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真不是浪得虚名!”盛三爽朗的笑意堆满了眼睛,这种真汉子不做作的笑容蓝熙书喜欢。
两人同时松手抱拳。
“幸亏不是,要不然刚才我岂不是要趴着进来了,你这一番拳脚够我消化半月的。”
蓝熙书在盛三在请让下大咧咧坐在了八仙桌的上首,盛三手提茶壶淅沥沥沏茶:“知道你行才班门弄斧的,我说三少,你的少年才俊太子殿下可是一直盛赞。”
吴有礼很知趣的避开了。
蓝熙书到现在没吃饭,肚子咕咕叫了,饿肚子不敢喝茶,蓝熙书把茶碗一推毫不见外的说:“浅茶待客,太小气了吧!”
“早准备了,马上好!”盛三也坐下来,两人都是挺身长坐一副故友重逢期待把酒言欢的模样。
“想问什么尽管开口!”盛三与蓝熙书的对视充满了默契,有些人会一见如故,但有些人一辈子难相交。
蓝熙书轻拍膝盖看着门侧的吊兰花架缓缓开口切入正题:“我就想知道这是你盛三的意思还是太子殿下的意思。”
“我的意思跟太子无关,如果太子知道,盛三免不了一顿板子。”盛三一副故交旧友的厚脸皮探过八仙桌:“三少!盛三厚着脸皮讨个交情买个人情,成与不成全在三少一句话!”
“说的轻巧,这是我新晋镇抚以来的第一桩案子,又牵连宫里,太子殿下亲自过问,东厂虎视眈眈,你我之交性命攸关。”蓝熙书看了一眼盛三,盛三竟然笑了,露出一口结实的牙。
“你夸大其词了,你玩的转的!”盛三抿了一口茶:“我只保一人。”
“可这一人不动,我就难以撼动其他人。”蓝熙书手玩弄着盖杯,瓷器特有的磨合声很是悦耳,吴有礼亲自端来一浅底锅的红烧鱼头,上面葱姜蒜末香菜游荡,看着诱人,鱼香扑鼻,蓝熙书食欲大开。
对盛三斟满的一杯老酒蓝熙书摆摆手,谈正事不喝酒。
盛三也不相让,自顾自咂了一口,拾起筷子奔着蓝熙书加紧招呼的那块特大鱼头就来了。
蓝熙书喜欢这样吃喝方式即不拘谨有很随意。
“龙如人果然没死!”盛三狡诈的一碰蓝熙书的筷子:“你小子,第一眼我就知道不是省油的灯!”
蓝熙书将一块鱼头弄到自己跟前的浅碟子里慢慢吃起来,吃相斯文,这倒不是蓝熙书装,吃鱼实在是快不得的。
蓝熙书头不抬眼皮不撩筷子纷飞:“早晚而已!”
“你呈报的折子我也看到了,留足了余地,想必你也在细细斟酌。”盛三跟蓝熙书比耐心是不行的,一开始蓝熙书就将盛三陷于被动,他只是撒了龙如人没死的鱼饵而已,盛三急于捞人,蓝熙书相信他会给自己很多线索。
“知道你手眼通天!”蓝熙书瞟了一眼拿筷子点指自己的盛三,三杯酒下肚,盛三的脸红扑扑的,这小子居然和自己一样喝酒上脸,喝酒上脸的人可交。
“我有那手眼还用得着找你,你看你这副嘴脸,吃我的喝我的不想谢我的!”盛三碰了一下蓝熙书跟前没动嘴的酒杯,蓝熙书只好端起来抿了一口,盛三不依不饶的连使眼色,蓝熙书只得一扬脖一饮而尽,倒置酒杯在盛三眼前晃了晃,盛三哈哈大笑。
“咱两都是爽快人,不拐弯抹角。”盛三又提起酒壶,蓝熙书一手遮挡:“说完正事再喝!”
盛三无谓的笑笑放下了酒壶。
“他是谁?为什么你要保他?因公还是因私?”蓝熙书没抬头继续吃,但是语气却掩饰不住的咄咄逼人,这倒不是拿捏盛三,是他一谈论正事就习惯性的语气。
“三少!”盛三有点儿不满,筷子敲着锅沿叮当,蓝熙书用手遮脸以防弄一脸鱼汁,盛三罢了手:“你这副公事公办的德行真有乃父之风!不过杨大学士为人谦和有礼,从来没有你这种身居要职的咄咄逼人之气!怪不得都说东厂和锦衣卫的臭脸最难看!”
呃!蓝熙书一愣,这倒没想过,自己居然和杨士奇有相似之处:“总是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嘛!”。
蓝熙书呵呵笑了,接过盛三递过来的娟帕试试嘴角:“让我担风险,总得让我知道的多一点儿吧!”
“你这是答应了?”盛三坏笑,一口鱼肉到了嘴边又放下了。
“太子身边的人我哪敢得罪!”蓝熙书轻松一笑:“再说,有些事我还是要请教你呢!”
“说说你要保的那个人吧!我倒想认识一下这个能请的动盛三做税客的人。”
蓝熙书暗暗期盼可不要是他暗中吩咐井貌安摸底的贼一号。
“北城兵马司的指挥使王运祥。”盛三严肃起来:“他人我了解,他是被人拖下水的。这个我担保!”
蓝熙书松了口气,吴连旺为他介绍过五城兵马司的各路指挥使,蓝熙书有大概印象,贼一号是东城指挥使赵春山,他跟东厂的疤瘌头李举才相交莫逆,而且这个赵春山还和白话文沾亲带故,这是让蓝熙书印象最深刻的一点儿,凡是跟白话文沾边儿的人,蓝熙书都会格外加强记忆,当然最老实的当属盛三提到的这个北城兵马司的王云祥。
不是赵春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