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尔默默在心里算了算，确定400万的话，自己应该能吃到不少回扣，这才点头道，“行，一会我就给欧老板打电话，明早约他在政务司大楼聊聊。
要是顺利的话，说不定明天中午就有消息。”
楚向前一听就知道，哈德尔这鬼佬约欧老板去政务司大楼，是既威逼，又暗示生意做成了，将来会在其他方面补偿欧老板。
“正好今天收到一笔400万港币的卖马钱，还没来得及存银行。
要不，我现在就给你？”
哈德尔想都不想就摇头，一则晚上带这么多钱回去不安全。
二来，万一明天没谈成，这钱想退给楚向前可就难了。
而且哈德尔只想要楚向前手里的英镑。免得拿到港币后，又得找楚向前兑换成英镑，让他从中赚一笔佣金。
不过对于楚向前居然卖了一批，值400万港币的马，给一个探长头子，哈德尔难免对雷楼手里的那匹马好奇起来。
好在雷洛没把那匹马放在自己名下，哈德尔再无耻，也不好意思抢白月嫦名下的赛马。
——
隔天上午，楚向前一直待在报社默默等着电话，以至于菲菲和爱援都看出他心情有些焦躁。
好在上午10点多，哈德尔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听到的第一句话就是，“斯塔克，你得请客，我要吃全虎宴。”
楚向前脸色一喜，“没问题，我这就让人和有骨气打电话，晚上虎骨酒、虎肉随便你吃喝。”
哈德尔哈哈大笑，“带上律师和钱，来我的办公室。伱绝对想不到，欧老板现在有多缺钱。”
楚向前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故事，而且丝毫不介意哈德尔小人得志的心思，反正400万买下皇宫大戏院，对自己来说已经赚了。
拿来做龙头电影院，绝对能提升‘楚氏’院线，在戏曲迷心里的名气。
而名气对上座率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北角周边的人口虽然不多，但人均收入绝对能拍进港岛前三。
港岛有名的半山豪宅区，北角宝马山就是其中之一。
离人口密集的铜锣湾也不远，鲗鱼涌又是传统地段最贵的市区住宅区之一，交通方便，人均收入很高。
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选在这边建戏院，将来皇宫大戏院的地价绝对会是天价。
楚向前挂断电话，对着菲菲喊道，“打电话去有骨气，晚上我要订一桌全虎宴。”
说完，自己拿起电话打给黄伟信黄大律师。
等菲菲打完电话，见楚向前起身就要走，忙走进来拿起西服给他穿上。
然后小声问道，“老公，明天我和爱援去京城的飞机，你还能送我们吗？”
楚向前一愣，随后笑着说道，“放心好了，生意谈好了，下午我带你们去逛街买礼物。
晚上我也回家，明天上午我哪都不去，下午肯定送你们上飞机。”
菲菲和爱援这才放心下来，楚向前则想了想，现在都10点多，一下午真不见得就能谈妥。
从口袋里掏出1万港币，“万一我下午没时间，你们3点后就下班，自己去采购。”
菲菲听完就嘟嘴，但心情不好归不好，却没抱怨。
接过钱和爱援一起送他上了张天志开的劳斯莱斯。
等看不到车了，爱援才说道，“我哥都这么有钱了，干嘛还成天想着赚更多的钱？”
菲菲反倒觉得爱援矫情，港岛是资本世界，一切向钱看，当然是钱越多越好。
——
见到欧老板时，大概是真缺钱，虽然对楚向前的脸色不好，却也没开口嘲讽或者说不卖。
不过让楚向前意外的是，成交价格确实是400万，但这钱直接给了欧老板。
楚向前立马意识到，这里面有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或者姓欧的和哈德尔在其他生意上有利益交换，而且价值肯定比哈德尔，在戏院生意上拿回扣更多。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先过户给哈德尔，再过户给自己，会有麻烦和问题。
只是在审查戏院的账目时，黄伟信和他手下的会计师，很快查出大戏院有好几笔欠款，加起来足足41万港币。
楚向前暗道好在自己入股了律师行，手下的律师和会计师不少，也足够专业，否则真不见得能查到这些欠款。
甚至皇宫大戏院去年，也就是59年时，已经抵押给了汇丰。
这还是楚向前是渣打股东，才从渣打那边得到这消息。
要不然，合同一签，资金过账，再打官司，鬼知道要打多少年。
哈德尔也是大怒，恶狠狠盯着欧老板说道，“欧，抵押的事，你为什么不和我说？”
欧老板脸色一苦，完全没想到楚向前来欠个合同，会带着三个律师、四个会计师过来。
被人抓了现行，只能老老实实说道，“去年本来有人找我谈收购，价钱谈好，对方也给了定金后。我觉得这笔交易没问题了。
这才提前从银行里借了200万的三个月短期贷款，用作其他生意上。
只是没想到，买家最后反悔。我手里的资金又都投在新生意上。
不得已下，为了还上三个月的贷款，只能继续抵押大戏院。”
楚向前心里大骂尼玛的，这等于拆了东墙补西墙，还得付银行两笔利息。
要是外界知道这家伙资金短缺，新生意说不定就会毁于一旦，难怪哈德尔一和他说大戏院的事，当天上午就答应了。
还这么急着签订合同。
不过这事没完。
欧得礼看着楚向前说道，“楚老板，我也没办法，去年从汇丰贷了200万的一年期贷款，还之前借的三个月期限贷款。
现在一年期的贷款只有1个月不到就到期，要不是别说500万，600万我也不卖。
你要是不放心，我也不多要，你给我150万。
然后你接过我那200万的贷款和41万欠款，这家戏院就是你的了。”
楚向前冷笑一声，姓欧的现在这么好说话，那是因为刚刚自己打电话给渣打的大班胡安，问出了欧家的情况。
要不然，姓欧的傻了，才会把自己的事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而且他事先也没和哈德尔说自己的情况，可见一开始就没存好心。
不过楚向前心里虽然恼怒，但也知道400万买下确实赚了。
随后心里一动，该不会就是姓欧的生意亏本，这才盯上了曹达华这个大水喉？
想拉他入赌博的巨坑，从他身上捞一大笔，摆脱自己的窘境，顺带着大赚一笔？
仔细想想，自己3月初和曹老板见面时，他才刚刚提起想演一个赌徒的角色。
只是曹老板当时觉得自己还演不活一个赌徒，说是要好好琢磨一番，这一拖，姓欧的就拖不起了。
毕竟他还欠着汇丰200万一年期的贷款即将要偿还。
这要是把皇宫大戏院卖给曹老板，说不定曹老板就会警惕或者回过神。
或者曹老板本着商人天性，想多压压价，连租赁皇宫大戏院的租期到了，都拖着不给租金。
而不是自己之前猜测的，曹老板赌博输了太多钱，这才没钱交租金。
这么一想，楚向前反倒觉得，不管如何，先把皇宫大戏院弄到手再说。
免得姓曹的加入进来，甚至其他人加入收购的行列，导致价格暴涨。
或者出现其他变故。
等皇宫戏院到手了，再想着如何整治这姓欧的。
打电话给渣打的胡安，问他能不能今天就把姓欧的在汇丰的欠款，转到渣打那边去。
就算多给汇丰两个月的利息都行。
胡安没一口答应，说是先得打个电话，楚向前自然不介意胡安问清楚。
好在半个小时后，胡安打过来的电话里说，这笔账已经被渣打接手了。
而且汇丰那边没提任何额外要求，楚向前这才体会到，作为发钞行股东，兼董事局成员的好处。
渣打的体量和影响力虽然比不上汇丰，但也是发钞行和东南亚一带的知名银行，要是这点小事汇丰都不答应，今后两家就有的争了。
当然，前提是并不涉及自己的利益，这也让楚向前意识到，汇丰没盯上皇宫大戏院。
否则事情肯定没这么简单。
不过想想也对，汇丰再贪婪，也不会用强取豪夺的手段对付自己的客户。
否则谁还敢找他们借钱和存钱？
但转念一想，自己还是把这些银行家想的太好，未来这家银行就做过背信弃义，出卖顾客的事。
楚向前对哈德尔说道，“我得和欧老板去渣打，处理渣打刚从汇丰接手的，关于欧老板的那200万欠款。
你要是有事，现在就和欧老板说，或者一起过去？”
哈德尔想都不想就说一起去。
这次的生意不管成没成，反正他都会找姓欧的麻烦。
成了的话，或许追究的力度会小一些。
要是生意没成，保管让姓欧的吃不了兜着走。
同时，他这也是为楚向前站台。
然后在生意成交后，再借助楚向前在渣打的影响力，倒逼姓欧的补偿更多的利益给他。
这种相辅相成的事，楚向前自然不会解决。
只有姓欧的此时脸色微白，已经意识到自己同时得罪了两方势力。
但抱着侥幸心理，又让他觉得这事还有得谈。
楚向前却不管他，笑着说道，“欧老板，走吧。渣打的大班胡安还等着你谈谈欠款的事。”
欧得礼想说自己欠的是汇丰的钱，和渣打没关系，但他心里也明白，自己在汇丰那边的面子绝对没渣打的大。
就算打官司，这事最后顶多驳回渣打和汇丰之间，转移的欠款。
可打官司，鬼知道会拖多久，还等于把自己的财务情况公布于外。
到时候，不仅港岛民众知道自己做生意赔了一大笔，那些个生意合作者，也会因为自己同时得罪两家银行和哈德尔，而取消和自己的合作。
或者提前追讨资金。
那是，就不仅仅只是连锁反应，而是家族生意全线溃败。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楚向前顺利拿到皇宫大戏院的地契和屋权。
给了欧得礼150万港币，接下了他欠渣打的200万欠款，还有皇宫大戏院41万的欠款。
而且这41万的欠款，渣打这边会帮忙处理。
楚向前干脆把卖马给白饭鱼，拿到的400万存进渣打，一下子391万就没了。
剩下的9万，楚向前直接扔在胡安的面前，“帮我出口气？”
胡安一听就明白过来，毕竟之前大厅欧得礼的财务状况，就是自己亲自打听的。
自然知道，楚向前这是被人耍了，心里不爽，想报复欧得礼。
笑呵呵的说道，“您放心，我一定办的漂漂亮亮。而且楚生，今后您想收购哪家物业，哪栋大楼或者公司，完全可以交给我们银行。
佣金也不贵，您是股东，我也不说10%、15%什么的。
和其他股东一样5%就行。”
楚向前白了胡安一眼，但仔细想想银行出面收购，确实比自己出面更便捷，也更稳妥。
至于佣金，就当是买了个保险。
不过转念一想，把收购的事全交给渣打，本身就是冒险的举动。
什么都被一家银行掌握了，离出问题也不远了。
只有那些自己啃不动，谈不拢的收购，再交给渣打才是正确的选择。
看着欧得礼和哈德尔，进了一间会议室，谈了十几分钟就出来了，楚向前嘴角一笑，看样子哈德尔也达成所愿。
从欧得礼身上，咬下更多的利益。
楚向前很是客气的送走了欧得礼，随后看向胡安，这鬼佬笑着点点头，“放心，这事顶多一个星期就会有结果。”
哈德尔一听就知道，楚向前肯定是找了渣打去报复欧得礼。
看着离开的小轿车，哈德尔不由为欧得礼捏一把冷汗，被发钞银行盯上，除非真的没破绽，否则但凡资金上出现了问题，资金短缺的问题就会无限放大。
就算渣打找不到破绽，欧得礼的合作者，也会顾忌渣打的影响力，今后再难和他合作。
唯一解决的办法，或许就是往汇丰靠拢。
干脆让利给汇丰，甚至让汇丰入股才能保全自己的生意。
不过想想楚向前在黑白两道的势力，汇丰就算能提供资金上的保证，也防不住一些下三滥的手段。
总之得罪了楚向前，报复起来，那是没完没了。
PS：昨晚又痛了一夜，实在疼的受不了，上午去了医院。医生建议我拔牙种牙，我会听他就见鬼了。
(本章完)