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易略微歪了歪头,饶有兴趣地凑了过来:“脚印纷乱还很单一?这种情况就很少见了嘛。前者一般是逃跑或者追逐才会出现的情况,不过如果只有一种脚印……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半夏慢慢站起身来:“确实是一个人的脚印没错,而且朝向是往我们来时的那个方向,这也许能印证……这些脚印来自刚才那具尸体。”
“差不多。”简易往转角处看了看,又转头瞧了一眼来时的路与正对面的走廊。
从上帝视角来说,他们现在身处一个极其狭窄丁字路口,往后就等于退回去,所以只有前和右两个选项。
距离毒发大概还有一个小时二十分钟。
“走前面吧,我建议还是不要分开比较好,”半夏清冷的声音响起,“这个阶段如果遇到什么对手,一个人很难脱身。”
“确实……”简易虽然同意了这个建议,但心里还是有一堆槽点。
有一说一,真要打起来还有你这个一米五的萝莉什么事啊……就算天花板塌下来先砸的人也应该是他才对吧!
现在由对方这么说,这就像是富翁说自己担心保镖的安危,表示要和保镖一路以保护保镖一样……
他耸了耸肩,完全忽略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虽然他一个人行动的速度和效率会明显高于两人,不过半夏提出的问题也确实需要考虑……不必要的减员会使得剧本难度几何式增长,尤其是半夏这种排名极其靠前的玩家。
至少逻辑分析上是其余三人里最靠谱的,经验也相对丰富。
“那么……还是先走前面吧,这边没有脚印。”
“完全同意,”简易说着,率先穿过了正前方的廊道。
在没有摸清环境之前,去探索这种地方就是找死。
毕竟上一个去往右侧的人,现在已经是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了。
往前走着,简易随口闲谝道:“话说,半女士,你和海无涯是一家俱乐部的吗?”
“……我姓夏。”半夏扶额道。
“啊好吧……夏小姐,你和海无涯在一家俱乐部吗?”
半夏耸了耸肩,似乎对这个称呼并不反感:“不是。不过和他认识而已……这个游戏吧,我不打算把它作为职业。”
“同道中人,”简易悠然道,“不过我倒是迫不得已啊……啊对了,我打听件事,那个没有ID的榜上第一到底是谁?”
“嗯?”
闻言,半夏抬头看了看简易:“哦……你是新玩家对吧?”
“嗯。”简易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有什么直接联系吗?”
半夏迟疑了一下,不确定地说道:“怎么说呢……这个传言当时论坛里有很多人都揣测过,因为海无涯的战绩和积分过于离谱,而且又是几乎二十四小时在线,通关的剧本大多是困难级别,甚至一度和贪狼合作通关过一个地狱难度的剧本,因此积分榜上几乎摔了第二名一大截。结果后来……”
“结果后来?”
“结果后来被一个无名小号给顶掉了榜首的位置,紧接着就有玩家质疑这个玩家是否有开挂嫌疑……”
说到这里,她瞥了一眼简易:“是挺似曾相识的哈?”
“咳咳,我可没开啊!”简易摆了摆手,“明白了明白了,这么久都没封禁,恐怕是官方号对吧?”
“主流论调是这样的,不过目前还没有定论。”半夏停下了脚步,抬头仰视简易,“所以说……你能不要再玩尸体了吗!!!”
“啊?”简易不情愿地放下了尸体的手臂,但仍然将他扛在肩上,“我这是深入调查尸体死因,很正经的好吗!你这么一说,搞得我像个变态一样。”
难道你不是吗……半夏忍住了吐槽,为了让这个怪咖停止他的奇怪行为,于是她赶紧转移了话题:“你应该也在船上呆过一段时间没错吧?”
“啊,对。”简易点了点头,换了只手扛尸体,表情严肃地说道:“以前很穷的时候当过一段时间海盗,侥幸混到了大副,只不过后面赚到钱了金盆洗手了。”
“喂喂喂,扯淡也得有个限度吧!这个年代当海盗早就被海警突突了好吗!”半夏只当简易在开玩笑,扶额道:“算了算了,在海上呆过就行,我只是想说……你不觉得这个味道很奇怪吗?”
“是有一点,虽然被海腥味盖过去了,不过还有一点……”简易舔了舔嘴唇,“不新鲜的……血液的味道。不过闻起来,好像不是人血。”
“很怪对吧?”半夏谨慎地向前缓步行进,手中的手电筒微微有些颤抖:“有点腻,又有点……腥臭?”
简易看着眼前越来越狭窄的走廊,微微眯了眯眼:“这种气味的血液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恐怕会有些超出你的预期。至少不是什么常规生物。”
半夏眼皮跳了一下,跟在简易后面一步步地继续向前走去。
灯光黯淡,通向二层的阶梯显得越发曲折。
简易随意地扫了一眼台阶,上面明显有一些紫色的胶状物质。
“气味的来源么……”
他微微俯身,凑上前闻了闻。
“这……”
对于这样的行为,半夏甚至觉得见怪不怪了,毕竟一个满口跑火车的尸体爱好者能做出这种事情……完全不觉得奇怪好吗!
“你说的怪味就是这个啊……”简易不以为意地抬起头,“是动物的体液。”
“谁家体液是紫色啊!忽悠人也要有个限度好吗!”半夏吐槽道,“我倒觉得……是什么药剂或者化工材料才对。”
“也有可能,”简易耸了耸肩,“不过以现在的情况来看,这个剧本的背景恐怕不只是我们猜想的报复那么简单。”
谈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二层的入口,门半掩着,内部散发出腐朽的气息,阴湿而寒冷。
“按理说游轮的二层不可能这么潮湿吧?”半夏疑惑道,“还是说……”
“是血。很多的血。”
简易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在灯光的照耀下,目之所及,皆为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