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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哟,齐王爷您还乐呵着呐

    “你会吹笛子?”

    看着王戊手指的方向白嫡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从宫里带一根笛子出来?”

    王戊大概是理所应当般地反问了一句,接着又补充道。

    “而且丐帮的人基本都会吹笛子,这是咱们祖传的手艺活儿。”

    “那你吹得怎么样?”

    不过白嫡倒是没跟王戊废话,而是直接抓住了重点。

    “从跟着我师父开始,已经练了十年多了。”

    简单地给出了一个时间的概念,王戊跟着就走到窗边,伸手解下了挂在其上的翡翠笛。

    作为从皇宫里带出来的东西,也作为王戊镇压武林大会之后所选择的奖赏,这根笛子的品质无疑是非常优秀的。

    材质不明,恍若玉石,又坚硬如铁。一端尖锐,可作乐器,亦可作短兵。

    “至于具体如何,我吹一段,你听一听不就知道了。”

    如此说罢,王戊就将笛子横在了嘴边,并自顾自地吹起了一支曲子。

    霎时间,万籁俱寂。

    直到一曲终焉,白嫡才恍惚地取回了一丝清明。

    “你有这功夫,你不早说?”

    “侍女”的脸色大概是有一些幽怨的,因为他感觉,自己平白无故地浪费了三天的精力。

    早知道你这么会吹,我还教你学什么琴啊!

    “那啥,伱也没问啊。”

    满脸无辜的“花魁”摊着手地笑了笑。

    “罢了。”

    强压下了胸中的郁气,白嫡也明白,这终归是一件好事。

    起码,王戊又多了一项能够拿得出手的风雅。

    甚至,还不只是能拿得出手这么简单。

    “既然如此,那明天,你就登台表演吧,我会配合你舞剑的。”

    “诶,就不能让我多休息一天吗?”

    “你休息,别的花魁可不会休息。”

    “好吧好吧,我听你的就是了,那我表演的时候用哪支曲子。”

    “就用刚刚的那支吧。”

    “乱红?”

    “名为乱红,倒也贴切。”

    “这可是支悲曲儿啊,放青楼里能演吗?”

    “乱红深处是凋零,烟楼正当述悲情。”

    “得,你有文化,你说得对。”

    “另外,我会帮你订一件新的衣服,明天记得换上。”

    “呃,不会很露骨吧。”

    “会露点腿,会露点腰,别的不露。”

    “嗯,那还行。”

    ……

    第二天一早,雁飞楼里就准时准点地聚满了人。

    该说不说,自从白玉姑娘上牌以后,这座酒楼只要开门,便没有空过。

    或许是因为提前放出的一些消息。

    晨间的楼曲儿尚未开场,台下的看客们就已然议论纷纷了。

    “唉,你听说了吗,今天白玉姑娘要表演音律。”

    “是吗,玉姑娘还懂音律呐?”

    “废话,人家在流落红尘之前,那也是大家闺秀,清高才女好不好。听闻今天的曲工谱子,也都是由她自己作的。”

    “嘿,你别说,我喜欢的就是这种反差,从纤尘不染,到乱红狼藉,那才叫刺激呢。”

    “你闭嘴,白玉同我青梅竹马,只是家道中落,乃失于风尘,我早晚都会帮她赎身的,她还轮不到你来评议!”

    “得,又来了个犯癔症的。”

    “咱们还是离他远一些吧。”

    “善。”

    “不过,我听说呐,待会儿的这支曲子,好像就叫乱红。”

    “是吗?”

    “乱红乱红,借此比拟,红颜缭乱。该说不说,这玉姑娘的身世,的确令人惋惜。”

    “等等,你们看那,那是谁?”

    “齐王!?”

    “齐王居然也来了!?”

    “收声!收声!莫要惊扰了王驾!”

    “对,对对对。”

    “那是齐王?”

    “你们居然认识齐王?”

    “我曾有幸随家父见过他一面。”

    “我也是。”

    “该死的,今天这出戏……”

    “排场大了……”

    人群里,一位面白如玉的青年手握折扇,端坐在三名护卫的中间。

    他的名字叫做李凤心,字孔器。

    而他的身份呢,则正是当今扬州的齐王。

    ……

    同一时间,雁飞楼的楼阁处。

    “娘的!白嫡!这就是你跟我说的会露一点!?”

    换好了衣服的王戊,低头看着自己那完全裸露在外的大腿和腰腹,扯着白嫡的耳朵便开口骂道。

    却见此时的她,身披锦织,半遮半掩。

    酥胸只用布料遮着一片,腰下只用缎带挂了三圈。

    一条丝绸穿过双肩,缠着藕臂,垂落地面。

    一对玉足赤赤光鲜,无袜无履,扣人心弦。

    简直就像是一个人,光着身子被缠上了几圈绸缎似的。

    衣服是鲜红的,人儿是雪白的,对比强烈的颜色晃晃得扎眼,同时又触目惊心。

    再配上那朱唇皓齿,桃花粉目,薄情柳眉,和艳艳妆容。

    当真是一副:红袖裹春情,白玉惹佛心的模样。

    事实证明,白嫡确实很会化妆。

    如果说原本的王戊,长得像是尊动了情的菩萨。

    那么现在的王戊,生得就像是只伤了心的狐妖。

    说不出有多大的差别,但就是叫人难以分辨。

    唯一有些遗憾的,就是王戊的样貌本就已然极尽了凡俗,所以哪怕白嫡用光了手段,也没法让其再美上一分。

    这显然是出乎了他原本的预料,但是也无甚大碍。

    “不该露的都没露,这不就是只露了一点吗?”

    虽然是被扯住了耳朵,但是白嫡的神色却依旧平静,只是脸颊有些泛红。

    不得不承认的是,自幼于蓝花巷里长大的他,确实对暴露的尺度没什么把握。

    “娘希匹!我这是除了不该露的都露出来了!”

    “行了,别闹了,楼曲儿就要开始了,准备上台吧。”

    “合着不是你露你就不慌是吧?”

    “等这一场演完,我就让你休息一天,顺便再带着你去看看别人的戏,行了吧?”

    “哼,等我回来了再收拾你。”

    考虑到必须以大局为重,王戊终究还是放开了白嫡的耳朵。

    戏幕起,一帘红布遮蔽了楼台。

    折扇开,白面的青年仍在等待。

    王孙贵族觥筹交错。

    豪绅商贾朗朗笑谈。

    文人墨客沉溺风雅。

    仆人婢女端水送茶。

    一个背着柴火的短衣少年,沾着一脸的土灰,独立于楼外。

    一扇朱门,明明都未曾被关闭,却好像是隔开了两个世界。

    直到有一阵清幽的笛声突然地响起。

    于那块红布之后,于人声喧嚣之时。

    既飘零,又绸缪。

    就像是空山新雨,随风穿林,打湿了无数的声音,让万籁都忘了言语。

    又像是书干笔墨,不肯留白,以至于满腹的悲戚,皆说不尽且道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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