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关上书架的玻璃柜门,转身前往下一个房间。
在此之前,他把书房的四面墙壁地毯式地敲打了一遍,但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虽然这花费了他宝贵的一分钟,但至少完全排除了密室存在的可能性。
他有一种本能的直觉:下一个房间,是破局的关键。
……
一分钟后。
就着手电筒发出的光芒,简易看着眼前的场景陷入了沉默。
就算他最邋遢的时候,也比不上房间主人的一半。
因为这实在是太乱了啊!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酒香气,虽然简易不喝酒,但也能从这气味里闻出它的品种——黄酒,陈年的那种。
比起书房,这间卧室就明显复杂多了。
和大部分现代房屋的主卧室一样,进门右手边是一排颜色较浅的红木衣柜,淡淡的木屑香气被酒糟味压盖下去,红木的味道他基本闻不出来。
衣柜则前是一张欧式实木双人床,这在那个年代的富人家里相当流行。
两个枕头被散乱地扔在地上,而被子则是一半在床上一半耷拉在地上,被角上还沾了不少黄酒的痕迹,正好盖住了两坛子倒在地板上的空酒坛。
简易放眼望去,整个房间到处都是玻璃碎片,也不知来源于哪里。
“嗯……”他走到衣柜旁,一把拉开柜门,里面只剩下两件挂在衣架上的宽大睡袍:
衣服主人的身高大约在180左右,且款式为男性,水貂绒的手感暴露了其昂贵的价格。
房间主人不是死者,也排除了别墅仆人的可能性。
豪华的装修、专用睡袍、较为高大的身材……
“叶无尘的房间,或者他儿子?”简易拎起空空如也的酒坛,仔细地闻了闻,没错,是黄酒的气味。
这让他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了:民国时期能喝的起黄酒的人压根不可能是什么下人,那时的贩夫走卒喝的都是最廉价的白酒,而优质的黄酒甚至可以作为一种名贵酒品出现在各种商务场所。
房间主人的身份,只可能是家主叶无尘或者他的儿子。
简易快速地绕过玻璃碎片,把视线移向了正对着房门的落地窗。
不出他所料,从落地窗往外的景物都被黑暗笼罩,手电筒微弱的光芒在穿过厚厚的玻璃之后显得微不足道,想要从别墅外寻找线索几乎不可能。
“这玻璃碎片怎么像是窗户呢?”简易用拳头敲打了几下窗户,“不对啊,钢化玻璃,根本砸不烂……”
“形状不规则,但体积很大,像是砸碎的的……”简易拾起一块碎片,在将它翻转着观察起来。
【名称:玻璃碎片】
【类型:其他】
【品质:垃圾】
【说明:某种玻璃容器的碎片,看起来像是被人砸碎的】
【是否可带出该剧本:否】
【备注:碎片的一侧残留有凝固的红色液体,成分不明】
简易把碎片扔回地面,顺便擦了擦手,吐槽道:“成分不明个锤子啊,傻*都能闻出来这是人血好吗?”
重病的儿子、聘请的老医生、提亲的财主、凌乱的房间与鲜血……
他隐隐约约从这些信息里拼凑出了一个完整的故事。
但……
【任务一:找出凶杀案的所有参与者】
【任务二:还原凶杀的整个过程】
【任务三:找出这间别墅出现奇怪现象的原因】
简易来回翻看着三条主线任务,一无所获地走出了卧室。
还是没有关于其他人的信息。
还剩下四十多分钟。
“呲……”
简易站在两道走廊中央,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一阵奇怪的刮蹭声回荡在二层,听起来像是钢尺在地板上滑来滑去的声音。
窸窸窣窣的动作声在楼层里回荡着,由于房间较少,空旷导致本来不大的声音极其引人注意,且让他无法判断声音来源的具体方位。
简易的大脑高速运行着:
走廊、蹑手蹑脚的状态……既然这个人在试图隐藏自己的脚步声,那么他一定在黑暗中踩到了什么东西……
这东西需要满足两个条件:发出的声音很尖细刺耳、在黑暗中很难被人注意。
玻璃碎片。
是身后!
简易握紧手中的手电筒,回身一转,一脚正好踹在那人的身上。
一股刺鼻的酒臭味直冲简易的鼻窦,他已经猜不出来这男人多久没洗过澡了。
“不是我,不是我!”
那人倒在地上,发出了略显癫狂的吼叫声,那声音显得很苍老:“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
这男人的精神状况已经不正常了。
简易立刻作出了自己的判断:立刻制服他。
随着简易动手的那一刻,男人也猛地跳起来反抗,他手中捏了一块细长的玻璃碎片,把自己的手都刺出了血。
简易一个闪身避开男人的突刺,右手向前一抓,捏住了对方突然袭来的左手手腕,使得他无法动弹。
男人与他对视一眼,始终无法把自己的手拔出来,他有些恼怒,也不甩开左手,而是右手握拳,直直地打向简易的头部。
但酒疯子毕竟吃着反应力的亏。
过量的饮酒使得他的反应、力量等身体机能都有所下滑,简易歪了歪头,轻松地躲过了男人的刺拳,左脚往对方身下一绊,把他扫倒在地。
简易这边轻松淡定,可那男人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他摔倒时头着地,结结实实地磕在了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疼得他呲牙咧嘴。
不过好在这一磕让他恢复了理智,没有进一步发酒疯。
“嗯……住在别墅里的酒疯子,”做完刚才那一套动作,简易瞥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碎片,它已经被男人的血液完全染红了,“也真是个狠人啊。”
简易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拉起这个男人,而是把手电筒的光直接照在了他身上:
男人较为高大,身高约为1.8m,虎背熊腰,属于高胖类型的身材。
他身着一套玄色的长袍马褂,边角还依稀能看见沾着黄酒的痕迹。
下身则是同样颜色的棉裤棉鞋,裹得很是严实,如同一个冬日里的东北大汉。
“不,不……”
男人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口中不断说着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