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汉娜终于完成了自己的蜕变，身上的光辉正在一点点的收拢着。
不远处的因普锐斯正在用尽全力的回想着隐藏自己的方式，勇气这样的东西大多数时候都不会太显眼。
但只要出现，那就会散发出无法忽视的热量。
藏起来其实是挺麻烦的，至少不会像是他说的那样轻松。
勇气总是慷慨，很少会把自己藏匿起来让人寻找，所以勇气总是会随着冲动之类的情绪一同迸发出来。
“啊哈，奈非天之中又多了一个足以让地狱魔王和大天使们慎重对待的家伙，我真是开心极了！”
蕾蔻的口吻听上去一点都不想是发自内心的赞誉，倒像是有些尖锐的讽刺。
世界是什么模样，绝大多数的奈非天都不会在意的。
毕竟生存在很多时候都已经成为了一件艰难的事情。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
乔汉娜的口中传出了响彻世界的名言。①
身上的光辉一点点的暗淡了下来，身上的战甲展现出了金属原本的色泽。
暗哑无光，满是伤痕！
遍布凹陷，破口重重！
看上去根本不像是充满了传说的套装！
但这才是唤魔师的荆棘这个传奇套装应该具备的样子！
“勇气怎么可能暗淡……”
因普锐斯嗤笑了一声，将身上原本被收拢的光辉再度释放了出来。
勇气之焰攀上了乔汉娜的身躯。
只是这一次这种高温没有伤害到乔汉娜。
勇气很少去治疗别人，但是他懂得治疗，只是承受勇气的治疗必须是勇敢者，其次因普锐斯情愿这样做！
康斯坦丁那样的家伙有资格承受因普锐斯的治疗，甚至能从中得到好处。
但是因普锐斯不会去治疗那个家伙的。
直接了当的高尚才是他真正欣赏的东西！
对更强者发出决死的冲锋才是他喜欢的！
因为他除了是勇气之外还是因普锐斯，有着人性的好恶！
“哦哦！因普锐斯！你看上去很美丽！”
蕾蔻猖狂的笑了起来，尽管她的话对于因普锐斯来说有些冒犯。
蕾蔻身上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有被损坏的长发还没能生长出来。
即便是明知道不该继续挑衅因普锐斯，但她还是这样做了！
“哼！”
因普锐斯不爽的发出了鼻音，连看都不看蕾蔻一眼。
他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乔汉娜的身上。
眼中充满了赞誉和欣慰。
“阿卡拉特是一个当之无愧的勇者，如果他还活着……
等等！我们有谁听说了他的死讯了吗！？”
因普锐斯说着说着忽然猛然惊醒！
阿卡拉特和初代布尔凯索一样，不管是在什么记载之中，他都没有死去！
“切！阿卡拉特？我记得他。”
蕾蔻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眼神冰冷。
“我不觉得他会死，但是他的的确确是消失不见了？或许你去问问巴尔可能会得到更清晰的答案！”
听到这样的话，因普锐斯沉默了下来。
面对蕾蔻这种家伙，他不太想说话。
“无所谓的，但是现在的我还不够强。”
乔汉娜接过了话茬子，站在了因普锐斯的面前。
“艾利斯什么时候消失的？”
乔汉娜这样问着。
艾利斯是引导着阿卡拉特创建了撒卡兰姆教派的那位天使。
也是圣教军的启蒙。
只是他在广大的天使大军之中并不算是强大的那种，但是他的慈悲和坚持会让每一个圣教军都记得他的名字。
可惜的是乔汉娜即便是时常会在高阶天堂上游荡，但是却从未见到过这位天使。
她的问题换来了因普锐斯的沉默。
“死了，很早就死了。”
这就是因普锐斯的回答，有些生硬。
“真是遗憾，我还想着能够和他聊聊。”
乔汉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着，没有在意因普锐斯的情况。
“我说，马萨伊尔什么时候才能到来，我有些等不及了。”
蕾蔻双手抱在身前，看上去有些烦闷。
缺失了侧面的头发，现在的蕾蔻看上去好像比之前还要吸引人一些。
至少在乔汉娜的眼中是这样的。
看着蕾蔻的动作乔汉娜的脑海之中好像听到了Duang的一声。
“你以为自己是谁？蕾蔻！你要知道，即便你已经算是现在最强大的奈非天之一了，但是你还没有让大家都畏惧的能力！”
因普锐斯没好气的说着，留下了一个不怎么好看的背影。
健壮的身体上肌肉颤抖着，他还是没有适应作为人类该怎么隐藏自己的情绪。
这种身体下意识的举动总会让他暴露出自己的一些想法。
“要多强才能让你们畏惧？是布尔凯索那种还是初代布尔凯索那种！？
我发现你们总是对‘布尔凯索’这个名字感到不适，难道是初代先祖给了你们足够深刻的教训？”
蕾蔻毫不客气的说着。
她活跃的时候也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她成为战士的时候，和阿卡拉特打过照面的。
只是在那之后那个圣教军就消失不见了。
虽然在那之前，初代奈非天们就已经留下了类似圣教军的战斗方式，但真正让这种战斗方式发扬光大的还是那个圣洁之人。
既然说起了阿卡拉特那样的存在，蕾蔻就忍不住的想要挤兑一下大天使。
毕竟天使这种存在有时候表现的也不怎么硬气。
“我们向来都对奈非天感到紧张，毕竟你的那些先祖一个个的强大的不讲道理。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他们从来都不能完全的和某种规则融为一体。”
因普锐斯毫不在意的说着。
面对失败或许也是勇气的一种吧。
“在你们眼中规则才是最重要的？”
蕾蔻斜着眼睛看着因普锐斯，等待着之后的话。
蕾蔻心中早就对这样的争论准备了无数年了，接下来就等着因普锐斯说话。
“你想挤兑我？”
因普锐斯又不是什么傻子，他当然明白蕾蔻的想法，但说完这句话之后只是简单的笑了笑。
“是的！在我们眼中规则才是最重要的，不然我们为什么会因为规则而掀起战斗？
如果不是上一个布尔凯索差一点就掌握了规则，我们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强大的人进行攻击？
别忘了，他们是伊纳瑞斯的孩子，说起来还算是我的亲戚。你们人类是这样描述血缘的？”
因普锐斯嘲讽的看着蕾蔻。
再多的信息他也不打算告诉对方了。
掌握规则代表着得到了掌握世界的钥匙，没有规则的存在，再怎么也不会对世界产生多的影响。
即便那个人再怎么强大！
说到这里，因普锐斯的脸色又变得难看了起来。
上一个布尔凯索失败的，但是现在的这个已经快要成功了！
而且这一切还都是在因普锐斯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
蕾蔻看着因普锐斯不断变化的脸色，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乔汉娜，快看！曾经的大天使，无处不在充满了力量的勇气，居然会有这么多的表情。我真是没有想到！”
蕾蔻打算继续尝试一下，看看因普锐斯这个憨憨能不能再多说出一点东西来。
对于布尔凯索的了解，她远远不如已经和圣山融为一体的沃鲁斯克，现在能够知道更详细的东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试探一下也不费劲。
“我不会说的！”
因普锐斯这样说着，双眼死死的看着眼前的蕾蔻。
看上去似乎是打算再来一场？
“布尔凯索的秘密？不就是灵魂的分割吗？”
乔汉娜看了一眼面前的两人，扒拉着手指头说着，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分割灵魂只会变弱！蠢蛋！”
因普锐斯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着乔汉娜说着，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多了。
“懂了！还有人在帮助布尔凯索？让我猜猜怎么样？”
蕾蔻恍然大悟一样的说着，手已经伸进了自己的背包之中。
她不能确定这个话题继续下去的话，眼前的因普锐斯会不会舍弃一切来厮杀一场。
之前的战斗那都还是力量上的较量，勇气真正的力量还没有展现出来呢！
迪亚波罗掌管了恐惧，所以心怀恐惧者无法战胜他。
那作为一直以来迪亚波罗的劲敌，因普锐斯又怎么可能只会加热这种粗糙的手段？
要是只会加热的话，那因普锐斯和天然气灶有什么区别？不需要交费？
“初代布尔凯索？”
蕾蔻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因普锐斯的表情。
看上去这个名字不是正确答案。
“瓦西里？不是，他已经死了。我很确定。”
蕾蔻这样说着，像是在摸奖一样。但因普锐斯还是没有什么动作，就连表情都没多少了。
“拉斯玛？这个更不可能。那也不可能是伊纳瑞斯和莉莉丝，他们还没有到让你表现出这个样子的程度。”
“总不能是伊苏吧？”
说到这里蕾蔻自己都不受控制的笑了出来。
作为最古早的法师，伊苏当然也强大的很。
只是法师怎么会帮助野蛮人？
关系不好这件事从初代先祖的身上就开始了。
反正叫布尔凯索的都没有从法师的身上占到什么便宜。
只是因普锐斯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那是奈非天存在以来最舒服的年代，也是他们存在的年代之中最自由的时期。
但是这不是因普锐斯在这里感受着蕾蔻嘲讽的理由！
“蕾蔻，你在玩火！”
因普锐斯暴躁的说着，身上的气魄开始剧烈的沸腾了。
这个来自于乔汉娜的领域此时出现了一些裂纹。
这不是力量就能做到的东西，这样的领域即便是蕾蔻也不可能用自己的力量来破开！
而因普锐斯在没有动用多少力量的情况下，将这个领域挤兑到了崩散的边缘！
乔汉娜的脸色变得不太好看了！
“这样的你，怎么会对布尔凯索感那么克制？”
乔汉娜有些艰难的说着。
领域受创让她的状态也不太好了。
“以前是不得不这样做，现在是我们也都不是现在的他的对手了。”
因普锐斯深呼吸了一次之后才慢慢的说出了这句话。
布尔凯索已经强大到了即便是大魔神也不可能战胜的程度了。
上一次大魔神被斩掉了头颅那还算是情有可原。
毕竟战场是在高阶天堂之上，大魔神也不能无视高阶天堂的力量。
但是现在的布尔凯索，已经真正具备了这样的力量。
完整的一份痛苦、一份罪恶、一份憎恨、还有希望和勇气的种子与大天使的位格。
加上那份来的莫名其妙的吞噬和一些时间。
他真正无所畏惧了！
【过去？】
想到这里蕾蔻的脑海之中闪过了一个名字。
但是她却不敢将这个名字说出口！
乌迪西安！②
堪称最强的奈非天！
只是这个名字是一个禁忌！
因为伊纳瑞斯的人性正是因为这个家伙而被消磨殆尽的！
慈父变成严父！变成了对奈非天最严苛的限制！
命运之所以对奈非天苛责，正是因为乌迪西安的缘故！
原罪之战中当之无愧的主角！
正是他将领导着人类当时化身先知的伊纳瑞斯击败！
也正是因为他的强大，安格里斯议会将和墨菲斯托做了一笔交易！
当时还强大无匹的墨菲斯托出于对伊纳瑞斯的痛恨，让他许下了放任庇护之地的诺言！
而伊纳瑞斯则成为了恶魔的囚徒！
直到——命运的人性被无穷无尽的折磨消磨干净！纯正的命运降临于那个世界！
墨菲斯托不再是强大无匹的那个魔神，从巅峰跌落！
“乌……”
蕾蔻只发出了这一个音！
她就感受到了自己的勇气全部被剥夺带来的强烈畏惧！
因普锐斯想要将勇气洒满人间，但是勇气终归是他的所有物！
收回勇气，再怎么强大的战士都会蜷缩在角落之中！
没有掌握规则的情况下，想要真正的战胜因普锐斯比战胜迪亚波罗还要困难！
除非强大的无可阻拦！
比如战胜了命运之伊纳瑞斯的乌迪西安！
一瞬之间，乔汉娜跌坐在了地上，蕾蔻身体颤抖着，沉浸在了无边无际的畏惧之中！
直到因普锐斯放松了下来！
没有勇气的人会在迪亚波罗注意到他们的第一时间被腐化。
所以因普锐斯才从未对那些强大的奈非天使用这份力量。
要是这些奈非天成为了恐惧的奴仆，那才是高阶天堂的噩梦！
恐惧的奴仆可不会再被恐惧所影响了。
而乔汉娜之前所询问的天使艾利斯，正是在与恶魔一同和乌迪西安对峙的时候被一嗓子吼碎了的！
乌迪西安的强大，超出了规则的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