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安见此情景,顿时吓得脸色煞白,他悄悄的抬头看了看周围虎视眈眈的东林士兵,心里甚是纳闷,前两天听说东林国的极品皇帝御驾亲征,已经到了三十里外的岐县,为何此处会出现这么多东林士兵?
难道真的他们,还是张百户的残余部队?正当他感到一筹莫展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笃笃’的马蹄声,士兵们自觉地让出一个口子,屠安好奇地转过身,却见绍岩骑着马与云云一起迎面朝他走来。
“绍——绍岩?”屠安吃惊地喊了一声,自从上次刘府失火,他的手下不是被烧死就是毒发身亡,从那时开始,他便暗暗发誓一定要手刃绍岩为弟兄们报仇,却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相遇,而且从对方的气势上来看,显然身份很不一般,莫非他是东林国的统帅?
见这家伙时不时在那里摇头晃脑,绍岩心头一乐,我说孙子,看到你爷爷我也用不着这么紧张吧?嘿嘿,“难得屠大将军还识得在下,多日不见,您老别来无恙啊?”
屠安漫不经心的道:“绍先生当初在南梁国出尽了风头,想不到这么快就当上了东林国的大将军,看来是本帅小看了你。”
“混帐,这位是当今的皇上。”绍岩未来得及开口,他身边的董天元指着屠安怒斥道。
梁军士兵不禁目瞪口呆,慌忙扑在地上高呼皇帝万岁,屠安愣了一下,他怎么都不敢相信昔日的毛头小子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东林国的极品皇帝,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拼命用手揉搓双眼,这才发现自己不是在梦里。
见他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大将军谭士杰走过来喝斥道:“大胆屠安,见到东林皇帝还不下跪。”话毕,几名士兵冲过去强行将他摁倒在地。
屠安瞬间缓过神来,仰头瞪了绍岩一眼,不以为然的道:“哼,就算你真的是东林国的皇帝又当如何?本帅只跪南梁国的皇上。”
‘啪’,董天元上前狠狠地给他一记耳光,骂道:“败军之将何来言勇?你要是再敢对皇上不敬,本将军一刀杀了你。”
见屠安捂着脸颊不敢吱声,似是有满腹委屈,绍岩心里好笑,便挥手让董天元、谭士杰先行退下,然后下马来到屠安跟前,道:“屠大将军说得很对,你我如今各为旗主,按理说你无须向朕下跪,但是有一点你别忘了,这里是东林国的地盘,不是你们的南梁国,轮也轮不到你来撒野!”说到最后一句时,绍岩将语气提到最高。
屠安掩饰内心的恐惧,皮笑肉不笑的道:“极品皇帝,你就别在那儿自欺欺人了,就凭你们一个小小的东林国,哪是我们两国的对手,谁都知道胜败旨在弹指间,我们南梁大军不日将会攻下洛京城,到时候你就是一个亡国之君,哈哈哈……”
“我呸——”云云咽不下这口恶气,狠狠朝他吐来一口唾沫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东林国虽小,但我们的军民尚能团结一致,对付你们这帮外贼绰绰有余,想灭我们?哼,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屠安先是不紧不慢地用袖子揩去脸上的唾沫,然后抬头对着云云,冷冷道:“想必这位就是贵国赫赫有名的云妃娘娘吧?本帅对你的事迹略有所闻,令尊云天林当年勾结陈贵人谋害皇后,结果反遭灭门,当今皇帝不计前嫌,封你为妃子,只可惜到头来还是一个废人。”见云云气色非常难看,他故意叹了口气,接着道:“唉呀,这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啊,双腿被废了还能充当后宫,能做到这一点的恐怕也只有极品皇帝了。”
“你……”云云气得挥起鞭子猛地抽在他身上。
“娘娘犯不着跟这种人生气,就让末将一刀杀了他。”董天元、谭士杰见屠安如此嚣张,纷纷拔刀而至,欲要将其就地斩杀。
“都给朕退下。”绍岩厉声喝道,二人只得勉为其难地收起兵器,屠安得意妄形的咯咯笑了起来,绍岩弯下腰蹲在他跟前,淡淡的道:“屠大将军,你要是以前还没有笑够,那就尽管笑,咱们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一听这话,屠安没有继续笑下去,眼神露出一丝轻蔑之色,内心冷哼一声道,狗皇帝,你让我笑,我偏不笑,等你做了亡国君那天,我让你连哭都没地儿哭。
“来人,将一干人等全部带回去。”
“是!”
……
回到岐县大营已是黄昏时分,绍岩让士兵先将屠安关了大牢,而后召集所有将领临时召开军事会议,在会议上,绍岩直接明确自己的想法,那就是明日对长庆城发起总攻,将领们各抒己见,有的认为这是冒险行为,以目前我方的军事实力很难攻破长庆城,有的提议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发制人,有的则表示在攻城之前,应当先找到张百户以及那些被打散的部队。
在此之前,据潜伏在长庆城中的探子回报,城内共有驻军八万,分布于东南西北四个大门,包括每条街道上的巡逻队,除此之外,与长庆城相邻的几座城池都有重兵把守,多则上万,少则也有四五千,加在一起共有二十万之多,而绍岩只有五万兵马,加上成勇的三千勇士及临时扩充的人马,加在一起也不超过六万人,战斗一旦打响,金定国势必会倾注所有有生力量猛扑而来,到那时,以六万对付对方的二十万,加上对方占据着各大要塞出口,在这种天时地利都不利我的情况下,我军取胜的把握非常小。
眼下最让绍岩头疼的是,金定国倘若真如他想像当中那般轻敌倒也罢了,只要这小子打开城门,他就有机会攻进城内,可是万一对方迟迟不出来应战,问题就难办了,因为在出征之前,绍岩接到前方白眉的奏报,说是粮草不足,于是他豪不犹豫地从自己的五万兵马中匀出一部分运往前线,也就是说,目前军营里的粮草只能维持半个月,这个消息只有他和云云知道,一经传出肯定会影响士兵的士气。
“以我看,咱们可以先来个虚攻,先将金定国引出城外,再出其不意,打得他晕头转向,咱们再借机冲入城中。”董天元道。
赵子健道:“不行,如今屠安在我们手中,金定国绝不会重蹈覆辙,想让他开城门比登天还难。”
“嗨,那还不好办,咱们干脆就用屠安来逼着他开城门,屠安好歹也是名主帅,他金定国总不会见死不救吧?”谭士杰说道。
众将领就攻城这一话题上展开了争论,见大家都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唯有成勇闷闷不乐的坐在那里没有说话,绍岩好奇的问:“成将军为何一言不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妙计,不防说来听听。”
成勇想了一下,站起来拱手道:“请皇上恕罪,末将并未想出什么良策,不过末将倒是以为谭将军的建议不错,咱们可以用屠安作为人质来胁迫金定国。”
赵子健不屑的道:“要是金定国不肯就范呢?”
成勇坚决的道:“那就绝无二话,一个字——打,咱们虽然兵少,但是有皇上御驾亲征,将士们士气高涨,城中百姓也会站在我们这边。”
“成将军说得极是,皇上,您就下令吧,末将早就盼着这一天了。”谭士杰、董天元二人异口同声的道,其它将领也表示赞同主攻,虽然赵子健抱有不同的看法,但见到大家都赞成,也不再争辩下去。
绍岩见他们一个个斗志激昂,心想此战虽然有些冒险,却也是迟早的事,于是猛地直起身子,一拳打在桌上,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就这么定了,传令下去,今晚让士兵们睡个好觉,明日一早进攻长庆城。”
“得令!”将领们站起来齐声道。
……
次日清晨,万籁俱寂,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唤醒沉睡的生灵,天边的半块明月渐渐钻入云层当中,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轮明媚的朝阳,树枝上,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花草低头甩去身上的露水。
大营的校场上,五万将士整齐的列成方队,远远看去就像黑压压的森林一般,他们一个个昂首挺胸的站在那里,一手持矛,一手横握腰间的大刀,最前面的那一排高举着红色的旗帜,上面写着‘东林’两个大字。
秋天的阳光带着一丝暖意,照耀在他们的身上,更显出那一张张阳刚正气的脸庞。
队伍的最前面依次矗立着成勇、赵子健、董天元、谭士杰、元畅等将领。
这时,校场的一侧传来‘笃笃’的马蹄声,片刻,却见绍岩穿着一身金色铠甲,外披白色战袍,头顶银白色狮子盔,腰佩长剑、身骑高头大马徐徐走到校场中央,云云身着红色铠甲,手持一柄长剑,骑着一匹枣红色战马跟在后面,四大高手各骑白马尾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