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请进。”
顾晟推开门，正看到小哪吒拿着一叠资料，龇牙咧嘴。
“看什么呢？”
顾晟走进办公室，回手把门带上：
“怎么这副表情。”
“销售汇总。”
沈妙妙叹了口气，把那一叠令人心梗的营收分析汇总反扣在桌上。
这是楚轻舟才给她的，上面能清晰地看出《恐鬼症》从哪天开始开始销量暴增的。
看着那死亡垂直线，沈妙妙就觉得一阵心绞痛。
赚的都是我的小金库啊呜呜呜……
但是顾晟就在自己面前, 她又不能失态，只能勉强扯出一个笑脸：
“真没想到，咱们的游戏能够卖这么多，老顾你真是……功不可没！”
最后四个字，沈妙妙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可顾晟却丝毫没有察觉，甚至呵呵一笑, 玩笑道：
“是吧, 厉不厉害你晟哥。”
说着话，顾晟还摆出推手的姿势, 拱了两下肩膀。
他妈的！
沈妙妙差点把电脑搬起来扣他脸上！
本来就烦！你怎么那么贫呢！
沈妙妙感觉再这么聊下去自己又要喝益母草了，忙摆摆手让顾晟坐下。
而顾晟，则是从口袋中掏出一根棒棒糖递给沈妙妙，接着一拎裤腿坐在了沙发上：
“楼下便利店才上新的椰子味，买烟时候顺便给你捎了一根。”
这还算件人事儿。
接过棒棒糖, 沈妙妙撕开糖纸放进嘴里：
“还挺好吃。”
“不就是糖疙瘩嘛, ”顾晟皱皱眉，有点不能理解：“啥好吃赖吃的。”
“你还抽草叶子呢，”
沈妙妙反驳：
“那华子为什么那么贵呢？”
“嘶……”
顾晟恍然, 点了点头：
“沈总高见。”
说着话, 顾晟从文件中把那张邀请函抻了出来，欠身递给了沈妙妙：
“那你看看这玩意儿，有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接过邀请函！
沈妙妙仔细阅读起来，两条秀眉微微颦起，是不是点头发出嗯嗯的声音，一副认真的样子。
“嗯——嗯嗯嗯——哦——”
顾晟看着沈妙妙, 心中暗赞一声不错。
别看小哪吒一开始主持黄金之风的时候, 完完全全是个游戏行业门外汉。
但她聪明好学啊！
要放在以前, 就这封邀请函放在她面前，她肯定看一眼就当垃圾丢废纸篓里了。
毕竟，华娱电这种机构，对于她来说实在太过陌生。
而且听起来就好像是某个拉虎皮做大旗的不正经民间闲散机构一样。
但现在！
你看我们藕总读的多认真，而且边看边思考。
肯定是在研究开发策略和计划！
片刻，沈妙妙阅读完毕，缓缓张口：
“这个……”
唰！
顾晟忙拿起笔来。
小哪吒的话可都是字字珠玑，对他游戏选择帮助极大！
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看向小哪吒！
就见小哪吒指了指邀请函结尾落款处的名字——
“这个……什么电子协会……是什么玩意儿？”
顾晟：……
我刚才都他妈夸狗身上去了。
“就是一个……组织宣发活动的机构……”
顾晟满头黑线，尽量用言简意赅的方式给沈妙妙解释：
“到时候，我们会和许多国内的游戏大厂同台参展。”
嘶——
闻听此言！
沈妙妙先是在心中倒吸一口凉气，暗道一声不妙。
这不就相当于提前预热吗？
这种亏她已经吃过一次了。
吸血鬼幸存者那款游戏，其实就是进行了变相的提前预热宣发。
好家伙！
那销售量，简直就跟装了火箭助推器一样，直线起飞。
不过转念又一想！
不对。
华娱电和艺游的提前预热，还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艺游那是事出有因，严笙为了补偿他们, 给他们做了整整一星期的全渠道专场预热！
可人家华娱电是业内龙头，根本不欠他们什么, 也不会多在乎她沈妙妙是谁的女儿！
大家各凭本事而已。
沈妙妙最喜欢各凭本事了，因为她没本事，咸得理直气壮。
想到这，沈妙妙犹豫地开口问道：
“这个媒体会……不能到时候就咱们一家答应参展吧？”
“我倒是想，”
闻言，顾晟苦笑一声：
“可人家也得让啊！”
“这种白日梦咱就别做了，其他的厂商还巴不得削尖了脑袋往展会名单里挤呢，”
“资源独揽的美事儿就别想了，不可能。”
顾晟笑得有点无奈，感觉小哪吒实在是有点异想天开。
“哦……这样啊……”
沈妙妙非常配合地做出一副‘失望’模样。
可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好！好啊！竞争对手越多越好！
接着，就见沈妙妙眼珠一转，又问道：“那和咱们同时参展的，都比咱们体量大吗？”
“嗯……百分之八十吧，”
顾晟点点头：
“按照每年的比例来说，中小型厂商只占20%的席位，而咱们又是中小型厂商中的小体量，”
“甚至基本可以说……全场的游戏厂商，都比咱们体量大。”
“嗷——！！！”
沈妙妙憋笑地像是要咬人，悲喜交织在她的脸上，甚至让她脸上的肌肉都有点扭曲了。
好痛苦，明明很想笑，但还是要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沈妙妙努力憋住，在桌子底下掐大腿：“那岂不是，我们获得的宣发席位也会随之缩小？”
“嗯，这也是我最担忧的一点。”
说到这，顾晟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挂上些许阴霾。
正如小哪吒所说，按照惯例，厂商们的展示席位是和公司体量成正比的。
像他们这种体量的小小公司去参展，估计也就只能获得一块角落处的小展台。
所以！
他才特别需要一个质量爆炸的游戏。
用最小的体积，爆发出最强大的能量，来一个莫欺少年穷！
顾晟拧眉沉思，努力寻找着破局之法。
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小哪吒，脸都要憋紫了！
大腿里子都要青了！
忍住！沈妙妙！嘴角不要上扬！
就是开香槟，也得等老顾走了再开！
要不然就要露馅了！
沈妙妙简直要笑出声了。
这个冤种活动可太妙了！
简直就是天助我也！！！
体量体量比不过别人，资源资源比不过别人。
甚至，因为大小体量上的客观差距，即便她肯将公司的钱全部投出去，也比不上人家大厂的随手一挥！
我纯纯就是个盛饭的桶啊！
如果说，之前黄金之风和同级别公司的较量，是中学体育生在学校运动会上称王称霸。
那么这一次华娱电的展会，就是中学体育生参加亚运会去了！
别的没有，就剩沉淀了！
哦不，沉淀都算不上，直接沉底了！
这种级别的同台竞技，怕不是要让那些财大气粗经验足的大厂们当场拉爆！
说好听点，他们虚心学习，勇气可嘉。
说不好听点，他们就是打肿脸充胖子，不自量力。
到时候，不仅宣传效果不会理想，甚至还会给他们带来反作用！
想到这里！
沈妙妙不由地义正言辞！
“越是这样！我认为我们就越要鼓起勇气参加！”
开始吟唱！
“一年一度啊，这可是我们在体感舱门类中站稳脚跟的绝佳机会！”
“诚然！如今的我们，与大厂之间还存在些许差距！”
“但是，我认为这并不是一段不可逾越的鸿沟！”
“黄金之风，可以！你，也可以！”
提气！
沈妙妙的一段话，让顾晟觉得很振奋！
看看，这就是老板同为年轻人的好处！
有冲劲，有信心，也有梦想！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顾晟由衷点头：
“不过，问题就在于，我们这次参展，究竟要准备怎样一个游戏，才能在众多劲敌中脱颖而出呢？”
“啊……”
沈妙妙张了张嘴。
其实，如果她真想赚钱，那就应该趁热打铁，继续加大投资出品恐怖游戏。
毕竟，如今的黄金之风，凭借“心理恐怖”的特点，已经在恐怖游戏市场中初具神格。
甚至被许多媒体称为“恐怖复苏的希望”。
借着恐鬼症的热度，继续出恐怖游戏，是绝对不会错的选择。
甚至，还真有可能如她胡诌所言，能够在展会上杀出一条血路，成为焦点新星。
但是！
沈妙妙不想赚钱！
一百倍的返利卡在手，她这次说什么也得想办法狂亏一笔！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能搞个FPS游戏试试水？”
沈妙妙提议。
接着，脑子飞速急转，开始找理由：
“这一次展会是体感舱主题，而体感舱中最火热的游戏类型，当属射击游戏，”
“之前，我们都太过剑走偏锋，一直以来也没敢涉足过大热领域，”
“这一次，我们恰逢难得机会，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试探性地向外迈一步，”
“毕竟，我们以后只要还涉及体感舱领域，就一定避免不开枪车球三大类，”
“你说呢？”
漂亮沈妙妙！
这话到头儿了！
沈妙妙为自己的才思敏捷鼓掌。
“嗯——！！！”
顾晟也很惊喜。
原本，他还发愁怎么和小哪吒提这个事。
没想到，小哪吒竟然也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
顾晟连连点头：
“但我现在唯一拿不准的就是游戏主题，你有什么好想法吗？”
游戏主题？
说道这个，沈妙妙神情一滞。
原本，讨论到这个阶段，就是她瞎指挥的时间了。
但是！
一想到恐鬼症的“我杀我自己”，沈妙妙就不由地一阵胆寒。
要不我还是别瞎哔哔了吧。
随口诌两句糊弄过去算了，没准让老顾自己发挥，游戏会更烂一点。
毕竟，当初自己就是看上他大聪明的气息，才将他绑定为主理人的。
想到这，就见沈妙妙挠了挠脸：
“主题的话……呃……”
正犹豫着该怎么敷衍呢！
就听电脑微信叮咚一声响。
沈妙妙做了稍等的手势，点开语音。
就听电脑中，楚轻舟的声音传了出来：“妙妙，那电影链接我发你了啊，不要钱，还是蓝光的。”
沈妙妙则是小嘴一咧，小白牙一龇，拿起手机：
“好的好的，谢谢楚楚姐！”
说罢，看向顾晟，一挑眉：
“一起去会议室看电影迈？有投影！大屏！”
顾晟：？？？
“……可咱们不是在聊游戏主题吗？”
顾晟被小哪吒跳脱的思维搞得有点懵。
“哎——”
沈妙妙小手一摆，振振有词：
“我就是在帮你找主题灵感啊！视野不要那么狭隘嘛老顾同志！从电影中汲取灵感，也是一条途径啊！”
沉默了两秒！
“哇哦——”
顾晟不由地缓缓鼓掌感叹道：
“你真的把公然摸鱼说的好有正义感！什么电影啊？”
“呃……恐怖片。”
说着，沈妙妙一缩脖，表情讪讪的。
闻言，顾晟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小哪吒：
“所以——你只是害怕想找个摸鱼搭子吧？”
沈妙妙小脸一红：“这……这是什么话！咱这不是……找灵感嘛！对，找灵感！”
看着嘴比黑匣子还硬的小哪吒，顾晟忍俊不禁：
“好吧好吧，找灵感，找，走。”
见顾晟答应，小哪吒非常满意地点点头：“哎！这就对了嘛！找灵感的事情怎么能叫摸鱼呢！”
说着话！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办公室。
途中，沈妙妙还一溜烟跑到休息区抱了一堆小零食和果冻回来。
哗啦——
将小零食摊在桌上，就见小哪吒轻车熟路地拉上帘子。
接着指挥顾晟将会议室边上的沙发推到投影正对面。
噗通一声把自己往沙发上一丢，拍拍身旁的空位：
“来吧，总监，我们要开始工作了！”
一顿操作！直接把顾晟看傻了！
“你……”
顾晟看向沈妙妙的眼神甚至有点匪夷所思：
“你好熟练啊？？？”
“日常工作之一嘛！”
自从有了‘汲取灵感’这个借口，沈妙妙就显得坦荡多了，理不直气也壮：
“别那么大惊小怪，给，补充一下能量。”
说着话，不由分说，沈妙妙就将一包薯片塞进顾晟手里。
真的离谱。
顾晟已经无言以对了，坐在沈妙妙身旁，扯开了薯片包装。
而随着沈妙妙小手一点。
电影开始——
一条绵延的公路上，一辆用于装载牲畜的小货车驶来。
前方，一座收费站前，几个穿着白色隔离服的人，正在执行检查任务。
随着小货车驶进检查站，一名白色工作人员拎着喷枪上前，对准车身就是一顿喷洒消毒。
而另一名工作人员，也随之上前，示意司机打开窗户。
嗡——
车窗降下，司机不耐烦地递出证件：
“喂喂，干嘛啊，又是口蹄疫吗？怎么一天天都没个安生时候？”
听到日语台词，顾晟不由地挑了挑眉。
竟然还是个霓虹电影。
但是这电影……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呢？？？
——
PS：双倍月票最后一天！恳求大家赏张月票！小布一定在保持剧情精彩的前提下尽可能加更！拜谢拜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