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数次谋面的小胖子不敢看背手缓步走下台阶的蓝熙书,惊恐的钻进白话文的怀里,他被安之钱五花大绑嘴里堵着破布呜呜着。
蓝熙书阴冷的在这对父子跟前站定,白话文一脸死灰,难得一见的兢惧眼神看着蓝熙书,他不怕死但是他怕自己的儿子死,特别是看着死神临近儿子时,那种眼睁睁的无能为力更是摧残人心。
蓝熙书看着白话文下巴抵着儿子索索发抖的肩背,舔犊之情并不能软化此刻蓝熙书充满仇恨的心。
“宝儿不怕。”白话文死死盯着蓝熙书哑声安抚儿子,眼睛里那是真正的恐惧。
“怎么样?白话文!父子重逢别有滋味吧!”
白话文并没有从儿子那里获得他这一对心肝宝贝的情况,儿子被抓女儿不见面,这让他格外担心有又期待。
他并不知道房子被白蝶衣圈套,他要是知道房子现在在自己女儿手里,他就会镇定的多,他就是疑惑,蓝熙书怎么发现了隐藏很深的白蝶衣。
他实在没想到一个不在话下的夏十榆被自己弄死了,竟然崛起了他的手下,一次次对弈,自己一次次失利,现在居然搭上了儿子。
“蓝三!我们之间的恩怨跟家人无关,你对我千刀万剐白某绝不皱一下眉头,小儿无知,你不能烂滥杀无辜。”
白话文说这番话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阴险无所不用其极的白话文说这些蓝熙书怒极反笑,跟我说什么滥杀无辜?白话文你当你是正人君子还是以为我会坚持做正人君子?
捏住白话文的软肋,蓝熙书明白白话文并不知道她女儿做了什么。
“白话文!呵呵!”蓝熙书阴狠的眼睛堆满了笑意:“凭你也配说这些!”
蓝熙书的眼睛转移到跟一条狗一样蜷缩的小胖子身上,鄙夷的眼睛杀机渐浓:“白话文!你的儿子可没你有种!”
这句话无疑让白话文胆寒:“蓝三!你放过我儿子,我告诉你醉八仙的解药之法。”
白话文彻底败了。
“真是一条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老狗!”安之钱进来拍拍蓝熙书的肩膀,示意他可以撤了,下面是他的强项了。
蓝熙书迈台阶。
“蓝三!你不能杀我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要起誓……”
嘁!
你还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吗?
蓝熙书反复交代封锁消息,除了王记药铺内部人和耗子没人知道房子和白蝶衣的事。
蓝熙书反复和耗子推敲揣测白蝶衣可能藏身的地点,肯定一点,白蝶衣携带房子出城的可能性不大,她就在京里,从她诱抓房子的时间上来看,白蝶衣没有方寸大乱,这个女子真是深得白话文的遗传,阴狠沉稳心智过人。
两个时辰过去,仍没有白蝶衣的消息,蓝熙书如热锅上的蚂蚁,自己的人挖不到,这个白蝶衣居然这么稳得住,她的父亲弟弟在自己手里她居然这么沉得住气,她会不会折磨房子!
房子该怎样的锥心之痛,先是丫无双,现在是井蓝衣,接连两个最好的闺蜜背叛,后者甚于前者,井蓝衣的祸心对房子的伤害更大。
那个酒醉销魂的女子居然是索命的魔鬼,蓝熙书痛恨自己,这都是自己潜意识里的包庇种下了祸根。
四个时辰过去了,仍然没有消息,白蝶衣控制了房子跟人间蒸发一样,蓝熙书如坐针毡,耗子来来去去的脸色让他都不敢打听,嘴起了水泡了,嗓子鼻子一呼一吸都跟喷火一样。
徐娘不老拍药罐子送消息来了,上折子的人果然是六科廊的人,三个联名,蓝熙书顾不上这个了,看也不看内容就交给李四树去查。
井貌安也没有消息,这让局势扑朔迷离起来。
对于蓝熙书来说这一天是最难熬的一天,他从安园回来就一直待在北衙门,,但是天黑的时候,蓝熙书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白蝶衣也许不敢派人进入北衙门,自己守株待兔待错地方了。
蓝熙书猜测白蝶衣的想法一个人出了北衙门,他不许耗子派人跟,他想这样白蝶衣才会无所顾忌的联系自己。
白蝶衣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但是不等于自己从她的视线里消失,她自己在明她在暗,白蝶衣也许正密切注意自己行动。
繁星点点,远离北衙门,街上胡同口纳凉的人很多,蓝熙书信步无目的的走,他觉得白蝶衣的眼睛会看见自己孤身在外,这是给她机会,她懂#!
还不到宵禁的时候,蓝熙书也没骑马,绷紧了全身的肌肉做闲庭信步。
半个时辰过去了,蓝熙书走的脚底板都疼了,还没人跟上来。
那儿热闹那儿喧哗蓝熙书就往那儿走,人多眼杂的地方反而是安全的,蓝熙书深谙白蝶衣的心理。
花街柳巷蓝熙书是不去的,茶楼酒肆正好。
灯市口南头怀德茶楼里面胡琴嘶哑,一个南调小曲儿依依哝哝,门口一个伙计正在招呼过往的客人。
蓝熙书看看左右鲜衣商旅澜衫秀士出出进进呼朋唤友,也一弹袍襟走了进去。
“爷!几位?”伙计上前殷勤打扇,高挑帘拢礼让。
“两位,我要安静一点儿的!”蓝熙书信口说完长身直入,一阵轰然叫好声鼎沸淹没了伙计的嗓门,蓝熙书看了一眼小屏风前卖唱的两个俏生生的妞儿一眼,下面的茶客清一色的大老爷们,蹬桌子踩板凳拍巴掌扇大腿无不眉飞色舞鼓噪,打赏的铜钱悦耳的响在抛媚眼的小女子手里的托盘上,蓝熙书不为热闹所动,径直上二楼。
蓝熙书觉得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切合白蝶衣的心思。
如果不是敌对,如果井蓝衣非白蝶衣,那么,这样七窍玲珑的女子该是红颜知己。
这个念头一冒,蓝熙书就狠狠骂了自己一句,怪不得好看的女子天生取悦与人,真是不假。
伙计殷勤介绍这里的唱曲名角,蓝熙书摆摆手,很少见蓝熙书这样年纪轻轻气宇非凡的男子,伙计收了聒噪直接把蓝熙书往二楼东面请。
一个描金折扇扇的呼呼生风的公子哥正一口沧州话招呼伙计,蓝熙书让身,忽然一抹粉红映入眼帘,蓝熙书直觉一动,错过公子哥看见了一张云鬓高梳精致妆容的风华女子,一把桃花团扇半遮,但是就那一双带钩子的眼神让蓝熙书脊柱硬了起来。
井蓝衣!
不!白蝶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