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把世界比喻为人体,神道选择成为细胞,成为构成人体不可或缺之物。而仙道选择,则是成为相对独立的寄生菌。寄生菌有益也有害,如何做到有益无害,才是仙道的立身根本。
这其中,就要把握那最为关键的一点,不能多,也不能少,才能让仙道之路,不会沦落为魔道。
正是这一念灵光闪烁,凌云才彻底想明白,仙道立身于世所需要的核心理念——平衡、节制。仙道立身之根本,首在‘平衡’二字,其次为‘节制’。
平衡,是为寻求自身,与万物循环之平衡,要对世界有所益处。当两者达成平衡后,才能保证仙道之路顺畅。节制,乃是对自身欲求保持克制,使其不放纵、不贪求,对世界索取不能过多,如此才能保证仙道之路长久。
这四个字,道尽了仙家修行的真谛。如能做到这四个字,当是高仙上真,福德无量。明白了这个道理,求仙路上,便没有迷障了!
这真是“堪破迷障见正行,立道原须立根基,仙路荆棘多坎坷,而今迈步足下行。”
寻到了仙道立身的根本,他便渡过了问心之障,明悟之光,充斥心扉。凌云抬起头来,微笑看着巫姑和后正二人。后正不知道凌云想到了什么,但是巫姑却感觉有些不妙!
这时,凌云直视着巫姑,慢慢说道:“巫姑前辈,你虽驳斥我之道,不为正道。是以自私之心,掠夺万物之造化来成就自己。但我之仙道,怎么可能是那般邪道小路?”
“我不否认,神道为堂皇大道,更是得天道偏爱的天之正途。”凌云定定地看着她,“但是,神道却是一条越走越窄的路!”
“怎么可能……”听到这句话,巫姑立刻下意识驳斥道。未等她说完,凌云立刻打断了她的话头:“神道最高境界是什么?”
“与道合真,化身大道!”巫姑闻言,不禁呆了呆,却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这便是了!”凌云微微颔首,看着巫姑正色道,“神道至高之业位,为与道合真,身化大道。但宇宙大道有其定数,不可能无限增多。譬如说,大道之数只有三千,能登顶至高业位的,便只有三千人。那剩余的人,又该如何自处?”
听到凌云的反问,巫姑不禁沉默了。这还真是神道的缺憾,大道之数被限定,便限制了其最终所能成就的数量。如此一来,神道之路会越走越窄,最终只有少数人能够登顶。其余之人,只能仰望其项背。
后正一路旁听两人辩论,从最开始的巫姑驳斥凌云,令他陷入迷茫。再到如今凌云寻到立道根基,恢复了心神,反而驳倒了巫姑。凌云和巫姑两人间的言语争锋,实不下于刀剑相争。
这时,后正看到,凌云定定看着巫姑说道:“巫姑前辈,人有选择道路的权利,神道固然是通天大道,堂皇正道,但是那些无缘至高业位的生灵,却又何其无辜?我选择这一条路,固然其中有许多艰难险阻,但我之大道,也未必就比神道就差了。”
巫姑看着凌云侃侃而谈,不禁沉默不语。只听凌云继续说道:“我之仙道,固然是要以万物之造化为基础,但却并非完全掠夺万物……”
他向巫姑阐述着自己的理念,虽然不曾彻底解决仙道的根基,但他隐约有一些想法,还是向她说了出来。
听着凌云阐述的理念,巫姑不得不佩服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大致解决这个问题,真正是有大智慧的。
“正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我之大道,要为众生开辟前路!使后来者,能够籍此得见大道!”这一刻,他的形象在巫姑与后正的眼中,忽然变得伟岸无比。立此心,则是大宏愿。虽比不得盘古开天之功,但也是无上功德。
巫姑听闻凌云的立心,不禁以复杂地神色看着他。良久之后,她长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我却说不过你。既然你坚持要走自己的道,我也不再去劝慰你。但我有个不情之请,可否答应我?”
“前辈但有所言,只要不超过我的能力,我全都应下!”看到巫姑不再阻碍自己探索仙道,凌云心中悄悄松了口气。
“也不是什么,这些年来,娘娘辛苦镇压幽冥,又要镇压混沌魔神,牵扯了娘娘大部分力量!”巫姑用手点了点外面,“若非娘娘分心几顾,刚才那冤魂魔潮又如何能冲破娘娘的镇压呢?”
“我之所请,便是请小兄弟,如果能修为有所成,请帮助娘娘分担一些重任,好让娘娘腾出手来喘口气,如何?”
听到巫姑的请求,凌云呆了呆,旋即不禁苦笑起来:“巫姑前辈真是说笑了,我之道途,成不成还是两说,而且要修行到能帮娘娘分担重任,不是短时间就能有所成的。”
听到他这么说,巫姑也知道其中的难处,但她还是不肯放弃这个希望。
看到巫姑的神色,凌云也知道此事不能推脱,于是他便说道:“虽然短时间内无法帮到娘娘,但万事没有绝对,也许我能想出办法来,帮助娘娘分担一些重任!”
“那便好!那便好!”知道这事对他来说,太过强人所难,但只要他答应,巫姑便已高兴不已。
“此事虽然托付予你,但也不能让你白白出力。”巫姑伸手一招,远处的案几上,飞来一个葫芦。
她将葫芦递予凌云,说道:“这是一葫芦的黄芽丹,本来是我炼成之后,想要为你增长修为,觉醒前世力量的。虽然你不想觉醒前世力量,但这一葫芦的丹药,也能增加你的修为,省却许多功夫了。你且拿去!”
“既然如此,小子便却之不恭了!”伸手接过葫芦,略微晃了晃,里面哗啦哗啦作响,不知道有多少粒丹药在里面。
“虽然得了一葫芦丹药,但我觉得应该还不够。”巫姑看着凌云的动作,想了想,最终拿出来一张兽皮卷,对他说道:“这是我记录的炼丹炼药心得记录,你且拿去。有空闲的时候,自己研究一下,也就能自行炼丹炼药了!”
看到巫姑不仅给了自己灵丹妙药,竟然还给了自己炼丹炼药的心得记录,这简直就是一份天大的礼物。正所谓是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有了这份炼丹心得记录,他以后缺少丹药的话,也能自己去炼丹了。
想到这里,凌云对巫姑拜谢道:“多谢前辈传授,日后但有差遣,定会义不容辞!”
“好了!好了!”巫姑摆摆手道:“我也没有甚么要求,只求你能够快点帮到娘娘便是了!你先回去给我好好吧!”看到巫姑要赶人了,凌云也没有厚脸皮继续呆在这里,顺势告辞离开。
巫姑扯住要随同一起离开的后正,对他说道:“我有些事要同你说,你先留下来吧!”
后正停下身形,和巫姑一起目送着凌云离开之后,巫姑才转头对他说道:“那小子回去之后,可能要闭关修炼了。你小心注意他,千万不要让他出事了!”
“……”后正不解,就在部落里,还会出什么事?
看到他不解的神色,巫姑叹了口气说道:“毕竟那小子要自己摸索道途,能看出来他心比天高。但是摸索道途哪是这么容易的,一不小心身死道消都有可能。你回去之后,小心看着他,一旦发生什么事的话,立刻通知我!”
“是!”后正看巫姑神色严肃,立刻应下这桩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