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钱离开了新宅,他没有明说蓝熙书也知道安之钱不放心井蓝衣,连夜暗查去了,安之钱办事蓝熙书放心,由他去吧!
房子肩膀的银针被贞姐拔出了,房子沉睡状态,屋里被几个女子收拾好了,房子也换上了干净的小衣褥裤,脸色虽然还是苍白但是脉象平稳了很多。
老王头把影儿叫出去,丽姑不放心跟出去了,不大会儿影儿雄赳赳气昂昂的回来了,小安纳闷一问,丫无双被影儿打发走了,影儿还支了黄瓜架了,蓝熙书不言语,定是影儿没给丫无双好脸色,丫无双不想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惹蓝熙书反感所以走了,大家知道这倒不是丫无双怕影儿。
天完全黑了,这样大眼瞪小眼的也不是事儿,蓝熙书让贞姐带着小安回去,贞姐不同意,她不放心,小安也不回去,劝谁也劝不动,正僵持着,胡大疙瘩来报,杨士奇来了。
蓝熙书眨巴了下眼睛,胡大疙瘩接着又说,二娘也跟来了。
这个盛川婆娘嘴啊!
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一身道士素袍的杨士奇正被丁哑哥几个恭恭敬敬的迎进来,随后的二娘扇着绣帕打量着高矮胖瘦不一的哥几个,青花更是眼睛轱辘转个不停。
见过礼,蓝熙书没有废话,引着杨士奇直奔后面。
杨士奇数日不曾回家,下午正跟太子朱高炽在偏书房拟诏,盛川送来了淮安仓的情报,并从盛川口中得知蓝熙书急急折返是房子出了事,杨士奇所以才急急忙忙出宫,携二娘一同赶了来。
蓝熙书曾经轻描淡写说起过房子醉八仙的事,因为房子外表看起来毫无异样,活蹦乱跳的,杨士奇和二娘都以为不要紧的,时间一长,什么事都没有了呢!
陆陆续续散班回来的哥几个一直被蓝熙书阻挡在前院,抓耳挠腮向影儿打听,一看蓝熙书的样子谁也不敢多说废话。
杨士奇和二娘第一次来,御赐新宅杨士奇知道,不成想新宅竟然院子套院子比他的杨宅阔绰多了,看的二娘和青花直嘀咕,老爷熬了半辈子还不及蓝熙书几个月的呢!
听了房子的状况,杨士奇脸很阴沉不说话,倒是二娘抹眼泪抽鼻子看着是真有些难过。
杨士奇一来,贞姐和小安包括丽姑影儿见礼已毕都知趣儿的退了出来,贞姐和小安也不坚持了,胡大疙瘩送她们回王记药铺。
杨士奇自打房子这次回来他就没抽出空来过问,房子不娇生惯养惯了的,杨士奇对房子一向放心,即使单人独骑远行千里,房子的身手在哪儿呢!
乍一看见房子昏睡不醒的躺在那儿,小脸脱形了,柔柔弱弱的样子惹人怜爱,顿时杨士奇内心一阵愧疚,坐在床边老眼蒙上泪光,蓝熙书竟不敢与之对视。
在他进门之前丽姑就把房子桃花劫给盖住了,要不然杨士奇就不会这么淡定了。
“御医随后就到!”杨士奇示意二娘不要添乱,哭哭啼啼的招人烦,二娘抽抽搭搭的跟丽姑打听房子,坐了一会儿,杨士奇看了一眼蓝熙书,一老一少挑帘出来在小厅里坐定。
“御医不行的!”蓝熙书知道太子好意,但是宫里的御医远不及安之钱对苗蛊的认识和钻研:“明早安之钱会再来,乱施药反而不妙!”
杨士奇想了想也没表示反对!
蓝熙书出去叫丁哑派人把可能在路上的御医截回去!
蓝熙书和房子的事杨士奇听二娘说了,二娘真是枕边风下了功夫,杨士奇虽然绷着脸生蓝熙书的气,但是这样的结果应该早就预料到了,从蓝熙书房子两人愈见浓厚的感情杨士奇就知道这是早晚的事。
想想,好像没比这更好的结果了,房子甚至比蓝熙书重要,房子嫁给谁杨士奇都不放心!
“您放心!房子没事的!”蓝熙书不知自己为何这样坚定的认为,好像不是为了安慰杨士奇倒像是给自己打气,他还有一个没跟安之钱沟通的念头,那就是,房子只要不再接触酒,也许就会远离醉八仙桃花劫的威胁,蓝熙书对安之钱很有信心,安之钱这个人喜欢钻,只要给他时间他早晚琢磨透醉八仙,蓝熙书的信心来源于此。
当场,闷闷的空气都粘稠的叫人呼吸不畅,蓝熙书身后的灯花一炸,两个人同时直了直腰看了对方一眼,又怕目光对接,都急急地别了视线。
被收养六七年了,好像彼此很熟悉,但是这一老一少却很少闲话家常,很多时候一对话就僵,搞得两个人一旦相处除了公事就没话说,现在房子把两个老爱拧的人栓到一块儿,气氛有些尴尬了。
“等房子好了,你二娘说了,红红火火的给你两办喜事!”杨士奇忽然黯淡了语气:“我愧对他爹啊!”
蓝熙书觉得杨士奇应该愧对经石老尼!
又要拧,还是谈公事吧!
“不知道太子殿下对淮安仓这件事怎么办?”蓝熙书不想弄僵了难得的安静,再者他也记挂着这件事,虽说杨士奇从不在家言公事,但是事出有因谁还计较那么多:“这件事千万别落了把柄给居心叵测之人!”
一提公事两个人都自然了,杨士奇双手支在两个膝盖上,微微前倾着身子,好像屁股没坐实,看着让人觉着痔疮犯了,其实,是腰疾犯了,蓝熙书眼毒观察细微,知道杨士奇多日劳心劳力已经身心交瘁,这是强忍着腰疼硬撑着坐着,这个有时让人生气有时又让人心疼的老头,这么想着,蓝熙书心里竟觉得有些心疼,到里面抱了薄被出来放到了杨士奇的身后,一老一少这是到有了默契,杨士奇舒缓着身心后靠,腰疼缓解了许多。
“王老伯对腰疼好像在行,明天让他看看,几副药就见效!”蓝熙书嘴里不咸不淡一样的话从房子嘴里指定会更让人暖心暖肺。
“太子殿下也觉得这件事严重,也打算叫你跑一趟,我拦下了,现在,我反而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儿!”杨士奇转脸看着蓝熙书,蓝熙书竟发现杨士奇脸上的褶子深刻了许多,左鬓边的一绺儿白发格外刺眼。
“女刺客的案子皇上过问了,知情的虽然不多,但是一定会有消息泄露出去,要命的关头赶着出现淮安仓被盗案,户部没动静,三法司都没有动静,要说锦衣卫密牒遍布,情报早到不假,但是东厂爪牙遍布,怎么会只有你这边呈文,我觉得等明天探探东厂再说吧!”
蓝熙书转着眼睛琢磨着杨士奇的话,看着杨士奇抚须眯起了眼睛,蓝熙书猛然眼睛一张站了起来:“调虎离山!谁想我离开北京?”
“你锦衣卫接的情报,按常规也会是你锦衣卫查办,这是大案子,太子殿下那会派别人去,现在谁都知道,天子殿下以及张开望对你多有依仗,即使太子殿下不提,张开望也会派你去!”
“明白了!”蓝熙书屁股坐回了椅子上,他终于明白姜还是老的辣了,隔空对掌,蓝熙书知道对手不是杜十万就是白话文,杜十万要是搞动作,徐娘不老怎么会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