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便想给他们长脸,苟不理还没着落呢!韩傻儿权宜之计:“你们未经三媒六聘,我这个钦差可不好主婚——你拿定主意了,与那童心圆共侍一夫,不分大小?他们俩可腻一起十多年了。”郝宝宝贼痛快:“还拿啥主意?肚子里的孩子总得有个爹!嘻嘻,小师父这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粘也粘住你,赖也赖上你!你想啊,我有钦差主婚,又能下崽,她拿什么跟我比……”言来语往中光线转暗,韩傻儿着人掌灯。
蔡都督备下晚宴,亲自来请,黄黄灯光中瞧见郝宝宝,啊哟一声惊叫,诚惶诚恐拜伏于地:“主母饶命!臣仆无用,保护不了您,臣仆每年清明都祭奠,您就不要吓唬我了。”韩傻儿诧异极了:“你这唱的哪一出?她是大刀门的郝掌门,什么清明祭奠、吓唬的?”蔡都督闻言起身,仔细打量一眼,确与所想之人不尽相同,讪讪转身行礼:“是臣下花眼犯迷糊了,误把郝掌门当作仙逝已久的太子妃,实属荒唐无状,请殿下赐罪。”韩傻儿脑海中又响起一声炸雷,美髯公讲过力行帝为太子时,岳父酒后胡掰乱扯烛光斧影,挨了腰斩,殃及太子妃被废放逐岭南……郝宝宝讲过,她是爷爷从岭南捡来的弃婴——时间节点上高度吻合,难不成,难不成……韩傻儿不敢想了,更不敢求证,太宗大义钦定的案子,力行帝一朝缄口未提,后世还能翻出来不成?
即便郝宝宝真为废太子妃所生,依照朝廷定制,她与皇室也永远绝缘了,这一页掀过去罢。
便道:“我朝人口万万,偶有容貌相像者不足为奇,慌忙中认错倒也寻常,怪不得你。”谓郝宝宝:“我与蔡都督有事相商,你先安顿下来吧!”招侍女引向客房,安排食宿。
蔡都督禀报:“臣已传令下去,三族之外不再抓捕,已抓捕者释放宁家。”韩傻儿点头称好:“能少杀就尽量少杀吧!”蔡都督道:“再少只怕难以彰显天威、震慑宵小。”又补充,作乱被诛的水匪也是照此办理的,尸首多数已得到指认。
韩傻儿知无可更改,褒扬抚慰一番,同去用餐。稍晚,两侍卫回来密报,三处牢房均关满人犯,仍不断往里押送,另有往外释放的,暂无定数,没发现与苟不理容貌相像者。
韩傻儿着实担忧起来,郝宝宝被误认,郝宝宝的不忌口,郝宝宝的一根筋,令他思绪如麻……俗话讲,在哪山上唱哪山的歌,中医讲究对症下药,郝宝宝终须一个红盖头,不然何以在世间立足?
遂其所愿好了,可那个幸运的二白痴没着落啊!对了,民间不是有妹妹代哥拜堂的先例么?
想苟不雪应该乐意代劳——但是,但是,万一苟不理再次人间蒸发或者挂掉了呢?
迷迷糊糊到天亮,犯困,睡会儿懒觉,被拔亨叫醒了。都督府门外,聚集数百乞丐和童氏族人,他们抬着三具尸体,押着两个汉子,强烈要求面见钦差,呼吁主持公道,缉拿杀人元凶萧云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