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回到东宫,立马喜形于色,高兴得在院子里转圈圈。底下的人从未见过殿下如此模样,甚是惊奇,有胆大的上前试探:“殿下,奴才老娘身体突然抱恙,奴才想告个假回家看看。”
太子头也没回:“准了。”
其他人眼瞅着平时一向明察秋毫之末的太子殿下今天居然连问都没问就答应了,便撺掇着把之前不敢说的话都说了个遍。
比如:“殿下,奴婢今天闹肚子,晚上值班的事可不可以让别人代我?”
“准了!”
又比如:“殿下,其实奴婢昨日早上给您准备的羹汤里多放了一颗辣椒,那原本是要加进另一道菜里的……”
“小事!”
再比如:“殿下,其实打碎琉璃盏的不是小桂子,而是奴才。”
“小……等等,你说什么?”太子突然回过味来。
小太监吓得急中生智:“奴才是说恭喜殿下贺喜殿下,琉璃盏虽然没了,但殿下即将迎来太子妃啊!”其实这是他瞎编的,可没想到真的猜对了。
太子突然又欢喜起来:“你说得对,琉璃盏算得了什么,我的子晴才是最好的。李岩!”
“殿下,臣在。”李岩一听到他的名字,就从屋顶上跳了下来,虽然大家都该习惯了,但见到神出鬼没的他时还是有些措手不及,对他平常都在哪待着十分好奇。
“李岩啊,你帮我跑一趟。”
“去哪?”
太子突然一扇子敲上来:“人家小贤子都比你聪明,你说你这脑子怎么长的,怎么跟了我这么久都不开窍呢?”
李岩摸摸脑袋,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心想:哪里是他不开窍,分明是他家殿下阴晴不定啊,生气的时候拿他出气,高兴了还要打他,敢情他怎么着都要挨打,命苦啊!
“不是殿下,我只负责保护殿下安全,又不负责猜殿下的心思,再说了,您当初选我的时候也没这项要求啊!现在倒好,臣做什么您都嫌弃,臣委屈啊!”
太子瞅他一眼,反省了下自己近日来的所作所为,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但他从来都没有下狠手啊,这不是为了部下的成长嘛。
太子清了清嗓子:“李岩啊,我这是重视你,其他人你看我对他们提过什么要求吗?没有啊,我这不是希望你越来越好,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嘛!我可是用心良苦啊,李岩你可不能辜负我。”
他说得郑重其事,把李岩听得一愣一愣的,似乎很有道理,看来是他错怪殿下了,于是感激涕零地答道:“是的殿下,臣记住了。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臣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太子甚是欣慰:“赴汤蹈火倒是不用,你就替我去趟郗府就行。”
李岩的声音突然低下去:“郗府?殿下是要臣去找郗家二小姐吗?”
太子点点头:“没错。”
李岩立马退缩,面露难色:“这、这,臣恐怕……”
“怕什么,李岩,你刚才还说要赴汤蹈火呢,怎么让你去传个话就怂了?”太子抡起扇子,刚要打下去,想起自个才安抚过他,便放下了。
“不是殿下,赴汤蹈火当然没问题,但是这郗家二小姐……臣交流不了啊。”他皱着眉,细数起过去的点滴,“您想啊,臣第一次见到她,就把她当贼一样防着,第二次见到她,又把她当刺客,用剑指着她,还差点把她抓起来。臣可没脸跟她说话,您有什么话还是自个跟她说吧。”
“你啊你,”太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想想又不禁笑了起来,“你以为人家跟你似的,记得这么清楚?你要是不提起,她肯定早忘了!而且依她的性子,才不会跟你斤斤计较呢,像子晴那样阳光的人,实在是可爱,可爱极了。”
李岩看着他一脸坠入爱河的样子,真不忍心戳穿他,皇上只是不反对让她进皇室罢了,可没说让太子娶她。瞧这太子的样,不知道以为明儿就要拜堂成亲了呢,一想到那个郗子晴也要住进东宫,他就头疼,一个懒虫加吃货就够他忙的了,要再加一个,他不得英年早逝啊!呜呼哀哉!
他深知太子殿下一旦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还不如早点认清现实,也好过继续挨打,于是他答道:“行吧,既然殿下都这么说了,那臣就提前适应适应吧。”
“这就对了嘛,你去转告她,让她等着我,我一定会给她一个名分。待她住进东宫,我就陪她一块吃一块玩,岂不乐哉!”说罢,太子不禁笑出声来。
李岩无奈地叹了口气:“那臣去了,殿下保重。”
太子挥挥手:“去吧去吧!”
然而,等李岩把话传到,该听懂的人并没有听懂,反倒是不该听的白水听得一清二楚。白水把手搁在桌子上,只听咔嚓一声,四根桌脚同时断裂。
扶摇急忙施法把它修复:“消消气,消消气,不就是传个话嘛,至于吗?子晴又不是现在就要跟着去,再说了,你瞧瞧子晴那小模样,像听懂的样子吗?她还小,哪里懂什么嫁人不嫁人吧,兴许还以为是过家家呢!”
白水恶狠狠地盯着远去的李岩,默默地骂了句:“流氓。”
扶摇自言自语道:“他顶多耍耍嘴皮子,这也算流氓,那你算什么?”
“你说什么?”一个眼刀劈过来。
扶摇摆摆手,急忙撇清:“啊,没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
突然,白水脸上的肌肉变得僵硬起来,目光如炬,看着远方,蹭地一下就飞了出去,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常,扶摇跟上。
到了一片无人的树林,白水急匆匆朝不远处的一个陌生人走去:“出什么事了?”
来人神色慌张,见到白水便急忙开口:“上神,神使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白水变得越发紧张:“你快说!”
来人面露难色,挣扎之后只好如实回答:“神使他去了琅琊山。”
白水沉默了,扶摇也不敢相信:“你说什么,琅琊山?!你说的神使可是长乐?”
那人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