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贞笑而不答,将一杯酒递到张彦的面前,张彦接过酒杯,和糜贞碰了一下,两个人同时一饮而尽。
而后,糜贞站了起来,朝着张彦欠了一下身子,道:“小女子不胜酒力,不能再陪大人了,还请大人见谅。”
说完,糜贞转身便走,径直朝后堂而去。
张彦望着糜贞的背影,步履轻盈,走起路来婀娜多姿,真是美的不可方物。他见糜贞快要走出大厅了,忙叫道:“糜大小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个问题,还是留给你慢慢想吧。”
整个大厅里,就只剩下张彦一个人了,他抱起剩余的半坛子酒,咕咚咕咚的一口气喝完了,这才起身离开大厅,在糜府家丁的带领下,来到了早已经安排好的客房。
当夜,张彦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入睡,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海中满是糜贞的婀娜的身影。
渐渐的,他进入了梦乡,竟然做了一夜春梦,而梦里的女主角,正是糜贞。
早上醒来的时候,张彦还是一柱擎天,回想起昨晚在梦里和糜贞一起快乐的时候,心理面就痒痒的。
不知道为何,从昨天晚上开始,一直到现在,张彦的脑子里竟然装的全是糜贞。
难道,他已经爱上了糜贞?
“咚咚咚……”
房门被人敲响了,张彦问道:“谁啊?”
“主人,是我,徐盛。”
张彦从床上跳了下来,稍微活动了一下,等裤裆里的那玩意老实了,这才穿上衣服,他打开房门,看到徐盛端着热腾腾的饭菜站在门口,这才知道,徐盛是来给自己送饭了。
他把徐盛带进房间,让徐盛坐下,便问道:“你吃了没?”
徐盛摇了摇头。
“那好,坐下,我们一起吃。”
这个时代的饭菜,张彦初开始吃不太习惯,也没有胃口,但如果不吃,就会饿,所以他逼着自己适应了这个时代的饭菜。
两个人一番狼吞虎咽,便把饭菜吃的干干净净。
用过早饭,张彦便带着徐盛去辞别糜竺,但糜竺昨日因为酒醉,仍未醒来,张彦只好让管家糜强代为辞行。
同时,张彦向糜强询问了一下陈珪府邸在城中何处,糜强一一告知。
张彦、徐盛刚出糜府,糜强便从后追了出来,忙叫道:“张大人,请等一等!”
“糜管家,有什么事情吗?”
糜强将手中拿着的一封书信递给了张彦,道:“这是我家大小姐让我转交给你的书信,请务必过目后,再去陈府。”
张彦当即打开了书信,见信上字迹隽秀,清楚的写着:“大人见到陈珪时,千万不可在陈珪面前提及陈登的名字,切记!”
看完这封信后,张彦皱了一下眉头,寥寥十数字,却透露出很重要的一个信息。可是,为什么不能在陈珪面前提及陈登的名字,信上只字未提。
张彦将那封信紧紧的攥在手里,拱手道:“糜管家,请转告大小姐,就说张彦多谢她的提醒。”
“张大人慢走,小的一定代为转达。”糜强见张彦转身便走,便拱手道。
糜府的大门里面,糜贞站在门口,透过门缝望着张彦远去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转身朝府里走了进去。
张彦、徐盛按照糜强指出的路线,终于找到了陈珪的府邸。
陈珪住在郯城的东部,这里是城中的居民区,房舍林立,街巷纵横,如果不是知道了路线,要想准确的找到陈珪所在的府邸,只怕有很大的难度。
陈珪,字,是陈登的父亲,也是徐州一带的名士。但是他却住在如此嘈杂的居民区里,却有些出乎张彦的意料。
“大人,前面便是陈珪的家了。”徐盛指着前面一处再平常不过的民居说道。
张彦走到陈家门口,先让徐盛敲了敲房门,然后静静的等待在门口。
过了片刻,里面传出来一声苍迈的声音:“谁啊?”
透过门缝的缝隙,张彦看见一个老态龙钟、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手杖从堂屋里走了出来,步履蹒跚,就连拄着手杖的手也不停地颤抖着,时不时还咳嗽两声。
老者骨肉嶙峋,双眼深陷,眼珠发灰,颤巍巍的朝房门口走来。
“这个人就是陈珪吗?”张彦心里不确定的道。
张彦在看老者的同时,老者也同样通过门缝在看张彦,只是他的视线不佳,看人有些恍惚。
他走到过道门口,并未打开门闩,而是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张彦、徐盛,这才用虚弱的声音问道:“你们找谁?”
“请问,陈珪陈老居士是住在这里吗?”张彦拱手道。
“你们找陈珪有什么事情吗?”老者问道。
“在下张彦,慕名前来拜访,还请老者……”
张彦的话还没有说话,老者便打断了他的话:“您请回去吧,陈珪今天不见客。”
“那敢问老丈,陈老居士,何时才会见客?”
“陈珪谢绝门客已经长达一年了,您还是请回吧!”
说完,老者转身便朝屋内走,任张彦再怎么叫喊,那老者连头都不回。
张彦本打算说出自己是替陈登来送信的,但一想起糜贞之前的提醒,索性作罢。
“主人,这院墙很低,要不要翻墙进去?”
“擅闯民宅,是违法行为,这里是郯城,徐州牧,东海郡太守都在这里办公,治安肯定比其他地方要好,万一被人举发,会引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张彦解释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徐盛问道。
张彦道:“你我分头行事,午时在那边饭馆会合,去打听一些陈珪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喏!”
两人就在陈珪门前分开,背道而驰,张彦先从陈珪附近的住家户打听消息,可惜的是,住家户们对陈珪的情况竟然毫不知情,只知道陈珪自从一年前搬了过来,几乎很少有人外出,也很少听见家里有什么动静。
随后,张彦去茶肆、酒肆、饭馆打听消息,但收到的消息却少的可怜。
他徒步走在大街上,眼看就要到午时了,心中也是焦躁不安。
就在这时,一匹战马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像发了疯一样,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惊得人群汹涌,惊呼狂奔,互相践踏,现场一片混乱。
张彦仔细看去,但见那匹战马乌溜溜的,鬃毛黑的发光,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四蹄健硕,长嘶一声,犹如一声惊雷,直冲云霄。
“好一匹骏马!”张彦暗自叹道。
突然,不知道是谁家的孩子,被行人撞倒在地,趴在那里哭着喊着要妈妈,刚好在道路中间。
那匹失控的战马却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一路狂奔,那孩子却一直在哭,也不知道避让。行人们见后,也都是提心吊胆,但却没有一个出手施救,生怕被失控的战马撞飞。
“儿子……我的儿子……快救我的儿子啊……”母亲丢了孩子,到处寻找,恰好瞧见,但她离孩子太远,即便跑过去,那孩子也早已经被马匹撞飞。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身影突然从人群中蹿了出来,直接挡在了那小孩的面前,正是张彦。
只见那匹马,四蹄腾空,如风似箭,直奔张彦乱冲过去。
张彦沉着冷静,不慌不忙,等那马迎面跃起时,他将身一闪,顺手抓住马鬃,脚尖一点,纵身跃上马背,双腿一夹,把这个狂暴的家伙牢牢地制于胯下。
这匹马长嘶一声,两只前蹄竖起,想把张彦从背上给掀下去。可无论那马匹前扑后仰,左簸右颠,张彦稳坐马背,像古树盘根一般。
恰逢这时,孩子母亲及时赶到,抱起孩子便退到一边,避过一险。
但那匹失控的战马却没有被张彦制服,似乎并不肯服输,鬃毛直竖,飞扬四蹄,忽东忽西,狂奔不已,撞翻街边不少摊位,好在行人及时避让,没有人受伤。
“孽畜,还敢撒野?”张彦紧紧抓住马匹的鬃毛,始终未肯脱手,见座下战马还胡乱冲撞,他怕再撞到人,空出一手,瞬间从腰中抽出了短刃,准备当众将马匹杀死。
说来也巧,那马匹像是知道张彦要杀它一样,胡乱踢腾了两下,竟然渐渐变得乖顺起来,静静的停在大街中央。
张彦见状,正好收起短刃。此时此刻,街巷两旁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行人都在为张彦制伏了这批战马而欢呼。
“让开让开!”突然,十余名骑兵从马匹跑来的方向追了过来,为首一人头戴熟铜盔,身披铁甲,一双阴鹜的眼睛里透着几许寒意,带有刀疤的左脸,看起来尤为狰狞。
行人见骑兵到来,纷纷让开道路,同时都有三分惧意。
十余名骑兵在为首一人的带领下缓缓走到街巷当中,看了一眼被张彦制伏的座下战马,又看了看张彦,那为首之人扬起马鞭,喝问道:“这匹战马,是你制伏的?”
张彦点了点头。
“如此烈马,本将都没有制伏,却被你制伏了,你好大的本事啊。”为首之人面无表情,不知道是在夸奖,还是在怨恨。
张彦道:“实属巧合而已!”
“巧合?我也希望是巧合,可是你他娘的这不是在睁眼说瞎话吗?连老子都制伏不了的烈马,却被你制伏了,传了出去,老子以后在徐州还怎么混?”
“你爱怎么混就怎么混,关我什么事?”
“娘的,活得不耐烦了,知道老子是谁不?说出来怕吓破你的胆!”为首之人咆哮道。
“那你说出来听听,看看我能否被你吓破胆?”张彦反驳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昌豨便是老子!”为首之人朗声说道。
行人们听到昌豨这个名字,脸上都产生了一些惧意,可张彦却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我当是谁呢,原来你就是昌大野猪啊……”
昌豨脸上青筋暴起,立刻叫嚣道:“你他娘的居然敢骂老子是野猪?”
张彦打趣道:“我可没有骂你。难道你不知道吗?豨这个字,就是指巨大的野猪,我说你是昌大野猪,有什么错吗?”
昌豨气的吹胡子瞪眼,将手中马鞭向前一挥,对身边的十余名骑兵喝道:“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