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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六章 追梦人

    那人目视云天行,嘴角挂着假意的微笑,忽然他右手一动,向右手边一株绿竹上连出了数剑,当他把剑放下时,那株绿竹竟然依旧安然无事地立在那里,连一片叶子都没有掉下来。

    “这就是你的结果。”那人的声音中多了几分冷意。

    云天行见那株绿竹完好无损,正打算嘲笑他几句,忽见树上绿皮剥落,露出了一个“死”字。

    云天行心下微惊,道“想不到贾隐手下竟然还有你这样的高手,不错,不错,可跟我比起来,你还差得远。实话告诉你,我不但会刻死字,我还能在死字上面再添上你的名字,绝不多出一剑。”

    云天行见那人只拿眼睛盯着自己,又道“这种时候不应该自报姓名吗”

    那人缓缓抬起剑来,道“你很幽默,但,到此为止了。”

    云天行道“我曾杀过一个跟你很像的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也是梦魇里的人。既然我们知根知底,也没必要再像台上那些人一样遮遮掩掩,报上你的名号来”

    “摇光。”

    云天行道“你果然是梦魇里的人。”

    摇光道“是便怎样”

    云天行道“梦魇是一个杀手团体,理应一起出动才是,贾隐却将你们一一拆开,实在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天权就是因为单独行动,所以才会为我所杀,如今你又独自过来,难道是想步他的后尘”

    摇光道“天权死时你在场不假,但他的死因却是中毒,所以,杀他的人并不是你,而且,我不是天权,即便你能杀死他,但你未必能杀死我。”

    云天行道“你们这些人太自以为是,总觉得自己天下第一,无人匹敌,但实际上,天下第一只有一个,而那个人恰恰不是你。”

    摇光一笑,道“说我自以为是,你岂不是比我还要自以为是难道只有天下第一才杀得了你”

    云天行伸出两指,轻抹剑身,平静道“我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杀我的确不需要天下第一过来,但若只有你一个,怕是还不够。如果你传个信号,再招几个人过来,我也许就只有狼狈逃窜的份了。”

    摇光道“我实在看不出,你哪里来的自信,敢说出这些大言不惭的话,就不怕我让你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云天行正视他那双没有感情波动的眼睛,“会比思念更痛吗”

    “思念”摇光皱起眉头,他大概已经忘了思念是一种什么滋味,他想了想,坚决地说道,“要比思念还要痛上一万倍”

    “我不信。”云天行摇头,“就算你将我斩成两截,我都不会流一滴眼泪,可每当我想起她,总会情不自禁地流出眼泪。我想,世间诸事,再也没有比思念更令人伤心的了。”

    摇光道“你们有感情的人总喜欢将这些俗事挂在嘴边,逢人便说,无非是想得到别人的同情、安慰、赞赏,或许欣羡,殊不知,人人只关心自己的事,谁会真正在意你们那些哭诉。”

    云天行道“难道你没有感情”

    摇光道“感情会让我变弱,我已与感情一刀两断。”

    云天行苦笑道“没有感情的人,还是人吗”

    摇光道“我是一个杀手,感情对我而言,只是一种累赘,我早已放弃了它。我到底还是不是人,我并不在乎,我只知道,感情只会让人变弱,我需要舍弃它,所以就舍弃它,仅此而已。”

    “感情只会让人变弱”

    云天行喃喃叨念着这句话,良久后才道“我不认同你的观点。感情有时候的确会让人畏首畏尾,放不开手脚,但人若没有了感情,便如行尸走肉一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摇光平静道“至少比死了好。”

    云天行笑了笑,道“看来在你的眼里,我已经是个死人了。曾经有很多人跟你有过一样的看法,可到最后,死的那个人却不是我。”

    他摇了摇头,又道“我有感情,但它不会让我变弱,反而会让我更强。思念便如寺院的晨钟,它会在我懈怠的时候唤醒我,所以,我一直在逼迫自己,让自己变得更强。为了能再见到她,我会扫清一切障碍,哪怕对方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我也会一剑一剑将之削为平地,便如荡剑台一样”

    摇光一笑,道“美梦虽好,但易破碎。”

    云天行道“所以我想做一个追梦人,至少在它破碎前,我要追上它。”

    摇光抬剑一指,道“我很抱歉,你的梦到此为止”

    云天行凭空舞了两剑,斜指地面,冷冷道“我不想杀人,可你们总来逼我。泥人还有三分火性,何况我这个人。我不管你是谁,叫什么名字,任何阻挡我的人,都将成为我的剑下亡魂”

    摇光微微眯起眸子,剑身震颤,竟发出一阵嗡鸣声“你没有资格对我说出这种大话”

    云天行眸中金芒闪动,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我可不认为这是大话。”

    起风了,竹林在摇摆,竹叶在飞舞。

    摇光紧握剑柄,微微侧身,剑身依旧嗡鸣,周围形成了一个气旋,飘落的竹叶饶剑转动,越聚越多。

    云天行向他的剑上看了一眼,道“你的剑不错。”

    摇光平静道“你的剑也很好。”

    两人相视一笑,同时箭步飞出,两道剑芒一左一右,如白虹贯日般轰然相遇,一错而过

    风吹竹林,沙沙作响。

    两人执剑相背而立,距离三丈。

    忽一阵劲风吹来,两旁绿竹拦腰栽倒,切面斜平,而且都在一个平面上。

    催落的竹叶如遭一阵乱流,随风飞舞,如疏雨般降下,将两人淋在其中。

    太阿剑上流下一道血线,连在铺满竹叶的地面上。

    血线渐渐变细,然后转而成滴,一滴接一滴,越滴越慢

    摇光抬起手,望着手中断剑,声音已有些颤抖“你拿的是什么剑”

    “太阿”云天行如实答道。

    摇光手中断剑坠落,道“原来是太阿剑,怪不得能斩断我的剑,是我大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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