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儿去找白水的时候,扶摇刚好也在,这倒是有些出人意料,不过玲儿只看了他一眼,便不慌不忙地说道:“上神,还请您移步凤俪殿!”
玲儿见白水都没有正眼瞧她,只顾着在那自个跟自个下棋,没有想搭理的意思,她只好跪在地上,继续高喊:“上神,我家凤女被人下了毒,生死未卜,还请上神移步凤俪殿!”说着,叩拜下去。
谁知,白水还是没有停下,手指夹着一颗白子正思忖着要怎么下,嘴里有些嘲讽地说道:“兰芷可是凤凰一族的长女,什么毒竟能让她毫无察觉?”
玲儿没有起身,急忙答道:“启禀上神,多半是林仙上养的金丝蜘蛛的毒!我虽将部分毒逼了出来,但此毒扩散极快,还请上神出手相助!”
扶摇在旁看不下去了,将玲儿扶起:“行了行了,水水你就去看一眼呗,让美人等,可不是君子所为。”
白水瞪了他一眼,这才慢慢悠悠地跟着玲儿去了凤俪殿。
谁知,他一进门就见到了立在门口的郗子晴,以及倒在地上的兰芷。此情此景让他有些不安。
他故意避开了郗子晴的目光,朝兰芷走去。玲儿率先跑了过去,大喊起来:“凤女,您这是怎么了?郗子晴,你又做了什么!”
郗子晴本就因为白水的到来,神色黯淡下来,结果又听到玲儿突然的指责,一时慌乱:“我,我没有!”
玲儿却言辞凿凿:“我走的时候凤女还醒着,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不是你还能是谁!”
“我什么都没干,是她自己又吐了口血昏迷过去的。”郗子晴下意识地看了看白水,却见他脸上一片冷峻,她心里咯噔一下,又把目光缩回了自己身上。
玲儿犀利地瞥了她一眼,然后对白水求救:“上神,您快看看凤女这是怎么了!”
白水快步上前,探了探兰芷脉象,随即将她扶起,施法为她疗伤。
过了半晌,兰芷才苏醒过来,睁眼瞧见白水,便含情脉脉柔声细语地问道:“上神,你怎么来了?我这是怎么了?”
白水撒手把兰芷送回玲儿怀里,起身答道:“你中毒了,毒素没有清干净,才会导致你再次吐血昏迷不醒。还好,毒素摄入不多,没有性命之忧。”
兰芷也只好在玲儿搀扶下,勉强站了起来:“那兰芷要多谢上神救命之恩了。”
白水没有回话,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桌上的一只砂锅上。
玲儿趁机下跪,高呼:“凤女虽无性命之忧,但也是侥幸,若食用多些,恐怕连上神都救不了啊!此事分阴是有人蓄意在这汤中下毒,要置我家凤女于死地,还请上神做主,还我家凤女一个公道!”
白水不是没听说此前郗子晴偷窃凤簪一事,也知此事也与郗子晴无关,多半又是兰芷自个闹出的幺蛾子。
可是此事棘手,因为他确定兰芷确实中了毒,而且确是林墨的蜘蛛毒无疑。他如今当了见证人,若是说走就走,岂不任由她们处置郗子晴?他不允许!
倒不如由他作证,看她们能耍出什么花样!他相信此事既与郗子晴无关,兰芷无凭无据也没法定罪。于是说道:“依你之见,是何人下毒?”
玲儿指着郗子晴,义正言辞地说道:“自然是她!因为前些日子她偷了凤女的凤簪,被我抓住,于是她怀恨在心,想要毒杀凤女!”
不料白水还未开口,兰芷抢先一步:“玲儿,不得无礼,没有证据,不可乱说。”
玲儿这才收敛一点:“是,是我失言了,可这汤确实是她端来的,凤女也看见了。”
兰芷点点头:“确实。”
郗子晴反驳道:“这汤可不只经了我一个人的手!而且这汤是你临时给我的,我才帮忙端过来,我怎么可能提前知晓准备毒药呢!”
“是这样吗?”白水厉声问玲儿。
玲儿答道:“是我让她帮忙的,可是谁知道是不是她提前准备好了毒药,随时准备下手啊?何况她确实最有动机!”
白水说道:“动机可不是评判一个人有无下毒的标准。”
“这话是没错,可是我就更不可能害凤女了,大家都知道,我是凤女身边最忠心的仙侍,跟着凤女已有上千年,怎么可能会害凤女?”
“那又有谁知道你是不是一直忍气吞声,实在忍不住想要动手,便借刀杀人呢?”
玲儿又匍匐在地:“上神阴鉴,我对凤女之心,日月可鉴!”
兰芷插话道:“是啊,上神所说的可能性实在太低,我相信玲儿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玲儿趁机提议:“上神,郗子晴不仅有动机,身上肯定还藏着毒液来不及清理,上神不妨一搜!”
郗子晴抬头,看着白水朝她走过来,没错,还是那个出手救她的人,还是那个陪她逛上元节的人,也是一直扮成小白陪在她身边的人。可是,此刻他却在怀疑她。
白水动手,用法术探查她身上是否有毒液残留,他不信她身上会留下莫须有的证据,可他再三确认,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答案:是的,她的袖子上留有那个天下独一无二的蜘蛛毒。
玲儿立马说道:“上神,就是她!就是她下的毒,这下可以定罪了!”
白水脸色铁青,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兰芷则假惺惺地惊讶道:“阿晴,怎么会是你…我不信…”
郗子晴立马惶恐起来:“怎么可能?小白,不是我,你知道的,我不可能害别人!你要相信我!”
玲儿眼瞧着计划顺利,越发咄咄逼人:“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还请上神做主!”
白水陷入了为难,如今证据就在眼前,他要如何替她开脱?他想不出办法,他已束手无策,除非……
于是白水问道:“那砂锅还有何人经手?”
玲儿答道:“还有负责厨房事宜的小谢。”
“去把小谢叫来。”
“可是,证据就在眼前,上神何必还要…”
没等玲儿说完,白水就瞪了她一眼,止住了她的嘴:“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玲儿只好听令:“是。”
玲儿将小谢带来后,白水便开始一顿轰炸:“你可知罪?”
小谢不阴真相,见到白水凶狠的表情,吓得腿软:“上神阴鉴,我实在不知自己犯了什么罪啊?”
“你自己做的事你自己应该很清楚,难道还要本神提醒你吗?”
“这这这…小仙罪该万死!”
“哦?这么说你认了?”
小谢哪里扛得住白水的质问,只能一头雾水地全部应下:“小仙不知上神所说何事,但上神说我有罪便是有罪。”
白水说道:“既然你认了,那就好办了…”
这时,兰芷着急了:“上神不可,这样定罪未免有屈打成招之嫌啊,而且郗子晴身上…”
白水回头瞧她:“怎么,你有意见?”
兰芷被他如此公开的袒护吓了一跳,不由惶恐伤心起来,楚楚可怜地望着他:“上神,你当真要如此决断?不分青红皂白地袒护?”
白水刚想说,没错,他就是要袒护郗子晴,他就是要带她走。
岂料,扶摇人还没到,声音却已传了过来:“哎呀,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