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开枪吗?”风不停没有丝毫的松懈,她紧紧地盯着胖子的头部,随时准备射击,看起来很谨慎,但双手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她的紧张。
看那胖子走的方向,明显是往男孩那里去的。
“无妨。”简易拉着她后退一步,却并没有管那个男孩,而是任由他呆在原地。
胖子依然拖动着血流不止的右腿向前迈进,速度不快,但距离男孩已经没有多远了。
男孩仍然蹲在原地,虽然没有抱着头,但似乎是吓傻了,愣在原地动也不动。
“简兄,再不开枪的话……”
简易摇了摇头:“再等等,如果——”
枪响了。
虽然统一配发的HK416都装了消音器,但由于距离过近,他还是感觉到了耳部的不适感——风不停开枪了。
风不停愣在原地,手中HK416的枪管还在微微发烫。
三发子弹均精准穿过了胖子的头部,使得他直接倒在了地上丧失了行动能力。
不过他的手依然伸向男孩的方向,似乎还是有一丝不甘。
简易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他用手简单地擦了擦脸上的血,然后看了一眼还在发愣的风不停,接着俯下身检查胖子的尸体。
“抱歉……”风不停缓过劲来,赶忙道歉道,“我看他已经靠过来了,当时也没想别的,这个男孩毕竟……”
“你知道一个人想杀人的时候,是什么眼神吗?”简易看了看她,目光尖锐。
“我不想知道……啊不,”她看了看对方的眼神,“我的错我的错……”
“算了,倒也没关系。”简易表示无所谓,把胖子朝下的头扳了过来,继续说道,“本来也只是个推测,无法验证也无伤大雅。”
为了防止丧尸病毒的再生能力,他拿出背包中的棒球棍,不停地击打着胖子的头部,硬生生将对方的头部敲碎:“杀人这种事情……多做几次就熟练了。”
“这种事情也没有多做的机会吧……”风不停无奈地低语道。
“当然了,不是真的没机会,”简易叹息道:“唉,只是我国有一套完整的刑法。”
“喂喂喂,这种事情没有什么好惋惜的吧!”
看着简易暴力而重复的动作,她弱弱地问道:“简兄,你们画家……现在都不兴正常人吗?”
“正常?”简易看着支离破碎的头颅,敲下了最后一棍,满不在乎将手伸进了男人被鲜血浸湿的衣兜里摸索,“这不是很正常吗?”
“正……正常,正常。”风不停勉强点了头。
喜怒不形于色、见血如见水、面无表情地摸死人……这能算正常,那精神病院可真是邻里乡亲也和睦,老少爷们也合群。
“嗯……没什么东西吗?”
简易侧着身子摸了半天,除了一手的鲜血,没摸到什么有用的物件。
“附近有刀吗?划开他肚子看看……”
“什么逻辑啊,他肚子里怎么可能有东西啊!”风不停彻底无语了,明明之前还像个正常人,怎么现在直接变态起来了?
他也不是左撇子啊!
“嗯,倒确实没必要。”简易环顾四周,这里确实也并没有他想要的刀具。
他自然地收起了手中的棒球棍,看了看他们来时的通道。
一路上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很明显是刚才胖子过来时留下的。
不过他并不是因此才看向通道的。
而是因为另一阵脚步声。
“终于来了?”
简易歪了歪头,露出一丝笑容。
风不停见状,迅速拉起了坐在地上吓得不知所措的男孩,再次退到大屏幕。
“爸爸!”看清来人后,男孩似乎突然又有了勇气,他的力气居然出奇的大,一把挣开了风不停的手,向着通道处跑去。
饶是风不停都没反应过来,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六七岁的小孩不可能推开一个成年人。
“我就说别把他太当自己人……”简易咬碎了口中的硬糖,抬手一记手刀打中了孩子的颈椎,将他击晕在地,然后拖回大屏幕后,“跑……你跑的掉?”
“住手!他还是个孩子!”通道里传来了愤怒的声音,“你还有没有底线!”
简易耸了耸肩,随手提起男孩的后领,扔给了身后的风不停,用手中的HK416对准了通道处的男人。
“底线?和我谈底线?双标玩的有一套啊。”
他大笑了起来,随即收起了自己的表情:“那么请问,研究丧尸病毒感染全州的时候,你们的底线在哪里?”
被灯光照亮的通道里,男人身着白色大褂,内衬一件黑白相间的格子衫,短发、干练,与照片中的装束所差无几。
他身后跟着一个全副武装的瘦高男人,一身绿色的装扮,看起来和电视剧中的“兵王”没什么两样。
两人均戴着黑色的防毒面罩,巨大的呼吸孔看起来像是猪鼻子,加之说话的粗重感,他们看起来更是滑稽可笑。
听了简易的话后,两人都没有出声,很明显,他们默认了研究病毒的事实。
“不过我又不是什么正义使者,倒也没必要道德谴责你……”简易挑了挑眉,“我只问一个问题:疫苗带来了吗?”
风不停看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竟插不上一句话,颇有一种小弟的风范。
从现在的局面上看起来,简易和安德鲁•普利文也算是旗鼓相当,二对二,火力上确实不输。
为首的白衣人微微点头,从衣兜里拿出一支试管,外封着一个铁制固定架,让它看起来格外安全。
他上前一步,伸出了手:“货到,放人。”
嗓音沉闷而低哑,不知是由于防毒面具的缘故,还是他本音如此。
风不停同样上前一步,左手将晕倒的男孩抱了过来,但不同的是,简易将右臂横在她身前,阻止了她的行动。
“什么意思?”白衣人的表情隐藏在面罩里,但仍然遮不住他恼怒的情绪,“你想反悔?”
简易笑了笑,慢慢地将枪口的瞄准方向移动到白衣人身后的瘦高男人身上:“安德鲁先生,别躲在他后面了,这种换衣伪装的伎俩在我这可不好使。”
“想用第一印象蒙骗我,让我把他当成安德鲁•普利文?”他咂了咂嘴,不无遗憾地说道:“丢卒保车,好计谋,但好歹也是研究中心的一把手,躲到别人后面……多寒碜呐。”
“你——”白衣人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他身后的瘦高男人挥手拦了下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简易,但还是静静地退到了男人身后。
安德鲁上前两步,慢慢地摘下防毒面罩,暴露出了自己沧桑的面孔,苍白的脸上布满了沟壑,干瘦得像是一只老弱的鱼鹰,目光中仍有着锐利的光芒。
对比先前的照片,他的面庞在这些年的研究里确实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你倒是有点意思。”即使揭开了防毒面罩,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像是破旧的风铃,发出支离破碎的声音。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