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书猛地一拔腿,旋风样席卷夜色而去。
丁香玉里里外外没有房子!
蓝熙书从开始的着急变成了担心害怕,丫无双和自己大吵大闹的事儿一定被房子听见了,房子什么感受?房子她要干嘛?
蓝熙书正百爪挠心的时候,耗子急匆匆的拐进园子,蓝熙书挥手让一旁跟着干着急的丽姑母女退下。
耗子没有进房踮脚在蓝熙书耳边嘀咕一句,蓝熙书皱紧了眉头转脸看着脸色紧张的耗子:“他敢这么明目张胆?”
耗子点头:“知了猴让你快拿主意,他怕……”
真是摁下葫芦起来瓢,蓝熙书真有点焦头烂额,房子别说有个想不开就是离开自己一天一夜都不行,如果不在明天天黑之前找到她,醉八仙发作房子就难说了,还有蓝熙书不能说出口的就是万一房子醉八仙发作神志不清情难自制的时候被人借机欺辱……
蓝熙书的脑袋瞬间大了,头上蹭蹭的冷汗,心里头蹭蹭的火苗子,一时间里外加急失了主意不知先顾那头好,蓝熙书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廊下兜兜转转。
耗子并不知道房子失踪的事,跟葛大卫五儿送鬼哭狼嚎的丫无双回宫路上,被跟闫七的知了猴急吼吼的拉住,一听说闫七被猫二套了去,耗子独自回来向蓝熙书汇报,看见廊下翘首企盼的蓝熙书这么焦躁,耗子还以为是为丫无双呢!
“三少!”耗子见惯了蓝熙书百计不穷应对自如的样子,这样优柔寡断的神情耗子忍不住急了:“三少!时间不等人,晚了闫七要被黑了!要不我带人去!”
耗子沉不住气,抹着汗就要转身,闫七是他最看重的手下,他格外着急。
情况不明,一个处理不当,那就麻烦了,白话文就在眼皮底下,谁去处理这件事蓝熙书也不放心。
权衡再三,蓝熙书叫住耗子,他要亲自出马,耗子等的就是蓝熙书这句话,这件事的深浅他懂得。
“耗子!房子可能知道丫无双吵闹的事了,她不见了,你马上找几个知己的人悄悄的找,务必在天亮之前找到,想想她能去的地方,记住,不要声张,特别是你家里,姑姑在哪儿,惊动了她老人家可麻烦了。”蓝熙书拍拍耗子的肩膀。
“什么?”耗子当时就急了:“这黑灯瞎火的四少不见了……”
蓝熙书垂头,心里一阵一阵的揪的疼。
“四少不会想不开吧!”耗子的汗刷下来了。
本来蓝熙书不敢往这方面想,耗子一说,蓝熙书立马挖心掏肺一样,但他硬不承认有这种可能:“房子哪有这么想不开,她又不是一般娇娇弱弱的女孩子。”
一听蓝熙书话里硬邦邦的,就知道戳了他的肺管子,耗子赶紧说:“不是那意思,四少也许心里堵的慌出去走走。”
这句蓝熙书爱听,但是蓝熙书也不自欺欺人:“实在找不着,你到秦淮河附近转转。”
说完这句话蓝熙书心酸莫名,也不再多说,拔腿就走。
耗子揪着自己的头发也跟火上房往外走。
切且不说耗子这头,蓝熙书带着知了猴直奔平安巷口的土地祠,知了猴盯人探消息有一套,打打杀杀就完了,那比耗子还精华浓缩的小身板跟钻地鼠一样灵活,有蓝熙书在后,胆色大了不少,不一刻穿过两条街到达土地祠的后面。
什么大神什么身家待遇,你看那些个娘娘庙,观音庙,这个宝刹那个寺院无不建筑恢宏大气,里面的主神也都是善男信女信奉追随者蜂拥,再看这土地祠神小庙小,除了几盏气死风灯惨淡淡的,守香火的老头也不知哪儿去了。
现在白话文在南京锦衣卫衙门里也不敢设私刑,井运水不日就要接手,虽然白话文属锦衣卫北京正经八百的高层,但是人是现实的,县官不如现管,到那里都不乏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对付自己人,白话文的人也只有跟老实巴交的土地爷借个地儿了。
蓝熙书让知了猴在外面侯着,一个是知了猴的身手他不了解,别到时候坏菜,再就是,蓝熙书并不想底下人知道内幕过多,尽管这些人都是耗子亲自筛选绝对可靠的,蓝熙书虽然痛恨白话文,很不得吃其肉喝其血,但是,这种窝里斗蓝熙书尽量控制在小范围内知情,毕竟,蓝熙书自己也鄙夷这种摆不上台面的做法。
有两个吃货在土地祠院西的井台上一人一壶酒手里逮着什么正大啃特啃,那侧影跟鬼影戏一样夸张,土地祠里有人说话,蓝熙书顺房檐向东挪,看见土地祠窄小的门洞里也站着两人,只看见晃动的背影往井台那边瞅,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面貌。
观察一会儿外面确定就这四个人,里面估计也多不了,因为土地祠丁门小户的里面除了土地爷像,贡案等外很难容纳多少人。
蓝熙书初步估算在十来人以下,这个估算蓝熙书觉得即使出现什么状况自己也能应对。
蓝熙书观察仔细片刻,蒙好了面巾顺东墙下来,还好这边的气死风灯坏了,西头的正被柱子挡住,暗影交错极易藏身。
两个闪挪,蓝熙书接近了门口,有一尺多的距离有光亮投射,蓝熙书想了想还是没有贸然靠近,虽然觉得外面包括井台上的都是废物点心一碟菜,但是万一有个眼刁的,自己动作再快也难免不被发觉。
井台上大吃二喝的两个吃货忽然骂骂咧咧起来,门口的小卒子哼哈着拉门到外面警戒。
真是天助神助土地爷助,蓝熙书闪电过了亮带隐身在门口右侧挂着的蓑衣后面。
“嘴硬是吧!闫七!别看不在衙门里,爷爷有的是让你舒服的法子!”猫二在阴阳怪气的说话:“你别给也东扯葫芦西扯瓢,那个蓝三派你去春风里别以为我不知道,瘸子阿旺哪儿去了?”
蓝熙书知道事情坏在哪儿,一定是做了瘸子阿旺之后闫七不放心回去查看被猫二盯上的。
“闫七!你不说,今天可就交代在这儿了,背靠大树好乘凉,放着白大人这棵大树你不靠,居然跟着那个死耗子,你知不知道我们毛大人很不爽啊!”一个陌生的粗嗓门说完,忽然来了一记阴的,闫七低低的啊了一声。
“胡三!别用这小手段,闫七在咱锦衣卫什么阵势没见识过,这种过家家的免了。”猫二屁股折磨椅子的声音,吱嘎吱嘎响了半天,闫七接二连三的低低惨叫。
蓝熙书的寒毛刷的都竖起来了,里面也就三个人的动静,蓝熙书怒火蹭一下烧着了,他没想到猫二居然敢动闫七。
“我说了,因为皇太孙遇刺的事,三少下了死命令全城搜索那个女刺客的消息,我是到春风里跟旺财买消息的,谁知道那旺财早成了东厂的线报,消息不肯给咱锦衣卫,说咱打发的那几个永乐通宝都不够到河楼逍遥的。”闫七在大喘气,忍痛不堪的样子:“毛大人!你这是唱得哪出啊!三少奉太子密诏南京密查女刺客的事,白大人一直扈从皇上左右,这这······闫七也是奉命,哪有什么投机取巧之心。”
“你小子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猫二不耐烦了,一拍案子,椅子吱吱嘎嘎又响个不停:“不给你点儿颜色看看你小子当爷是吃素的!胡三!整!”
“二爷!是不是先给白大人通个气!”
“屁!现在我说了算,一个小小的闫七还用得着劳动白大人?”
“但是,毛大人!小的觉得还是请示白大人比较好,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