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弘义在悦来酒楼吃完饭,他带着老仆和掌柜,准备去汉中码头接船。
他们刚走出悦来酒楼,车夫来汇报,他们的驴拉肚子了,正准备送去治疗。
武弘义只能尽快找一辆新车,不能耽搁接船的时间。
他看到悦来酒楼前方, 有车把式在招呼客人。
“码头、工厂区,一铜币一位。”
武弘义看着附近唯一接客的车辆,他们向这辆车走过去。
这是一辆高大的骡车。
它长三米左右,有两个骡子拉车。
其他马车不同,这辆骡车有四个轱辘。
骡车的前方,多出来两个可以被转动的轱辘。
“我们坐这辆骡车, 不能错过报关的时间,要不然很麻烦。”
武弘义走到骡车边上,询问道:
“车把式,我去汉中码头,我们三个人,是三枚铜币吗?”
“这位客官,我的车辆很实惠,一人一枚铜币,就送到工厂区。
路过汉中码头,你在中途任何地点,都可以随时下车。”
武弘义他们登上这辆骡车,里面非常宽广。
摆放着两排长条凳子。
车里已经有十几个人,座位都快满了。
武弘义他们坐在凳子边上, 靠近车门的位置。
他坐好后,直接催促道:
“车把式,我去码头有急事事。
这车人也快满了, 快点发车行不行,我会给你打赏。”
车把式听到有赏钱,高兴的回道:“发车了, 大家都坐好。”
他一抖手中的缰绳, 骡子们得到指令, 快速跑动起来。
武弘义好奇的询问道:“车把式,这辆车是你的吗?
它看着怎么这么奇怪。”
车把式控制车辆,同时回道:“我就是个赶车的人,这辆车是我东家。
他开了一个公司,制造很多车辆,专门在城里拉客人。
东家的父亲是钢铁厂的工人,用业余时间,研究出这辆骡车。
统领府专利政策公布,东家的父亲是第一批注册专利的人。
那时我们都认为,它属于钢铁厂的工匠,没有办法获得专利。
专利师司的官员说,不是公司出资研发的成果,又没有耽搁正常的工作,这个成果就属于个人。
四轮马车载货量大,上面安装弹簧,能让人乘坐更舒适。
申请专利之后,获得很多大户注资,成立公司。
我们东家负责客车, 东家大哥负责货车, 主要接统领府的运输活。”
车把式驾驶骡车,在水泥路上平稳的前进。
武弘义透过车窗,看到路上的景物飞速后退,他却没有感觉到颠簸。
这种骡车,非常适合运输人和易碎的物品。
骡车运行起来,武弘义拿出一张报纸观看。
这是他刚才在悦来酒楼,买到新发行的《汉中周报》。
报纸上面的内容极为丰富,有军队训练的内容,有小学课程介绍。
他最关心的内容,就是统领府政策解读。
有乘客看到武弘义拿出新一期报纸,他上前询问道:“这位先生,你的报纸是最新一期吗?”
“是的。”武弘义点头回道。
“先生,我都没有来得及买报纸,你要是方便,可以给大家读一下报纸上的内容吗?”
武弘义来汉中这些天,他也请人教授过拼音和简体字,还去小学旁听的两节课。
认识报纸上的简体字和拼音。
武弘义开始给大家读报纸。
这期报纸介绍一些汉中府周边情况,陕西北方进入八月份,依旧没有下雨。
很多小型河床干枯,很多百姓都逃荒。
有一部分逃荒到宝鸡县城,统领府官员立刻救济他们。
听这些人讲述,当地的粮价已经涨到10两银子一石。
很多百姓吃不起粮,只能从贼或是逃荒。
四川进入汉中的道路,依然被大明官兵封锁,汉江的水路也被封锁。
食盐又涨价,现在已经涨到一斤51枚铜币。
车中的乘客,听到食盐又涨价,他们纷纷骂起奸商。
武弘义读到一个关于专利的真实案例,才把所有人注意力重新吸引过来。
两位兄弟,掌握从父亲那里传下来的油菜籽榨油方法。
他们的榨油方法,比现在传统榨油方法,出油率能多出百分之二。
老二直接把这个技术申请专利。
他又把专利卖给杨文才,一共卖了一千三百两银币。
杨文才直接去大理寺打官司,要求让老大停止使用这个技术榨油。
老大认为这项技术是他老爹传给自己。
老二没有权利,处置这项技术,要求专利授权无效。
最后大理寺判决,老大和老二,共享这项专利的收益。
老二先申请专利,他是专利所有人,专利授权有效。
但老大也是这项技术的共有者,他和老二共享卖出专利的收益,停止使用这项专利。
乘客们听完,立刻讨论起来。
“我在报纸上,已经听到不少类似的故事。
不是独门的技术,要尽快申请专利。
被其他人申请,那就亏大了。”
武弘义现在还没弄懂专利,但他通过报纸和自己的体验。
他能看出汉中城这里,工匠地位要高很多。
“汉中码头到了,有下车的乘客快下车。”
车老板停下车,大声喊了一声。
武弘义他们立刻下车,给车把式打赏10枚铜币。
还有几名乘客,也在这个地方下车。
汉中码头现在非常繁华,现在就有十几艘大船停靠。
武弘义看到码头上,立着很多高高的木塔,上面吊着巨大的杆子。
这种叫做起重机的设备,让大船在码头卸货,变得非常容易。
他听说,这种起重机是利用杠杆原理和滑轮组,能省很多力气。
武弘义对汉中府最深的印象,就是这里有很多奇怪的机械。
“三少爷,咱们武家的船到了。”老仆立刻提醒道。
武弘义向码头方向看去,十多艘大船,排列整齐,缓缓靠近码头。
他们的船头上,都插着武家的旗帜。
有这个旗帜在,只要在湖广的地界,一路都会畅通无阻。
武家这次拉来五船的盐,七船的粮食。
还有两艘船,是在湖广招募的三百多名工匠。
粮食和食盐在汉中城这里,都是进口关税为零的商品。
武弘义让家里招募一批工匠,是他准备在汉中城这里,成立一家公司。
汉中这里不歧视商人,公司东家通过交税,还能获得贵族身份。
但这里有一点不好,做什么买卖,都需要交税。
对于汉中崛起的黄衣贼,湖广士绅一般分为两种态度。
家里有很多人出仕大明朝,民愤极大的士绅。
他们对黄衣贼,普遍采取敌视态度。
积极捐献银粮,帮助朱燮元扩充军队。
像他们汉阳武家这种士绅,属于官场的失意者,在朝廷的官员,都因为党争被贬。
家里大部分关系,都集中在湖广本地。
他们家里在当地风评也很好,黄衣贼分地。
只要把家族先分家,每人一百亩地,也没有多少地多出来。
家族觉得,可以接触黄衣贼,狡兔三窟的道理谁都懂。
黄衣贼对士绅的手段酷烈,但对于投靠他的士绅家族。
哪怕惩罚一些犯事的族人,也不会把整个家族连根拔起。
武家因为党争,家族官员已经进不去京城当大官。
武弘义这代人,也没有成才的人,功名最高的人,也只是个举人。
如果不做出改变,两三代人之后,家族就会失去权势。
武家的船队停靠在码头上。
武弘义与码头管事交流好,先让工匠和船员走下船,让码头开始卸货。
码头工人操作起重机,帮助船只卸货。
武弘义看到一对穿着黑衣的税警,像船队这里走过来。
他立刻让掌柜拿出货运清单。
“这位大人,您好,这是我们的货运清单。”
他说话的同时,把货运清单递给税警。
税警接过货运清单,看到上面是盐和粮食。
“运输人员,我们不收税。
盐和粮食,都是免税的商品。
我们会对货物进行抽检。
一旦发现你们逃税,会对进行重罚,主使者还会被判刑。”
税警开始对船卸下来的货物抽检。
他们也叫去几名船员,单独询问这些船员。
武弘义让老仆去接待刚来到这里的工匠。
他们已经在工厂区买好工厂和机器。
武弘义已经有目标,工匠安顿好,工厂就开工。
汉中城的房价太高,这些工匠都住离工厂区不远的村里。
武弘义在那里买了一大片地,建了数百间砖瓦房。
等这些工匠工作稳定,把他们家人接过来。
一个穿着华丽的富态商人,带着一群伙计,走过来和武弘义打招呼。
武弘义看到与他说话,是百货商店经理钱富文。
他不是统领府的官员,却管着最大的公司,享受七品官待遇。
最关键是他儿子钱明义,那是苏河苏统领身边的亲信,前途不可限量。
武弘义示意钱富文,他们去船舱中谈事情。
钱富文看着。大船上装着食盐的麻袋,堆的非常高。
他高兴的说道:
“武贤弟,你们的盐终于到了。
你们这次能运来超过一百万斤的盐,我代表统领府,感谢你们。”
武弘义笑着回应道:
“钱经理,你不用着急,盐应该是我雇用车队送去。”
钱富文如释重负的说道:“我也很着急,现在太缺盐。
盐价一天一个价,不断的在疯涨。
再涨下去,百姓都吃不起盐。
你们这么多平价盐过来,能极大缓解现在的盐荒。”
武弘义也知道现在盐,又涨价了。
他刚才在悦来酒楼中,就听到很多食客都在讨论,有的人已经买不起盐。
“钱经理,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们对外不要说,这些盐是我家售卖。
破坏楚商默认的规则,我们就没办法再运盐过来。”
武家明面上一直以贸易粮食为主。
他们家中发现一个小规模的盐井。
在大明那里贩大量的私盐,以前的武家还行,现在的武家不够格。
之前只能高价买盐引,售盐时夹带一些。
正巧武弘义了解到汉中这里缺盐,让家里把囤积的盐,运来一部分。
钱富文听到这个简单的要求,他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们会放出风声,这是四川的井盐进来了。”
他很精明,武弘义一开口,就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
“武先生,等我运完食盐,带你去纺织工厂。
那里已经生产一大批布匹,价格非常低廉,你们这次绝对不会吃亏。
香皂的专利,你们也能购买。”
武弘义听到钱富文这么说,他就放心下来。
他会逐步接触统领府,苏河这些人能起势,家族就会在这里加大投资。
苏河这些人失败,他武弘义就是弃子,所有事情都是他自作主张。
武弘义笑着说道:“钱经理,我还要去给丁家送粮。
你们运完这些盐,也差不多要到中午。
正好那时,我也送完粮,我们在纺织工厂门口见面。”
钱富文听到武弘义的要求,他很爽快的同意。
“那正好,我清点完盐,过去和你完成交易手续,到时候一起算账。”
武弘义让掌柜留下来,帮助家里过来的人,与百货商店做交易。
他是负责粮食贸易的掌柜,用他主导交易,能掩人耳目。
掌柜更熟悉汉中这里的交易流程,不会出现差错。
他们已经订好骡车队,本来还要想办法遮掩盐的痕迹。
一袋盐和一袋粮,重量不一样,熟练的运输工都能发现异常,现在不用了。
盐由百货商店的车队自己运输。
楚商那些人,现在与统领府关系不好,他们无法影响统领府官方的公司。
这些人也不得不讲规矩,好多人盯着这些盐商,就等他们犯错。
武弘义找到骡车队车把式,让他安排工人,把码头上卸下来的粮食装车。
工人们忙碌很长时间,把粮食都装好车,直接运到丁家的碾米厂。
他带着账房先生和一些伙计,压着粮车赶往丁家碾米厂。
武弘义做在头车上,看到这个车队骡车非常少,只占一小半。
但它运输的粮食,占整个车队的一大半。
剩下的车,都是人推着的独轮小车。
它上面能装六麻袋粮食,工人们吃力的推着独轮车。
也就是汉中这里的水泥路,能让独轮车承载这么多东西。
在他们家乡的土道上,独轮车承载货物的重量有限。
武弘义看到,骡子屁股后面,都挂着一个小袋子。
他好奇的询问车把式。
“你们骡子屁股后面,为什么都有一个小袋子。”
车把式肉痛的说道:“这些官吏,什么事情都要管一管。
畜生在道路上随地大小便,发现一起会被罚款十枚铜币。
如果是人,那要罚五十枚铜币。
道路边上,都有很多木质的厕所。
人能去厕所方便,畜生屁股后面,只能套个袋子。”
武弘义这才发觉,他走在汉中城,没有汉阳城那种臭烘烘的味道。
在汉阳城,特别是贫苦百姓住的地方,有的人直接把便盆往道上泼。
这些在汉中城,完全看不到。
他之前还以为是这里的风俗习惯。
原来是有官吏管理,随意大小便会被罚钱。
武弘义听见清脆的哨声,看到前方十字路口,有几名穿着蓝衣服的巡检。
挥动着红灯笼,吹着急促的哨子。
“都停车,小心点。”
长长的车队,有序的停下来。
前方的巡检,冲着左面路口挥动几下绿灯笼。
左面长长的车队,有序的穿过道路。
武弘义看到对面有车不尊守巡检的指挥,直接冲过来。
巡检拎着鞭子走过去,上去就是一鞭子。
那人被抽一鞭子,惨叫声传的很远。
车把式幸灾乐祸的说道:“又有人不遵守交通规则,被打的好惨。
工厂区往来的车辆非常多,前段时间很容易堵塞道路。
所有车辆挤在道路上,谁都过不去。
前段时间,统领府在交通路口设置巡检,通过红绿灯让人有序通行。
轻度违规,只是教育,违规太严重,就会受到鞭刑。”
前方巡检挥动绿灯,车队重新出发,有序通过路口。
武弘义发现在汉中城,做什么事情都要尊守秩序。
统领府方方面面的事都要管。
在这个兵荒马乱的灾年,这种官府才得民心。
他来汉中城这么久,一名乞丐都没看到。
他也听说过,城内出现乞丐,直接就会被收容。
身体有残缺,会让他们做一些简单的工作,比如看大门。
身体没有残缺,会直接送去农场或矿场,让他们靠自己养活自己。
车队很快就走到一间巨大的工厂后门。
武弘义看到他家的世交,丁万年丁叔叔已经在门口等着。
丁叔叔以前的势力,没有他们家强。
现在他的女婿,是统领府吏部尚书,背后的人际关系非常强。
武弘义及时调整两家关系,他在汉中城,很多事情都需要丁叔叔照顾。
他立刻向丁万年走去,笑着说道:“丁叔叔,你怎么亲自来门口接我。”
“碾米厂都快断粮了,我这是着急啊!
都怪朱燮元那个老东西,直接把汉水封了。
现在好多粮食都运不进来,能运进来的粮食,也涨了许多。
还好贤侄你及时到来,现在有这么多粮食,我家的粮店,坚持到秋收没有问题。”
武弘义和丁万年交接粮食。
丁万年指着工厂仓库边上十多个大秤。
两米多长的秤杆,架在铁架上。
一头是大铁钩,另一头是通过滑道固定在秤杆上,可移动的秤砣。
“贤侄,这是工部度量司验证过的大秤。
你们最好验证一下它的准度,这样我们都放心。
我们交易以这个秤为基准。”
武弘义用眼神示意伙计。
他们从骡车上,搬过来一百斤重的大石头。
这是汉阳府使用的明制一百斤。
他仔细查看秤的读数,根据报纸上教的知识,换算两种重量单位。
他仔细对比秤上的读数,重量分毫不差,这个秤非常精准。
粮食交易规模很大,称差一点,到最后都是差距几千两银子。
武弘义认识统领府的度量衡,他立刻把账房先生和伙计叫过来,教会他们认秤的读数。
武弘义让账房先生统计粮食的重量。
这么多粮食,哪怕工厂有十多个大秤,称量完所有粮食,最快也要等到中午。
武弘义看着工人慢慢的秤粮食,他焦急的喊道:“这个秤最高能称五百斤。
你们把秤调到五百斤位置,通过粮食找平秤。
这样很快,不就能秤出五百斤的粮。”
工人们按照武弘义的方法,秤粮食变得更快。
“贤侄,这里留下人们统计,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碾米厂。”
武弘义立刻同意,他也想和丁叔叔叙叙旧。
他们从后门库房走出来,来到前院的工厂中。
听到工厂不断响起巨大的轰鸣声。
武弘义看到二十多个三米高的机器,在两台水车的驱动下,通过传动轴带动皮带,高速运转着。
工人们扛着麻袋,通过木质楼梯,登上一个三米高的平台。
他用刀划开麻袋,把麻袋中的粮食,倒进一个大漏斗。
武弘义发现碾米机器上有很多铁质圆柱,它们两个紧靠着成一组,在皮带的带动下,迅速转动。
通过这些铁质圆柱,直接把水稻的稻壳磨掉。
机器的下方,有一个小型机械,它运转时能产生风。
通过风吹直接把大米和米糠分离开。
武弘义看着碾米机的速度,几个呼吸的功夫,就能把一袋粮加工完。
“丁叔叔,碾米机加工速度好快,有碾米机之后,谁还会舂米。”
丁万年很高兴,又有些肉痛的说道:“这种大型水力碾米机,一台就2000两银币。
要不是我做不出来,谁花这冤枉钱。
我听说机器里面叫风扇的东西,还是苏统领亲自发明。
他做出手摇风扇,听说在高层官员那里很流行。
风扇也应用到碾米机等机器上。
我见过水力大风扇,它产生的风,能直接把人吹跑。”
“这个故事,我也在《汉中周报》上看到过。
丁叔叔,现在汉中城粮价怎么样。
我来的时候,看报纸上说,陕北那里一石粮食,已经达到十两银子。
这个价格太高,很多百姓争相从贼。”
丁万年皱着眉,以为武弘义不满意他们之前商量的定价。
“贤侄,你说这话就不对了,陕北那里是什么情况。
那是河流干旱,千里无鸡鸣。
那地方别说一石粮食十两银子。
有的地方,已经出一百两银子。
我们这里远没有达到饿死人的地步。
我也给你个实诚价,再涨一点价格。
一百斤粮,我出2.6两银子。
贤侄,这在汉中城已经算高价。
咱们两家长期合作,我不可能坑你。
我给你透个实底儿,我们粮行卖粮,一百斤大米,才卖三两银币。
这还要交百分之五的税,我们就挣个辛苦钱。”
丁万年嘴里说挣辛苦钱,这其中隐含的利益极大。
米糠可以榨油,米糠还能卖给穷苦百姓和汉中农场,这也是一笔不少的收入。
武弘义也提前了解过汉中粮价。
这地方的粮价,比很多大明很多城市粮价都低。
湖广可是产粮的大省,现在汉阳的粮价,都达到三两银子一石。
听说京城的粮价,已经涨到四两银子一石。
但这种生意,不是谁都能做。
他们武家宁可把粮运到汉中卖,也不能高价在汉阳城卖。
他们武家想在汉阳城卖粮,只能二两银子一石,卖给当地的大士绅。
这些有京城或是与当地大员有关系,才能垄断粮食市场。
“丁叔叔,就按照你这个价格来。”
武弘义立刻答应下来,这个价格,他们还能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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