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书来了个回马枪,趁着夜色潜回三柳胡同。
一个瘦小的人影在夜色中极难察觉的跳跃在远处的房脊上,就那么灵猫一闪,蓝熙书的眼睛就捕捉到了,来了!
蓝熙书心情愉悦的笑了,房子很聪明!安老头很麻利!
碰头,安之钱的后面没有房子。
“她非要跟着来,我没让,小安把她缠住了!”安之钱心疼房子不让她来,从内心里觉得自己和蓝熙书联手什么状况都不在话下,这正合蓝熙书心意。
早锁定的闲宅里很静,四周偶尔的家居声响让这座宅子有些死寂,蓝熙书和安之钱分头潜入的时候感觉到了阴森。
四合院,敦实,黑幢幢的,没人!
院子里两棵枣树下有一口井,草绳耷拉到井里,蓝熙书探头听了听,摸到一个石子顺手扔了下去,水声悦耳!
安之钱转了一圈也回来了,两个人在辘轳旁蹲下来交头接耳。
“你确定?”安之钱抽抽鼻子,紧身衣捂得要起痱子了。
蓝熙书砸吧下嘴:“我感觉葛亭刚不会被灭口,除非白话文最初没把葛亭刚藏身在此!”
“他家呢?”安之钱不相信什么感觉,他觉得感觉不靠谱,但是他没更好的法子又怕蓝熙书的预感灵验,所以不发表意见,他半起身侧耳听外面,邻家孩童的嬉戏声忽高忽低。
“他家一直盯着,白话文怎么可能往家带!”蓝熙书坐在了井台上挠头:“只有守株待兔!”
安之钱哈腰看看黑黝黝的井里,也坐了下来。
“守株待兔有意义吗?”安之钱的意思很明显,葛亭刚要是出卖了蓝熙书,捞他干嘛!更何况葛亭刚曾经是白话文的人,说白了背叛过白话文的人值不值得蓝熙书这样!
蓝熙书闷闷的出了口气:“有些人事没法说,葛亭刚帮了我很大忙。”
“我知道!我的事就是他办的!”安之钱这点是承情的,他有点儿后悔刚才的话。
蓝熙书停了一下侧耳倾听片刻接着压低声音说:“这都是次要的,葛亭刚和我你们也许以为是利益关系,其实,这里面有很多的兄弟情分在里面,葛亭刚是个小人物,但是他有善根,而且,他是拿命再帮我,他跟别的兄弟不一样,他要是背叛我,也算没有对不起我!”
安之钱奇怪的侧头看着蓝熙书,尽管看不清蓝熙书被辘轳暗影遮蔽的脸,但是蓝熙书说不清道不明的叹息他听到了,这小子居然有这样的胸襟他倒想不到,在虎牙口的狠辣手段安之钱不是没见识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还以为动用他是为了暗杀的呢!
“这一点我想让你明白!”
安之钱明白了,蓝熙书这是怕自己在情况混淆的情况下会错了意而不全力以赴的解救葛亭刚,或者站在他的角度结果了葛亭刚。
“井貌安?”安之钱点头,他感觉到了蓝熙书的隐忧,房子说这次行动出了纰漏,可能有人通了消息给白话文,安之钱明白蓝熙书当前的难处了,要不然他不会让房子通知自己参与的。
蓝熙书赶紧摇头:“不是井貌安!这个我心里有数!很快就真相大白!”
安之钱忽然一把按住蓝熙书的胳膊,蓝熙书也听到了异样,两个人默契的附身后撤,安之钱猫身上了树,蓝熙书滚地贴在了东厢房墙角的水瓮后面。
一阵悉悉索索极细微的衣服摩擦声,慢慢的两个人头露了出来。
蓝熙书慢慢的出气,平稳了呼吸,丫的!终于没白等!看样子不是白话文!
用了很长的时间观察状况,那两个黑影子翻过了墙头,接着墙头又出现了两个。
墙下的跟墙头上的都在聆听,期间一个低声说道:“早没人了,他们早撤了。”
墙上的一个翻了进来,另一个骑在了墙头上,下面的一个一摆手,墙头上的家伙趴了下去。
“大人也是!还用得着杀了葛亭刚吗?不管不问,在井底下不出三五天就烂了,我们跑这一趟就是多此一举!”
先说话的这个挺直了腰,旁边的闷声一句:“到地头了抱怨,刚才白大人命令的时候你怎么连屁也不放一个!”
噎的先头的那个一句话答不上来,快走几步来到了井台上。
蓝熙书肃然一惊一喜,没想到葛亭刚被藏在井下,听着好像还活着。
三个人围在了井台上,安之钱在等蓝熙书的信号,蓝熙书很沉得住气。
“直接在下面弄死了还是弄上来?”一个问并开始拉绳子。
“拉上来也白搭,这小子以前光以为胆小如鼠了,没想到这次居然这么硬气,那个蓝三给他吃了秤砣了咋的!”
“直接弄死,麻烦这个干嘛!井口这么小弄上来不够费劲的!大人要是问起来就说这小子死在井里了,记住都这么说!”
“那谁下去?”
“你啊!”有两个人推搡中间的小瘦子:“你弄进去的还得你进去。”
“倒霉的总是我!”
“甭废话!快完事回去交差!”
“啊!”
“谁?”
随着扑通一声,边上的矮个子应声倒地,蓝熙书踩着这个家伙的脑袋闪电放倒了惊慌间拔刀的那两个,与此同时,树影婆娑,安之钱瞄准了墙头上惊乍起身的那一个,两人出手干巴脆。
蓝熙书拍着手附身井台,经年累月的井台异常光滑,对着井口耳鼻清凉很舒服。
“我擦!坐了半天居然猫腻在井里。”蓝熙书咕噜噜拽草绳,安之钱接了过来:“我下去!”
安之钱瘦,蓝熙书也没跟他争,把好了辘轳慢慢放安之钱下去。
一道火光蓝熙书拉紧了辘轳,安之钱打着了火折,幽幽的井壁水漉漉的,安之钱在两丈多深的地方撑开了腿把身体顶靠着井壁,水光很近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侧洞,安之钱发现了葛亭刚松了手里的绳子,这时候,火折灭了,漆黑的井下传来安之钱在密闭空间动作的吭哧声,蓝熙书感觉手里的绳子拉拉拽拽的很有手感,但是始终没听见葛亭刚的声音。
蓝熙书不问安之钱不说,过了好一会儿,火折一闪,蓝熙书觉得绳子坠手,赶紧闪身慢摇辘轳。
葛亭刚像个粽子被提了上来,拉上了安之钱,两个人才俯身查看。
“还有口气儿!”安之钱探了葛亭刚的鼻息说道,但是他的手正和小心翼翼摸索的蓝熙书的手碰到一起,葛亭刚的左胳膊软软的,黑暗中蓝熙书磨牙的声音格外清晰瘆人。
“葛亭刚!葛亭刚!”安之钱弄掉了葛亭刚嘴里塞的东西,还帮忙把他撑开的麻木的嘴巴合了合,葛亭刚发烫的身体佝偻着有了抖动,但是嘴里咿咿呀呀的细微声在嗓子眼儿却说不出话,安之钱心细赶紧把手伸到了葛亭刚的嘴里,安之钱吁了口气,葛亭刚的舌头还在。
蓝熙书触手葛亭刚浑身黏糊糊的,蓝熙书想背起他却感觉无从下手,不用看,就凭触手的感觉,蓝熙书就知道葛亭刚经历了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