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女无奈的表情以及那双无助的眼神,尤如一条鞭子深深鞭入绍岩的内心,妈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狗日的,来吧!
见绍岩没有说话,脸上还带着一丝落寞之色,那年轻男子甚是得意,讥笑道:“怎么?尊驾难道怕了不成?”
绍岩不屑道:“笑话,这位公子未免也太小瞧我们这些生意人了,不就是做淫诗嘛,在下奉陪便是。”
“尊驾误会了,不是做淫诗,是吟诗作赋。”年轻男子反复强调道。
绍岩掩住笑意道:“呤诗就吟诗,敢问公子想如何个比法?”
年轻男子想了一下才道:“这样吧,咱们先每人做上一首诗,然后由本大爷出上联,你对下联,接着再由你出上联,本大爷来对,直到对方对不上来为止,不知尊驾意下如何?”
“这个不难,请公子出题吧,在下洗耳恭听。”绍岩表露出一副很自信的样子,内心却如猫抓一般。
“咱们刚刚比试喝酒,如今照样以酒为题,以酒作诗岂不快哉?”
快你妈个头,你哪那么多屁话?绍岩最烦古代那些迂腐的书生,动不动喜欢卖些关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学问似的。
年轻男子走到窗前,背着身子仰望蔚蓝的天空,摇晃着脑袋,朗朗吟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好诗,好诗啊。”
年轻男子的这首诗赢来了周围无数的掌声,绍岩总觉得这几句诗句听着很耳熟,好像以前在哪里听过,却一下子又想不起来,绍岩摸着后脑勺仔细一想,不禁恍然大悟,这不是李白的《月下独酌》吗?怎么从这小子的嘴里冒了出来,这年头流行盗版没错,可这完全是两个世界,正在纳闷之际,年轻男子悄然而至,笑呵呵地道:“轮到尊驾了,请!”
见这家伙笑脸上露出轻蔑之意,绍岩想起了唐伯虎的一首诗,随口念道:“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
“好诗,好诗啊,真是妙哉。”周围人鼓掌称好,云云等人虽然不懂诗,只觉得绍岩的诗听起来非常舒服,纷纷在边上拍手叫好。
年轻男子见绍岩更胜一筹,心里很不是滋味,趾高气扬的接着道:“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绍岩偷偷一乐,幸亏老子背的诗够多,今天就陪你好好玩玩。
年轻男子脸色有些难看,气呼呼道:“尊驾果然是才华横溢,本大爷真是佩服,接下来由在本大爷出上联,你可听好了。”
“公子您请!”
“抽刀断水水更流。”
“举杯消愁愁更愁。”绍岩摇头苦笑,我日,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这么简单的接龙游戏谁不会,看来老子今天是稳操胜券。
“小酌令人兴奋。”
“狂饮使人发疯。”
“合家共饮一杯酒。”
“百卉同迎四季花。”
“借酒浇愁愁难解。”
“以酒助兴兴更浓。”
……
年轻男子一连出了好几个上联,绍岩一一对答如流,在场人无不为绍岩喝彩,云云微笑朝绍岩竖起大拇指,卖唱的少女更是对他刮目相看,心中赞道,这位公子不仅相貌英俊,文采更是了得。
见年轻男子横眉怒目的瞪着自己,绍岩闷哼一声,跟老子玩你还嫩了点,“这位公子还有何上联?大可逐一念来,看在下可否对上?”
年轻男子轻蔑一笑:“你别得意得太早,不管你出何上联都难不倒本大爷,尽管道来便是。”
绍岩不慌不忙地端起一杯酒先敬在场所有客人,然后一饮而尽,笑道:“在下的上联是‘合家畅饮新婚酒’,公子请对下联。”
年轻男子被难住了,赶忙拉了拉身边那名彪悍汉子的衣襟,那汉子低头轻声道:“公子,小的翻过诗集,没有看到过这句,怕是这小子临场发挥的吧?”
年轻男子恼羞成怒地将他推到一边,绍岩见他迟迟对不出下联,啧啧笑道:“公子若当真对不出倒也无防,只须将这对父女放了。”
年轻男子很不服气地道:“你这哪里是什么对子,本公子为可从未听过?”
废话,让你听过了,老子还玩个屁呀,绍岩当着所有人的面,拉着云云的手,笑盈盈地回头道:“公子稍安勿躁,这下联就是‘夫妇同吟比翼诗’”云云的俏脸上顿时扑满红霞。
“对得好,对得好,这位客官相貌出众,文采更是斐然自如。”客人们赞不绝口,掌声越来越热烈,绍岩无比自豪地朝他们挥挥手,恬不知耻地笑道:“哪里哪里,让各位见笑了,为了感谢各位对在下的大力支持,在下在此免费再为大家附上一首。”
“好!”众人异口同声道。
见年轻男子眼带凶光,绍岩心头一乐,别以为会念几首诗,老子就怕了你,老子要让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无耻。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呤到这里,绍岩深情注视着那名卖唱的少女,矜持片刻道:“不知这位姑娘,今年芳龄几何?我欲为你痴狂,又恐草包恶霸,从此纠缠不清。”
一首源自苏东坡的名词,绍岩自认为改得狗屁不通,但在这个时代却堪称经典佳句,众人齐声称妙,那名少女听得脸颊阵阵发烫,心里对绍岩的敬佩又多了几分,眨眼之间,绍岩逐渐由一个普通商人转变成了一位学识渊博的大师,看来一个人要想出名不单要脸皮厚,胸中还必须有点墨水才行。
年轻男子见众人都站在绍岩这边,纵然心中有气也不好表露出来,只好灰溜溜地带着手下人离开了这里。
卖唱父女总算松了口气,在此期间,老者也想通了,与其将女儿推给那位气焰嚣张的富家公子,还不如让她跟着眼前这位一表人才的少年商人。
“方才多谢公子搭救,小老儿在此谢过公子。”老者说着便要朝绍岩下跪,绍岩急忙将他扶起,爽朗笑道:“什么谢不谢的,这叫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凡稍有些良知的人都会跟我一样。”
老者将少女推到绍岩身边,不禁释然道:“小老儿与小女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来走南闯北到处卖艺,为的就是能过上一天安稳的日子,如今天下不太平,我们父女俩一路漂泊在外,期间也没少受到那恶霸的欺负,小老儿想过了,公子若是不嫌弃,就让小女以后跟在公子的身边,穷人家的孩子懂事,小女妙善什么事都会做,就请公子收下她吧。”
那位叫妙善的少女打心眼里敬佩绍岩的本事,对于父亲的决定自然没有抗议,微微朝绍岩作揖道:“公子大恩大德,民女无以为报,民女愿此生为奴为婢报答公子的恩情。”
“恩情?”绍岩笑着道:“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你们千万不要误会,我并没有要你们报答的意思,况且我身边也不缺人手。”这倒是句实话,虽然绍岩对这漂亮姑娘有些好感,但此番南行是以救人为已任,其它事情还真没敢去想。
“公子莫不是看不起我们这些卖艺的穷苦人?”老者问道。
绍岩连忙说道:“这位老伯说哪里话?我怎么会看不起穷人呢?俗话说富不过三代,那些有钱人大都是贫民出身,有什么资格对穷人另眼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