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这丫头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方?绍岩诧异地看着刘萌,看这丫头的笑容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莫非是良心发现?还是被我这英俊的外表所吸引?管他呢,既然人家肯送钱给自己,不要白不要,于是一把抢过银票揣到怀里。
“怎么?本小姐出自一番好意,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吗?”刘萌皱着柳眉问,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在她面前摆架子,这方圆几十里地,哪个见了她不都得礼让三分,生怕得罪这位家世显赫,脾气又泼辣的千金小姐,如今却碰上这么个不知所谓的厚脸皮,也罢,谁让他是自己父亲的结义兄弟呢。
“谢了。”绍岩随便敷衍了一句,却又觉得好笑,有钱就了不起么,要老子谢你,你算哪个葱,见了长辈也不知会一声,还跟长辈讨价还价,真是没大没小,小心我晚上回去打你屁股。
刘萌给完银票后便直接离开了,这丫头平时喜欢束腰,绍岩侧面望着她那柔美的线条,以及半边脸上笑起来留下的小酒窝,确切地说,这丫头是他穿越以来见到的第二个大美人,论美貌,南梁公主郑月桂排在首位,不过,刘萌的脸上更多了一丝英武,或许这也与她常年习武有关,刘富举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了她,这丫头天资聪慧,好使一手好鞭,这令绍岩多少有些恐慌,生怕哪天被他一鞭子打飞喽。
正想着,突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绍岩回头一看,顿时惊呆了,身后无端窜出一群乞丐,一个个衣服破烂不堪,头发蓬乱,像是刚从草堆里钻出来一样,最小的有十一二岁,双手捧着破碗,眼神充满了期待,最老的有六七十岁,他们相互搀扶着,生怕被风给吹倒,还有些妇女抱着婴儿,脸上流露出悲悯之情,他们当中以年轻者居多。
看着一张张削瘦的脸庞,听着婴儿哇哇啼哭的声音,绍岩心里一阵酸楚,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曾几何时,自己又何尝不是和他们一样呢,只是运气比他们好一点罢了,这次意外穿越,从皇宫转至民间,可谓是举目无亲,如果没有遇到善心人刘富举,恐怕自己早该义不容辞的拿起破碗到处乞讨了。
“公子,我们几天没吃饭了,您可怜可怜我们,发发善心吧!”一名老乞丐双手托着破碗首先来到绍岩面前。
“公子长得一表人才,您一定有着一颗菩萨心肠,求求你救救我们吧。”
“叔叔,叔叔,我好饿,好想吃饭。”一名小男孩跪在他跟前,两手拉着他的裤边。
“公子,救救我的孩儿吧,他才刚刚满月,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没有奶水喂孩子,他……他就要不行了,呜呜……”抱小孩的妇女失声痛哭,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有当父母的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活活饿死的,绍岩自己从小就是个孤儿,很难体会到父母的心思,听到那妇女的一番话后,他终于明白了,父母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就个人而言,他更能感受到当初伯父对自己的爱,真后悔当初没有听伯父的话好好读书,要不然也不会来到这个破地方,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
“救救我们吧,公子。”
乞丐们不约而同地跪在地上,对着绍岩叩拜一番,绍岩赶紧将怀里的银票一张一张分发给他们,每张票额最少十两,乞丐们顿时欣喜若狂,一个个在那里手舞足蹈。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
发光所有的银票,绍岩心里多少有些心疼,足足一千两啊,倘若兑成人民币,恐怕一辈子都用不完,话又说回来了,以前的他从来就没有做过一件正经事,没想到做好事的感觉是这么的舒服,早知道这样,出门前就应该多带点银票出来,就跟发传单一样见人就发,反正又不是自己的,刘家这么有钱,区区几千两那还不是拿来当草纸,绍岩坦然一笑,然后大摇大摆地继续往前走去,没走多远,只听身后响起一声愤怒的声音:“这银票是假的!”
绍岩转过身的一刹那,那些乞丐们凶神恶煞地扑了过来,一名乞丐拿出一张银票递到他跟前,愤慨道:“怪不得你出手这么大方,原来是用假银票来唬我们。”边说边狠狠地撕烂那张银票。
“银票是假的,这怎么可能?”绍岩吃惊地捡起那张被撕成两半的银票,拼在一起,对着天空看了看,像现代辨认伪钞的方法去看银票,一时的着急让他昏了头,古代银票哪会有什么水印之类的标记,唯一只有上面的官印,但如果有人刻意去模仿的话,一般人根本就看不出来,何况是他这号穿越过来的‘外行人’呢。
“你这奸商,看着人模人样,想不到竟如此卑鄙,你想让我们都去做大牢吗?”
说话的是一位年长的乞丐,他说的不假,历朝历代对流通货币管得都很严,从梁太祖郑业创立南梁国以来,期间也曾频繁出现假银票事件,多半都是他国奸细所使,目的是想扰乱这边的秩序,假钞事件屡禁不止,为此,朝廷特别频布了一条新法,凡使用银票者一律判处监禁十年。
绍岩满腹委屈,他从来都没想过去害人家,要是他知道这银票是假的,打死也不会做出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情。
为了缓和大家的情绪,绍岩只得厚着脸皮解释道:“各位请听我说,其实这钱不是我的,我也不是什么商人,我只是借花献佛而已。”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借花献佛,说的那么好听,少在那里狡辩。”
“不错,哪有人愿意把坏事往自己身上揽的?我看这小子八成是别国派来的奸细。”
乞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谩骂着,绍岩觉得自己很像一个正在接受审问的犯人,日,又把老子比作奸细,老子这张脸随便往哪一放,那就是一个标准的大慈善家,哪一点像奸细?绍岩仔细想了想,脑海里不由得想起刘萌给自己银票的那一幕,他记得这丫头临走之前冲自己笑了一下,通过他这么多年的‘临床’经验来看,那是一种不怀好意的笑。
臭丫头,竟敢陷害老子,绍岩终于反应过来,一切都是刘萌在搞鬼,要不然为什么这些乞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选择在这个时间出现,很明显都是刘萌事先安排好了的,甚至连乞丐都有可能是假的。
绍岩看了看那些乞丐,心中的愧疚瞬间化为乌有,淡淡笑道:“我说哥几个,你们就别在演戏了,刘大小姐给你们多少钱,我给你们加倍便是,用不着在这里哭丧着脸,别人不知道,还真以为我在欺负你们似的。”边说边看着赶来围观的百姓,那些男男女女一个个在边上指指点点,多半是为乞丐们打抱不平,绍岩心里很不爽。
乞丐们怔了一下,相互递了个眼色,异口同声道:“臭小子,你敢戏弄我们丐帮的人,你活得不耐烦了?弟兄们,给我教训他。”说罢,纷纷举起木棍朝绍岩打去。
绍岩拔腿就跑,乞丐们四面包抄,很快将他困在了中央,面对几十支木棍朝自己劈来,绍岩见逃跑无望,只好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咬紧牙关承受着一顿暴打。
在此期间,刘萌姐弟俩以及春兰三人一直躲在角落里观望,当看到绍岩蜷缩被人痛打时,刘萌发出得意的笑声,刘产担忧地说道:“姐姐,你这样会把二叔打死的,我看还是算了吧。”
“不行,谁让他在本姑娘面前倚老卖老?活该。”
“可是他毕竟是我们二叔啊。”
“那是你叫的,我可没这样叫过。”刘萌的态度很是冷漠,刘产垂头丧气地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听你的。”
“你……”刘萌皱着眉头,道:“瞧你这点出息,姐姐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你最好少打这个淫贼的主意。”
“姐你想到哪去了?”刘产面带几羞涩,赶紧把头迈了过去,姐弟俩合伙算计绍岩总算是大功告成,见时候差不多了,刘萌便吩咐春兰让乞丐们见好就收,原来这些所谓的乞丐多半是府中的下人假扮。
春兰正准备赶过去,不远处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片刻后,城门外冲出一队官兵,并在第一时间将所有人围了起来,乞丐们吓得慌了神,赶紧扔掉手中的棍子,抱着脑袋蹲在地上。
绍岩倒无所谓,因为他知道这些乞丐都是刘萌派来教训自己的,所以出手都不是很重,有些都是作作样子,若非这样,他此刻早已被活活打死,不过通过这件事,他想起了孔老夫子的一句至理名言,‘唯女子与小人最为难养也’又或是‘最毒妇人心’,他不断地告诫自己以后得多留个心眼,要不然随时都会栽在女人手里。
“司马将军,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声音来自官兵的后方,绍岩一听这‘司马将军’,心里猛地一怔,该不会是司马俊吧?
“是!大人。”
绍岩虽然没有回头,却已经听出司马俊的声音,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日,这家伙跟我有过节,假银票本身是个闹剧,可要真的落在他手里,那我岂不是厕所里点头——找屎。
随着身后的脚步声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绍岩的心跳开始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