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哈，真可惜，听说布鲁格宫廷的范妮尔可是个大美人。”
布鲁格和维登一样，都是毗邻着布洛克莱昂大森林的国家。杰洛特跟蓝恩此时正在森林外的道路上骑着马。
不知道为什么，奶白色头发的猎魔人，语气里有点挖苦，但是挖苦里又有那么点小嫉妒？
“总是这样杰洛特，你自从知道我跟艾瑞图萨的合作关系之后就一直阴阳怪气的。我是她们长期雇佣的猎魔人，是要干活儿的！又不是要跟学院里的每个女巫都上床！”
蓝恩狐疑的看了看身边的前辈。
“我说你这么敏感，难不成你被女巫给伤过心”
说到这里，年轻人通过前辈的脸色，果断的判断自己应该结束这个话题了。
杰洛特现在的脸色就跟他那匹叫‘萝卜’的马拉的屎一样臭。
蓝恩着急补救，就想着吹一波老前辈。
“嘿杰洛特，女巫也没什么好的。猎魔人的生活自由自在，女巫不过是在社会上比较受尊重，钱比较多，长得比较漂亮，法力比较高强，额.”
说了半天，蓝恩却发现杰洛特的脸色正越发难看，然后年轻人自己都说得卡壳了。
“就当帮我个忙，蓝恩。”杰洛特的声音像是咬着牙，从牙缝里往外挤。“咱们能安静地跑一会儿吗？”
“.你说了算，老大。”
知道自己把人破防了的年轻人立刻顺坡下驴。
——
杰洛特是那种表面看起来冷面煞星、钢铁硬汉的人，但其实内心里，他有点脆弱的敏感。
蓝恩依照刚才老猎魔人的表情判断，这家伙估计是在女术士身上受过情伤。
而且这受伤的原因还很可能是因为他的自尊心，在跟女术士交往时被刺痛了。
猎魔人本就是被歧视的人群，蓝恩没多少感触是因为他才当了几个月的猎魔人，然后就闯出来名声了。
农夫们鄙视他，不会被他放在心上。而知道他能干出什么事的贵族们则没道理鄙视他。
所以即使蓝恩经常待在女术士的学院里，他也不感觉自己有什么不如人的。
学识、战斗力女术士学徒们在课堂上都不敢看着他的脸！
除了相对贫穷以外他甚至感觉女术士在政治上都有点幼齿。
这么说起来他才是有优越感的那一方。
但是对于杰洛特来说，跟一个女术士常年保持恋人关系，他自己就会给自己心理加压、患得患失。
造就一段热烈又痛苦的爱情也就不难想象了。
杰洛特不想谈，那他们就不谈。
蓝恩没法把自己作为一个猎魔人的标准样本来进行讨论，他知道自己跟这些同行们不一样。
他一直都清楚。
从布鲁格城又走了一个上午，两个猎魔人重新来到了布洛克莱昂大森林的边沿入口上。
他们不能简单直接的直接莽进森林里，他们是来找那位狼学派大宗师的。
他们得找到对的痕迹，然后才能跟着进去。
这痕迹很快就找到了.正午时分，他们发现了第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并不出奇，就跟蓝恩曾经在路边看见的，被树精们射杀的农夫一样。
是个特别年轻的男孩。
尸体之外的六步、三步，各自插着一根山鸡尾羽的箭矢，而第三根本该射在脚边的箭，则直接插进了尸体的眼窝里。
树精们的弓箭依旧精准，但是耐心看起来却在快速消失。
“维瑟米尔不会带着普通人进入布洛克莱昂，但这里确实是他的进入点。”
杰洛特从尸体边上捏起一撮泥土闻闻，猫眼内的瞳孔收缩不定。蓝恩知道，他已经开启了猎魔人感官。
年轻人扫了一眼尸体，也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人衣服上的不是布鲁格徽章，反而是维登徽章。”
“维登想要把森林边线继续往里推的消息，好像让树精们生气了。她们现在连警告驱离的射击都少了一次。”
“情况随着战争真正开始，还会愈演愈烈。但这跟我们没关系，猎魔人向来中立。我们只是猎杀怪物。”
老派的猎魔人秉持着老派的思想，杰洛特从半蹲姿势起身，提着剑背到背上，往森林里走去。
蓝恩在后面跟上。
这是他们商量好的行动模式：杰洛特熟悉自己老师的踪迹，负责追踪。而蓝恩则在他开启猎魔人感官的扭曲视觉里负责抵御危险。
蓝恩是第二次在白天进入这座从远古时代就已经茂密繁盛的森林，但他看杰洛特倒像是不怎么紧张的样子。
“我来过几次，也曾经在这森林中的树精城市里住过一段，维瑟米尔也一样。人类并不把咱们当成同类，但这鄙视和排斥反倒让树精和宁芙放下了对咱们的敌视很有趣的现象吧？”
杰洛特平淡的解释着。
“你还太年轻，蓝恩。等你活得更长久之后，自然就会跟很多长寿的生物搭上关系。”
“好的好的，积攒人际关系嘛.好像在有智慧生物的地方，这一套就总是好用。”
蓝恩随意的回应着，一边用手上弧线优美的长刀劈开挡路的灌木与枯枝。
白天，在阳光下的布洛克莱昂比夜晚更加显得生机勃勃，有一股狂野而无法拘束的生命力。
即使是在冬日里，长青的树木依旧能让森林下层阳光匮乏，啄木鸟用力啄着树干，渴望能找到几条冻僵的虫子。松鸡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布洛克莱昂生机勃勃。
但是两个猎魔人都没有放松警惕，因为他们都还记得那一具从眼窝被钉穿了颅骨的男孩尸体，还有已经爬在男孩眼睑上的食肉蚂蚁。
一路向着森林内部前进，他们又接连遇上了好几具尸体。
如果不是尸体身上的钢剑、甲片反射出金属的寒光，两个猎魔人甚至没法从森林茂密的地衣中发现他们。
他们的盾牌上或者衣服上，都印着维登的黑黄格子盾形纹。
除了箭矢入肉的部分之外，衣服上也都没有更多的污渍和破损，足以看出这群人并不是普通的仆人或者士兵。
“已经有七具尸体，他们应该没有幸存者了。”
蓝恩顺手一划，面前茂密并且在寒风中摇曳，看起来虚不受力的枝条、树叶，全都在一瞬间被切出了一道平整的切口。
那剑术让开着猎魔人感官的杰洛特看了都嘴角抽抽。
他有点怀疑艾瑞图萨在那把精灵长刀上附魔了一种新式符文。
而同一时间，挥完刀的蓝恩和半蹲着的杰洛特同时抬头，看向一个方向。
“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我也听到了。”
两双猫眼互相对视，森林里繁多的木质部就是最好的天然吸音材料，即使是猎魔人在这里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了。
但是两个人互相对照得出的答案，大抵是错不了。
在他们的耳中，不远处正有一个中气十足的苍老声音在用拗口难懂的语言大喊着什么。
蓝恩在进入进入布洛克莱昂的夜晚曾经听到过一次，那是树精们所用的上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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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