮向来看上不自己,防自己防得跟什么一样。让他时刻有种,下一次就得被对方打了牙祭。

    他是绝没想到,对方会这么说。

    “嗯,影叔叔说你这次去有危险,叫你把我带上,关键时候能保命。”

    “看你说的,好像老子是去送死的一样。我告诉你,当年是我让着你爹看他可怜,这才故意输给他,给他垫垫名声。

    好让别人不敢小觑他,不是你叔叔不行。

    记住了吗?”

    “记住了。”

    见他说的那么认真,无泪有些心虚的点了点脑袋,抬眸瞅着被霍霍的差不多的林子,道:“你快去吧,不然坏伯伯要把我们的树砍完了。”

    说罢,就示意把自己放下来。

    某人依言而做,不自觉湿了眼眶,摆摆手让小家伙赶紧进屋,他再去找那个龟孙子谈谈。

    等小家伙把门关好,这才不紧不慢转入林子。

    闷声闷气道:“行了,别可着老子的树薅,老子今天柴砍够了不需要你多事。”

    水珠玑咔嚓一把捏碎了树叉子,一棵树应声而倒,压低声道:“你把话说清楚,我水某人几时就成了坏人?

    有你这么教小孩?”

    哪知血郎君不客气的靠在树上,不客气的道:“老子教老子的,有本事你自己生一个来教啊?

    我看你就是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羡慕老子我不用成亲不用辛苦,就有这么一个好大儿,你水珠玑一把年岁,他娘的铁树不开花。

    关键是,你那些小辈没一个是人。

    哪有我家无泪可爱,聪明俊秀、知书达礼,文质彬彬,再长长也是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哈,你家呢?

    一个个,恐怕忙着化形吧。

    “啊?……好你个死骚包,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

    “老子提了怎么着?许你让老子卖命不许老子我说两句?逼我承接天命是你,让老子现在出去的也是你?

    猫有九条命,老子只有一条。”

    “啧,话不能这么说。

    妖境一向不留外人,何况还是这么一条是非根子。如果不让你当解印人,那小子就不能留在妖境。

    让他留下,那完全还是看在天命的份上,你少驴脸不知马脸长。”

    不是你死赖着,我能想这主意?

    抬眸微睇,果见对方还呛着,看看夜色在心里略略一默,道:“时候不早了,你回去收拾收拾带上小的走吧。

    结界那边,我会为你梳理。”

    说着,就催促其快点。

    血郎君犟归犟,大是大非并不糊涂。挑眉道:“说清楚,最迟什么要赶到?”

    “寅时。”

    “那不是快了?”

    “所以让你快啊?”不然,你为我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来陪你砍柴?

    “行了行了,老子知道了。你走吧,走远点,看到你就没好事。”一抬眸,百般嫌弃,挥手赶人。

    水珠玑知道此去生死未卜,是以临走郑重一礼。然后就快步离开,为他去梳理结界事宜。

    他一扭头,喊到。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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