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震略为思量,理解了封氏自保的本意,与其他族老稍作商量,应允道:“好吧,就依棠沐刚才的意思,老方子吧!”
景棠沐心道,我是不想为人作嫁,才退而求其次的好吧?反驳的话张不开嘴,遂默然以应。
祭祖罢,东方发白,景棠沐在老宅吃饺子,仍怏怏不快。
小妾葛氏问:“谁惹老爷不高兴了?爆竹除岁,新桃换旧符,喜笑颜开的才好。”
妾与女儿,没资格参加祭祖,不了解发生的事。葛氏大不了几岁,平日相处也融洽,景九智便将领祭风波说了。
葛氏道:“奴家以为多大的事儿,就这呀!咱在城里美美的,这破地方,一趟不来也无妨,随他们谁领祭好了。咱吃过就回吧,夫人他们还在家等着呢。”
“闭上你的贱嘴!”景棠沐沉喝,“人家衣锦还乡,图的什么?不懂就少说,没人拿你当哑巴。”
葛氏无趣地笑笑,扭脸到院里抹了一把眼。
景九智谨小慎微道:“父亲不用闷闷不乐了,一只脱毛的凤凰,哪值得您发愁,这口气孩儿帮您出。即便将来您告老了,想做族长,原本不难,孩儿有法子。”
景棠沐训道:“这儿是本宗,比不得外面,歪门邪道,想都不要想!”
景九智道:“您放心,保准是正经法子。”
景棠沐便问有何妙计。
景九智道:“说出来就不灵了,您瞧好吧!”
景棠沐便不问了,领景九智拣近门宗亲拜了年,叙叙话。
正要回城,景九智提议去姐姐家坐坐,虽说大年初一不太合适,但也没有原则性忌讳,又同一个村,顺便看看省事了。景棠沐道:“也好,你的针灸绝技,本来源于韩家——带些礼品吧,显得懂事儿,知恩图报。”
封了六包果子,大模大样去韩家。
没多少亲友可访,韩春旺趁早,去剑南门与苟史运聊了一会,又拜会了景德震,已经在家接待感冒患者了。跨年夜,总有小孩子起早睡晚,不小心着凉。
华九妹客套了几句,接过礼品,将兄弟迎进中堂。她家的房子,又作了变动,韩傻儿那间和最西的药房打通一个门,由华清驰四口居住,东三间采用了老房子的做法,又盖了两间东厢房,让仲月、冰月一人一间。
蜻蜓哄着三、四岁的黄口小儿,正与华九妹有一搭没一搭地拉家常,见景九智进来,抱起孩子欲回自己屋。
景九智“咦”道:“这不华府女管家吗?怎么也到山沟里来啦?这儿是我姐姐家,不是皇宫大院,我可不用翻墙头。”
蜻蜓脸红了红,没接腔,已到了门口。
华九妹道:“谁让你翻墙头啦?我爹他们受了冤枉,暂住一阵子,大家都知道。瞧你,说话阴阳怪气的!”
景九智道:“老弟我孤陋寡闻,才听说,新鲜呐!果真近水楼台先得月,向阳花木易为春,年岁跟我差不多吧,老弟我才结婚,人家衙内都满地跑啦!”
蜻蜓止住步,冷冷道:“闭上你的臭嘴!不要以为在九妹家,老娘便不敢揍你!”她接近了大剑客水平,虽缠着孩子,功夫可没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