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书在静静的等待中,心里一有空隙,房子就焦灼着他,可恶的经石老尼,即使你心里从不把我当做蓝家人,明面上也得过得去吧!这样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人带走,这算什么?
蓝熙书越想越生气,站在花架前对着那一架绿瀑布攥着拳头跟臆想敌经石较劲,房子你也是,你就没点儿主见没点儿脾气?蓝熙书忽然的又哀告着:房子!你看见鸭子摔跤总该回来了吧!
前面的嘈杂反而衬得后面特别的安静,这样的安静很窒息人,任何环境都不曾困扰过蓝熙书的心情,今天很怪,房子抽离了他的心,他难以想象没有房子每一天怎么活。{免费}
这样胡思乱想着看着窗户上的明亮转晕黄慢慢的暗了,蓝熙书知道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他强迫自己恢复冷静。
过道里终于想起了脚步声,是卫五儿。
卫五儿一身家仆行头胳膊挎了个包袱,神情有些紧张。
蓝熙书一看他换了装扮就知道行动不离十了。
“爷还没动,场子里就有可疑人等踩点儿了,柯大侠让我给您传话,按计划行事,如果骷髅花错提前埋伏进花满楼,我们就提前行动。”
蓝熙书嗯是嗯着,但他还是觉得设这么大局而且在吕连魁的地盘上,只为除掉骷髅花错有点儿下大网捞虾米,不来个一箭三雕显示不出水平。
“爷什么时候到?”蓝熙书开始换衣服,里面紧衣短打扮外面罩了件书生澜衫,按照预先计划,蓝熙书什么不用带,到时候卫五儿负责给蓝熙书递刀具,蓝熙书准备的很充分,千交代万嘱咐卫五儿务必将他的连珠弩箭给他带进花满楼。
“爷正准备出宫呢!”卫五儿将一块蒙面的黑巾掖到蓝熙书交领里。
“那我们要快!”虽然柯大侠给蓝熙书看过花满楼的布局图,稳妥起见,蓝熙书还是要提前勘察一番。
花满楼的后台是吕连魁,卖酒卖茶卖唱卖肉一条龙服务,选这个地方钓骷髅花错柯大侠和蓝熙书也是反复商榷的,第一吕连魁的地盘,不但容易钓出骷髅花错而且麻痹吕连魁不会引起他的多心,但是相对增加了皇太孙的危险性,万一控制不好局面,什么后果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
蓝熙书曾提议用替身,但是瞒的过别人,瞒的过吕连魁吗?
这是柯大侠应该操心的事!蓝熙书摇摇头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天刚擦黑,蓝熙书就和卫五儿出了丁香玉,丁香玉在秦淮河北岸,但是却不临河,中间隔着两条街,就是如此,掐算时间,蓝熙书觉得也会比朱瞻基早到一会儿。
“丫无双呢?”蓝熙书没看见丫无双上蹿下跳的很奇怪,随口这么一问,侧脸看见卫五儿坏笑了,蓝熙书立刻知道随口一句就让卫五儿误会了,弄得好像跟丫无双无限暧昧一刻不见如隔三秋似得。
“这个节骨眼上,丫无双不敢乱跑,吕连魁老家雀贼着呢!柯大侠全部从周博远那儿调派的人手,扈从侍卫也格外筛选的。”卫五儿挠挠下巴其实是掩饰偷笑:“现在丫无双张嘴就是三少长三少短,弄得好几个侍卫跟我打听三少何方神圣,让眼高于顶的丫老大如此倾心。”
蓝熙书忽然咳嗽了几声,这个丫无双怎么回事?
怎弄得跟郎情妾意似得,还弄得人尽皆知。
卫五儿本以为丫无双话里话外都表现出来了,蓝熙书堂堂大男人更不会遮遮掩掩,哪知一看蓝熙书的窘迫倒让卫五儿纳了闷。
蓝熙书不能解释,赶紧岔开话题:“吕连魁会和爷一起,你想办法把郭运达也引来,最好在节骨眼上。”
穿过两条清冷一点的巷子,紧挨着贡院不远的花满楼宫灯高挂,人来人往异常热闹。
花满楼本来叫状元楼,是一个杭州富商开的,本来是纯粹的酒楼,自从吕连魁暗里使了手段易主之后,就更名花满楼,夹杂着兼做了其他生意。
今天花满楼之所以格外热闹,是因为一个名震江南的口技大师落户花满楼,消息长了腿,举城皆知,慕名而来的公子阔少寻乐子的人流如织,整个的花满楼喧哗的如同夜市口。
今天园子里的姑娘们几乎倾巢出动,花枝招展莺莺燕语穿化蝶一样出没在花满楼的各个角落。
花满楼人满为患,楼上楼下满当当的,续茶传菜的伙计唱喏着来回穿梭。
卫五儿引着蓝熙书径直奔二楼,早预定了雅间。
推杯换盏猜拳行令,蓝熙书摇着折扇环视很大的一楼,人头晃动不下百十口人,北面通后台有一架镂空纱的屏风,影影绰绰后面有人准备什么,有好事的lang荡公子脖子斜插着折扇贼眉鼠眼的扒着屏风往里偷瞄,出来进去的人也没人搭理他。
一个姑娘迎着蓝熙书和卫五儿折身上楼,媚眼频频招呼蓝熙书,蓝熙书很严肃,卫五儿挡驾,一看没戏,略恼的女子翻着白眼大幅度的扭腰晃臀下楼去了。
扶栏而上蓝熙书下望,全局尽收眼底,过眼有很大一部分人举止可疑,蓝熙书难以判断是柯大侠的人还是吕连魁的人,卫五儿心中有数:“放心!凡是生面孔我们都盯死了。”
蓝熙书尽管知道柯大侠行事稳妥,但是事关重大,还是嘱咐了卫五儿几句,譬如花满楼的各个出口,能全盘控制的有利地形,还有别光盯男人,还有貌似弱不禁风的女子,这么多乱人眼的女子让蓝熙书觉得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