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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 章故人来(二)

    既是故人来,自然有属于故人的之间的故事。

    那帮“扫把星”是谁?“扫把星”当然是指商震他们。

    而此时就在商震他们所住的那家屋子里,几个“扫把星”正在小声的嘀咕着。

    “也不知道商震和钱串儿能不能把那死胖子揍一顿?”秦川说。

    “谁知道呢,想起那死胖子来,我都想揍他!”率先发现那王清凤的小簸箕也跟着说。

    提起王清凤所有人便有了共同语言,不管是陈翰文还是马天放,甚至躺在炕上的虎柱子都参与进来。

    而作为后加入者的孟老歪和二蛋,自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便在一旁打听。

    “来,这事我给你们讲,我给你们讲讲那该死的胖子的故事!”虎柱子来精神头了。

    虎柱子的伤势已经好差不多了,就他那腿伤虽然说能跑能颠能大跳那是不行,可是终究可以走步了。

    要说不同的人就算是受了同样的伤,愈合能力也是不同的,而虎柱子正是属于皮糙肉厚生命力极其顽强的那种。

    以至于其他人便笑他说,怪不得你狗日的这么虎,原来你也是这么皮实扛造啊!

    此时有了精神的虎柱子,刚讲了几句,嗓门便高了起来,可到底是秦川捅咕他了一下又比划了一下炕头,虎柱子忙又把声音又压低了下来。

    有一个人正盘腿坐在炕头那儿嘴里叼着烟在那里吞云吐雾,那正是王老帽。

    王老帽可没有参与众人的嘀咕,就在他吸烟之际,那烟头上的红光便使他脸上显得阴暗不定。

    王老帽根本没有参与其他人的讨论,那是因为他有自己的想法。

    要说他王老帽本就是一个快意恩仇的人,他也很希望把那该死的王胖子痛揍一顿。

    可是商震和他商量的结果真的只是为了揍一顿王胖子吗?

    就在今天韩练才已经正式跟他们提出让他们加入29军了,而且韩练才还说了,马上会有新的任务,到时候咱们兄弟大干一场!

    当时王老帽耳朵里听着韩练才说,表面上他哼哼哈哈的答应着,可接着他却又把加入29军的事情往商震身上推,说商震才是头儿,而在他的内心里却已经对韩练才暗自腹诽了。

    你个狗日的,当班长的时候把排长给方死了。

    而你当排长了,又把连长给方死了。

    谁跟你混?老子才不跟着你混呢!

    我们跟着你这样的一个方人精,你再鼓叨我们冲在最前面,让我们成炮灰都死别咕了战功就是你的了,你再方死你上面的长官,你特么好当营长吗?

    就在韩练才走后,王老帽和商震正在商量怎么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好脱离29军的时候,恰巧小簸箕他们回来了,就给他们带回了看到了王清凤的消息。

    王老帽清晰的记得,当时他就看到商震的眼睛亮了,然后商震跟他小声嘀咕了几句,就带着钱串儿出去了。

    虽然王老帽承认商震一向鬼点子很多,可是这回能不能把事儿办成,王老帽心里也没数。

    过了一会儿,王老帽把烟又抽完了,就又点了一支。这大冬天的也不开窗户开门儿屋子里自然烟气缭绕。

    可是就他们这些人,谁会在意这些人战场上的硝烟比这还呛人呢!

    王老帽依旧在想事情,其他那几个人依旧在那嘀嘀咕咕讲王胖子的事。

    只是这时候他们屋子的门就被“啪啪”的拍了两下。

    就被拍了两下,这声音真是不多,可就在这两声“啪啪”里,屋子里一下就静了下来。

    “商震和钱串回来了,哎!不对!”小簸箕才说了一声,他就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商震和钱串儿回来,那是绝对不会敲门的,而商震和钱串儿出去干什么了他们当然知道。

    所以现在敲门的肯定是外人,那么,现在的他们就有了一种被人家捉贼拿脏的感觉。

    “谁啊?”仇波问了。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外面并不是捉脏拿贼的声音,他声音却是房东儿子的。

    “各位兄弟,有你们的兄弟找你!”那房东的儿子说道。

    在那昏暗的煤油灯下,屋子里的众人互相看了看。

    原来还真就是来捉赃拿贼的啊!

    王老帽他们知道就29军在这一片的驻地,除了他们这一小撮东北军的,他们就没听说过还有别的东北军的。

    那个房东的儿子说的也比较绕口,还什么“各位兄弟的兄弟”,那不就是自己这伙人的事儿犯了,人家找上门来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别看他们已经上过N次战场了,也见识过那血腥的白刃战了,可是他们却要头一回面对军纪的处罚呢,不知为何,众人都有些心虚了。

    “等着啊!”到底还是王老帽大声回话了。

    “开门啊,丑媳妇难免见公婆。”王老帽小声说了一句,然后又狠狠的瞪了自己这些人一眼。

    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怎么带着你们这些窝囊废呢?

    于是,在他的不悦之下,陈翰文上前把门推开了。

    只是,出乎他们这些人意料的是,进屋来的人不是来捉脏拿贼的一大堆的人,也不是敲门的那个房东的儿子,从那门外却只进来一个人。

    由于煤油灯光线昏暗,王老帽他们只见来人衣衫褴褛,当然了,用东北话讲就叫破衣喽飕。

    要是看那人的身形,众人便感觉格外的熟悉,可是再看那个人的脸时,所有人便觉得心中一惊。

    以至于王老帽都把手指头指向了那个人,可是他说出来的话,却也如同有些结巴的孟老歪一般:“你、你——”

    要说这人的身材,他们无疑是熟悉的,这个人脸上的轮廓,他们也是有着似曾相识的感觉。

    可唯唯这个人的两片嘴唇子是翻翻着的,在那煤油灯的光亮下,显得分外的狰狞。

    “哈哈!”来人忽然乐了,他是看着王老帽乐的。

    可是他这一乐不要紧,他一乐了嘴可就张开了,他那嘴一张开了,大家便又看到他前面的两颗门牙竟然没有了!

    门牙是啥?门牙就是守门的哼哈二将啊!

    正所谓嘴是一道门,全仗门板牙来把门。

    不知道怎么的,此时还是有些墨水的陈翰文忽然就想到了一句词儿叫作“笑人齿缺曰狗窦大开”!

    这就是古代埋汰别人的话,意思是笑话别人没有门牙,于是那嘴看上去就跟狗洞似的!

    而且一个人没有门牙会出现什么情况?说话就会漏风,发音就会不准确。

    可是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个人用说话漏气的语音所说的内容却是:“排长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侯看山啊!是我!侯看山!死猴子!你们大家不认识我了吗?”

    注:在东北话里说把谁谁谁方死了,实际上就是咒人死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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